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的坦白從寬,讓狄仁傑節省了不少功夫,但張全的答話中,還是提到了鄭東,狄仁傑覺得,有必要去問一下鄭東是什麽原因了。


    於是,在送走張全之後,狄春奉命把鄭東請到了狄仁傑的房間。


    “叔父。”


    見鄭東恭恭敬敬的,狄仁傑也不好用什麽嚴厲的口氣,“鄭東啊,我們來揚州有多少日子了?”


    鄭東大大咧咧的,哪能記得那麽清楚,隻好答了一句,“差不多有半個月了吧,怎麽了,叔父?”


    “這半個月,你可有什麽收獲?”


    鄭東仔細迴想了一下,自己跟隨狄仁傑走了這麽遠的路,藍皮書卻給了自己一個任務失敗的提示,這還是第一次。另外,在這揚州城,也沒有碰見什麽能讓自己發揮穿越者的實力的事情,因此,鄭東對於此次揚州之行感到失望。


    於是,鄭東仰頭迴答道,“迴叔父,小侄並未有什麽收獲。”


    “哦?依老夫看,不是這樣吧?”


    “叔父為什麽這麽說?”


    “這幾天,老夫發現你和張全等人走的比較近,是不是你發現了些什麽?”


    鄭東明白過來了,一定是張全把自己給賣了。


    這個張全,自己好心好意給他出個救命的主意,他倒好,反手就把自己給賣了。


    鄭東有些無奈,這種人,無可救藥了已經。


    見鄭東發呆,狄仁傑輕咳了一聲,鄭東立刻轉換成笑臉,笑嘻嘻的說道,“叔父不要見怪,小侄確實是發現了些東西。”


    “你都發現什麽了?”


    “就是自從張全來到叔父身邊之後,小侄總是覺得身邊好像有人盯著一樣,這一點,光昭兄的與小侄有著同樣的看法。”


    “光昭,他天天不出門,怎麽會和你有同樣的看法?”


    “叔父有所不知,光昭兄雖然不出門,但他有一點我比不上,那就是他看人極準,當小侄告訴他我們好像被監視之後,光昭兄立刻指出,最近跟在我們身邊的那個張全,非常可疑。於是,小侄就找機會試探了幾次,果不其然,張全露出了馬腳。”


    “你仔細說說。”


    “就在我們在徐園,進入地下室的那天。張全和劉七都跟著我們一起下去,但當我們被假機關擋住的時候,張全向洞口方向挪了幾步,而且,做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小侄猜測,那應該就是張全和他的主人之間聯絡的信號。”


    “那為什麽你沒有提前告訴我呢?”


    鄭東兩手一攤,“之前小侄並不能確定自己的猜測,故而沒有向叔父報告。”


    “那今天張全來我這坦白,是你揭發他之後,逼著他來的?”


    “正是!昨天劉刺史和江司馬遇刺身亡,橫屍街頭,我們去現場勘查的時候,張全就有些不對勁。當他見到劉刺史的死狀之後,更是和小侄一樣不敢靠近。按說像他們這種州府的衙役,應該對屍體不陌生,像劉七那樣,進去轉了一圈之後,出來給我描繪現場,簡直是繪聲繪色,比眼睛看到的都真實。但張全卻一直在發抖,因此,當時小侄就斷定,張全和劉刺史、江司馬之間有著一層特殊的關係。”


    “昨天晚上,將劉刺史和江司馬的入殮之後,小侄故意讓叔父下令,由張全和劉七分別看守一晚。然後小侄趁著夜色,在靈位後麵假扮劉刺史的聲音,果然騙到了張全,讓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今天早上,小侄又特意叫來張全,當著他的麵學了一下劉刺史的聲音,他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但事情已經全部被我知道了,就由不得他了。”


    聽完鄭東說完這麽一大段話,狄仁傑也似乎明白過來了,“所以,你就勸他把這些事情全部告訴我,讓我來處置是嗎?”


    “對啊,小侄還特意提醒他,在對叔父說的時候不要提起我,但現在看來,他還是沒能忍住。”


    “你為什麽想要瞞著我呢?”


    鄭東想了又想,決定把真相說出去。


    “既然叔父都這麽問了,那小侄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狄仁傑端起茶杯,一副聽故事的樣子。


    “當初,小侄還隻是個小漁民的時候,和家師一起來到揚州之後,就住在距離徐園不遠的一間客棧裏。但是,包括家師在內的所有參與者,都被徐敬業派人監視著,小侄和家師也不例外。但一開始,小侄並不知道,還是從杭州追過來的謝家小姐告訴小侄的。”


    “哦?不如現在就把謝小姐請過來?”


    還沒來得及等鄭東說話,狄春就已經把謝瑜請進了門。


    “謝小姐,請坐。”


    “不知狄大人找小女子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找你過來聊聊,你跟來揚州,也沒人能陪你出去玩玩,一個人也悶得慌,正好今日無事,就請你過來聊聊。”


    謝瑜將信將疑的坐在椅子上,給對麵的鄭東使了幾個眼神,後者也報之以無奈。


    狄仁傑把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裏,笑嗬嗬的說道,“你們兩個不用在擺弄眼神了。鄭東,你就跟謝小姐直說了吧。”


    “好吧。”鄭東轉向謝瑜,尷尬的笑笑,“叔父找你過來,是讓你說說你發現徐飛的事情。”


    謝瑜楞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在狄仁傑期盼的眼神中,將謝維楨如何發現跟蹤的黑衣人,如何確定徐飛身份,以及最近在揚州再一次發現徐飛蹤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狄仁傑聽得一愣一愣的,他也沒有想到,在這揚州城中居然還有徐敬業的餘黨幸存。


    聽謝瑜的描述和鄭東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補充,狄仁傑覺得,揚州最近發生的這些重大的命案,很有可能就是跟著個徐府小管家有關。


    如果蘭若寺後門那四個人和劉尚等四人都是死於徐飛之後,那這件事情就不好辦了。


    首先,敵人在暗處,不好抓捕;其次,徐飛這個人很少有人知道,眼下幾人中,隻有謝瑜能認得出來,換成鄭東或者狄仁傑,就算是迎麵相撞也不一定知道對方是不是徐飛;第三,李守一之前說過,如果讓他碰見了殺人兇手,以他的手段,不一定能製得住對方。


    這就給接下來的調查留下了很多困難之處,狄仁傑一時也想不出萬全之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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