“那敢問老丈，你家每年去幾個人？”
“去年第一年，我家七口人全都去了，可是人太多了，別說廟門了，連秦廣王廟的屋頂都看不見，因此今年就老丈帶著小孫子來了。”
說著，那老丈指了指身邊跟著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孫子給狄仁傑看。
“那尹家這麽做，就沒有人懷疑他們有沒有把錢花在祭祀上嗎？”
“當然有人問過這種話，但尹家有錢有勢，在官府裏也有關係，這種話問過一次之後，就沒人敢再問第二次了。”
“怎麽？他尹家還敢殺人滅口不成？”
“噓...”老丈立刻用手抵住嘴唇，縮著脖子低聲說道，“低聲，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讓人聽見了，傳到尹家人的耳朵裏，就會出事的。”
狄仁傑越想越氣，沒想到揚州城裏居然還藏著這樣的地頭蛇。
“老丈，像我這樣沒交錢的外地人，也能跟著你們一起去嗎？”
“去肯定能去，但不一定能進得去他們圈的範圍。”
“圈的範圍？”
“是啊，尹家把秦廣王廟前三裏後三裏的地麵全部圈了起來，處處有人把守，到祭祀的時候，隻有手中拿著他們尹家發的小牌牌才能進得去。”
有點意思，狄仁傑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小牌牌能拿給我看一眼嗎？”
老丈從懷中掏出一塊用竹子削成的牌子，也就一寸長，拴著一根繩子而已，“給，看完就還給我啊，馬上就要到了。”
狄仁傑接過來一看，就是很普通的竹片，上麵寫著“秦廣王廟”四個字，就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老丈，這小牌牌是交錢的時候發給你們的是嗎？”
“正是，今天下午祭祀完了之後，出來的時候還要交給他們。”
“沒想到這樣一場小小的祭祀活動，居然被尹家做的這麽仔細，進出兩次檢查，是要確保每個前來祭祀的人都是交了錢的啊。”
“是啊，但這樣也好，沒有人敢搗亂，也沒有人敢在秦廣王廟前麵出言不遜或者玷汙廟宇了。”
“這樣看來，收錢也不是壞事，對吧。”
那老丈笑了笑，便沒再說話了，因為已經到了要收門票的地方了。
狄仁傑和李守一二人找了一處高一點地方，四周都是圍牆一樣的柵欄，一般人還真翻不過去，眼前的入口有兩個大門，查竹牌的地方，一次隻容許一個人通過，因此人群在這裏肯定要堵上一會兒。
即使是站在高處，狄仁傑也沒能發現秦廣王廟在哪個地方，但他看見圍牆裏麵被打掃的很幹淨，沒有一棵樹，地麵平整的像是城內的街道一樣。
“守一，你覺得，徐飛如果想要在這裏動手，會選擇什麽樣的方式。”
李守一想了想，“會不會在這裏放火？你看這入口被卡的這麽小，如果放起火來，短時間內，人們肯定沒法跑出去。”
狄仁傑搖了搖頭，“不行，這裏這麽平曠，沒有樹木，就沒有可燃之物，放火行不通。”
“可是這些人來祭祀，肯定會帶上香燭黃紙之類的東西，那些可都是易燃之物。”
“哈哈，一路山你看見有人手裏拿了東西了嗎？”
李守一想了想，確實沒有見到有人帶他所說的那些東西，但隨即他又發現了什麽，指著入口處不遠的地方對狄仁傑說道，“大人你看，那裏不是有人在賣香燭嗎？”
順著李守一手指的方向，狄仁傑果然發現了貓膩，他敢斷定，那也是尹家人的注意，在人們進去之後，就有賣香的，讓人們在這裏買，尹家又可以大賺一筆。
“可是，那裏好像隻賣香，並無其他東西，徐飛想放火還是不太可能。”
“那，除此之外，卑職想不出別的了。”
“那我們就進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到了入口前，保安似的門子朝狄仁傑和李守一要竹牌，狄仁傑笑嗬嗬的說道，“這位小哥，我們錯過了買竹牌的時間，現在在你這裏買行不行？”
那人用鼻孔看著狄仁傑，“當然可以，不過，在這裏買，要五百文一塊！”
“什麽？”李守一大叫，“他們買的都是三十文，為何賣給我們要五百文？”
“怎麽？”那人用鼻孔吹了吹氣，“這裏可是秦廣王廟，你還想動手嗎？臨時買票五百文一塊是我們一貫的規矩，你要是不願意就請離開，不要擋著別人進去。”
李守一還要發作，但被狄仁傑攔住，狄仁傑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了那人，“小哥見諒，我這兒子脾氣不好，還請給我們發兩塊牌子吧。”
“這還差不多。”那人一隻手從狄仁傑手中撩走銀子，另一隻手提溜著兩塊竹牌放在狄仁傑手中，“別弄丟了，出來還得交給我，弄丟了就得一貫錢一塊了。”
狄仁傑聽完，不等李守一說話，就立刻拉著他進去了。
到了賣香的那裏，狄仁傑上前問價。
“我們這香不要錢。”
“不要錢？”狄仁傑有些疑惑，“為何不要錢？”
“錢都在之前收過了，隻要你有尹家發的竹牌，就能免費領三炷香。”
狄仁傑出示了下竹牌，然後和李守一一人拿著三炷香，往人群聚集的方向去了。
“哎，你們也都領了嗎？”
“是啊，當然要領了，不然待會燒什麽啊？”
“怪不得之前買牌子的時候，人家告訴我們不用買香燭黃紙呢。”
“去年為什麽不這樣，如果去年也發，今年我就把全家都帶上了。”
狄仁傑聽了一會幾個人的聊天內容，插了進來，“幾位小哥，我聽你們的意思，似乎去年這裏沒有發放這三炷香？”
幾人見狄仁傑穿戴整齊，說話也文縐縐的，也沒什麽惡意，便照實迴答了。
“那幾位小哥可知，為何今年尹家會發放香燭呢？”
“這位先生是外地人吧，應該是沒來過這裏。”一個麵皮白淨的小生接過了話，“我剛剛問過了，發放線香的，並不是尹家的人。”
“哦？居然還另有其人？”
“應該是這家人提前和尹家商量好了，故而他能進來在這裏給我們送香。”
“這位小哥可知道，是哪家人這麽好心？”
那白麵小生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狄仁傑大致猜到了，向那幾人告辭之後，便悄悄摸到送香的攤子後麵，在那裏觀察一下。
“狄大人，怎麽樣？有什麽收獲嗎？”
“去年第一年，我家七口人全都去了，可是人太多了，別說廟門了，連秦廣王廟的屋頂都看不見，因此今年就老丈帶著小孫子來了。”
說著，那老丈指了指身邊跟著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孫子給狄仁傑看。
“那尹家這麽做，就沒有人懷疑他們有沒有把錢花在祭祀上嗎？”
“當然有人問過這種話，但尹家有錢有勢，在官府裏也有關係，這種話問過一次之後，就沒人敢再問第二次了。”
“怎麽？他尹家還敢殺人滅口不成？”
“噓...”老丈立刻用手抵住嘴唇，縮著脖子低聲說道，“低聲，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讓人聽見了，傳到尹家人的耳朵裏，就會出事的。”
狄仁傑越想越氣，沒想到揚州城裏居然還藏著這樣的地頭蛇。
“老丈，像我這樣沒交錢的外地人，也能跟著你們一起去嗎？”
“去肯定能去，但不一定能進得去他們圈的範圍。”
“圈的範圍？”
“是啊，尹家把秦廣王廟前三裏後三裏的地麵全部圈了起來，處處有人把守，到祭祀的時候，隻有手中拿著他們尹家發的小牌牌才能進得去。”
有點意思，狄仁傑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小牌牌能拿給我看一眼嗎？”
老丈從懷中掏出一塊用竹子削成的牌子，也就一寸長，拴著一根繩子而已，“給，看完就還給我啊，馬上就要到了。”
狄仁傑接過來一看，就是很普通的竹片，上麵寫著“秦廣王廟”四個字，就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老丈，這小牌牌是交錢的時候發給你們的是嗎？”
“正是，今天下午祭祀完了之後，出來的時候還要交給他們。”
“沒想到這樣一場小小的祭祀活動，居然被尹家做的這麽仔細，進出兩次檢查，是要確保每個前來祭祀的人都是交了錢的啊。”
“是啊，但這樣也好，沒有人敢搗亂，也沒有人敢在秦廣王廟前麵出言不遜或者玷汙廟宇了。”
“這樣看來，收錢也不是壞事，對吧。”
那老丈笑了笑，便沒再說話了，因為已經到了要收門票的地方了。
狄仁傑和李守一二人找了一處高一點地方，四周都是圍牆一樣的柵欄，一般人還真翻不過去，眼前的入口有兩個大門，查竹牌的地方，一次隻容許一個人通過，因此人群在這裏肯定要堵上一會兒。
即使是站在高處，狄仁傑也沒能發現秦廣王廟在哪個地方，但他看見圍牆裏麵被打掃的很幹淨，沒有一棵樹，地麵平整的像是城內的街道一樣。
“守一，你覺得，徐飛如果想要在這裏動手，會選擇什麽樣的方式。”
李守一想了想，“會不會在這裏放火？你看這入口被卡的這麽小，如果放起火來，短時間內，人們肯定沒法跑出去。”
狄仁傑搖了搖頭，“不行，這裏這麽平曠，沒有樹木，就沒有可燃之物，放火行不通。”
“可是這些人來祭祀，肯定會帶上香燭黃紙之類的東西，那些可都是易燃之物。”
“哈哈，一路山你看見有人手裏拿了東西了嗎？”
李守一想了想，確實沒有見到有人帶他所說的那些東西，但隨即他又發現了什麽，指著入口處不遠的地方對狄仁傑說道，“大人你看，那裏不是有人在賣香燭嗎？”
順著李守一手指的方向，狄仁傑果然發現了貓膩，他敢斷定，那也是尹家人的注意，在人們進去之後，就有賣香的，讓人們在這裏買，尹家又可以大賺一筆。
“可是，那裏好像隻賣香，並無其他東西，徐飛想放火還是不太可能。”
“那，除此之外，卑職想不出別的了。”
“那我們就進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到了入口前，保安似的門子朝狄仁傑和李守一要竹牌，狄仁傑笑嗬嗬的說道，“這位小哥，我們錯過了買竹牌的時間，現在在你這裏買行不行？”
那人用鼻孔看著狄仁傑，“當然可以，不過，在這裏買，要五百文一塊！”
“什麽？”李守一大叫，“他們買的都是三十文，為何賣給我們要五百文？”
“怎麽？”那人用鼻孔吹了吹氣，“這裏可是秦廣王廟，你還想動手嗎？臨時買票五百文一塊是我們一貫的規矩，你要是不願意就請離開，不要擋著別人進去。”
李守一還要發作，但被狄仁傑攔住，狄仁傑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了那人，“小哥見諒，我這兒子脾氣不好，還請給我們發兩塊牌子吧。”
“這還差不多。”那人一隻手從狄仁傑手中撩走銀子，另一隻手提溜著兩塊竹牌放在狄仁傑手中，“別弄丟了，出來還得交給我，弄丟了就得一貫錢一塊了。”
狄仁傑聽完，不等李守一說話，就立刻拉著他進去了。
到了賣香的那裏，狄仁傑上前問價。
“我們這香不要錢。”
“不要錢？”狄仁傑有些疑惑，“為何不要錢？”
“錢都在之前收過了，隻要你有尹家發的竹牌，就能免費領三炷香。”
狄仁傑出示了下竹牌，然後和李守一一人拿著三炷香，往人群聚集的方向去了。
“哎，你們也都領了嗎？”
“是啊，當然要領了，不然待會燒什麽啊？”
“怪不得之前買牌子的時候，人家告訴我們不用買香燭黃紙呢。”
“去年為什麽不這樣，如果去年也發，今年我就把全家都帶上了。”
狄仁傑聽了一會幾個人的聊天內容，插了進來，“幾位小哥，我聽你們的意思，似乎去年這裏沒有發放這三炷香？”
幾人見狄仁傑穿戴整齊，說話也文縐縐的，也沒什麽惡意，便照實迴答了。
“那幾位小哥可知，為何今年尹家會發放香燭呢？”
“這位先生是外地人吧，應該是沒來過這裏。”一個麵皮白淨的小生接過了話，“我剛剛問過了，發放線香的，並不是尹家的人。”
“哦？居然還另有其人？”
“應該是這家人提前和尹家商量好了，故而他能進來在這裏給我們送香。”
“這位小哥可知道，是哪家人這麽好心？”
那白麵小生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狄仁傑大致猜到了，向那幾人告辭之後，便悄悄摸到送香的攤子後麵，在那裏觀察一下。
“狄大人，怎麽樣？有什麽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