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將就手中的宣紙卷敲了一下白景安。


    “還有你。”


    白景安抬手指指自己,“我?”


    李蘭亭頷首,陸子語乖巧的貼上去,“蘭亭姑姑,我也去!”


    如此,大的小的一同算上,李蘭亭抓走了仨壯丁。


    幾人上了正院二樓,麵對大考上的幾百個學生的班級劃分,各出奇招。


    忽明娜提筆開始分了一會兒,目光就被牆上的一張大書法家的真跡吸引,開始不自覺的描摹。


    至於白少爺,上來翻了一會兒就開始打盹兒,這會兒已經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三個壯丁真正辦事的,竟然隻有陸子語。


    她瞧著那這個名字都很熟悉,便憑借記憶將關係好的學長學姐們分到一起。


    白景安一覺睡醒,離桑已經下課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空白的紙頁,又起身繞到陸子語和忽明娜那邊去看,發現這兩人的紙上密密麻麻都是字。


    他低咳一聲,稍顯幾分心虛。


    不過仔細看了一眼忽明娜的字,卻發現別具大家風範。


    “字不錯嘛。”


    忽明娜得意一挑眉,那當然。


    李蘭亭走過來,分別收走兩人寫的東西,又停在白景安桌前,掃了一眼空白的宣紙。


    白景安撓了撓頭,“這位姐姐,昨夜我睡得有些晚……”


    李蘭亭頷首,“白少爺照顧老夫人的確辛苦。”


    她轉身迴去了,白景安才稍稍鬆一口氣。


    李蘭亭冷冷清清的樣子,很像小時候白家以前為他請的教書先生,所以本能的乖覺幾分。


    離桑下課已經是下午的事了,她放下教案,去了迴雪小築看白老太君。


    今天外頭的雪很大,幾人在烘了地龍的屋子裏坐著說話,格外暖和。


    白景安昨日在集市上帶迴來一副葉子牌,今日恰好人夠,便提議幾人來搓牌打發時間。


    離桑和忽明娜不會這東西,一個自小在鄉下長大,接觸不到這些娛樂相關的東西。


    另一個是外邦人,更是從未聽聞。


    “沒關係,準備好銀子,多交點學費就行。”


    白景安笑著咧嘴,一口白牙晃眼。


    “不是什麽難事,桑兒你坐,外祖母教你便是。”


    離桑見老太君有興致,便點了頭。


    窗外落雪紛飛,屋內四人圍坐一張桌前,開始搓葉子牌。


    最初白景安的確是贏了兩把,可等離桑和忽明娜學會,他便開始沒完沒了的輸。


    白景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直到離桑打出一把天胡,把他麵上的銀子全都贏過去,他甚至垮下臉想哭。


    白景安:“……”


    他丟下一張剛摸的廢牌,“祖母,我懷疑她倆詐我呢,這像不會的樣子嗎?”


    白老太君被逗得直樂,“這說明她二人聰慧,學得極快。”


    忽明娜眉開眼笑的把葉子牌一推,“胡了!”


    “三兩,少爺給錢!”


    白景安:“……”


    談笑間,又輸三兩。


    “我就不信了,還打不過你們兩個新手。”


    忽明娜順勢將自己麵前贏的撥過去一半,笑著道,“借你的,記得算利息~”


    “很好,本少爺將翻身給你看!”


    老太君笑,“別輸完一身又一身就行。”


    屋中笑作一團,外頭風雪交加。


    一道人影冒著風雪快步往這邊走來,很快,門就被敲響了。


    裏頭眾人一頓,離桑道,“進來。”


    青竹推開門,攜帶風雪走到離桑身邊。


    “夫人,紅霞說吳山那邊來消息了。”


    離桑一愣,麵上並未顯露什麽波動。


    “外祖母,侯府出了些事,桑兒今日不能陪您了。”


    老太君點頭,“好,桑兒去忙吧。”


    離桑起身離開,便聽後麵的白景安道,“哼,三缺一,今日且放你們一馬。”


    ……


    青竹撐傘帶著離桑一路往外走去,剛上馬車,便見白玉的馬車停在了國醫府門口。


    白玉從車上下來,開口叫住她。


    “離夫人,這是要去哪兒?”


    離桑迴身朝他頷首,“府中出了些事,迴去看看。”


    “前幾日借你的畫像,可用過了?”


    離桑了然,這是來催她還東西了。


    “已經用好了,明日便可以送還白公子。”


    白玉點頭,看她平靜的眼波中似有幾分不舍,心下也是一歎。


    這本就是她娘在世上唯一的畫像,若非昨天祖母問起,他也不會這麽快就跟離桑提。


    一邊是畫像的母親,一邊是畫像的女兒,兩頭都是至親,無論留在哪邊都……


    “對了……”


    白玉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畫,離夫人覺得如何?”


    離桑看著他,唇角彎起一絲笑意。


    “離桑在侯府等著表哥的見麵禮。”


    他問的是調查結果,離桑迴的自然也是。


    聽她如此肯定的答複,白玉眉宇之間都染上幾分喜意。


    “表妹放心,定不叫你等久了。”


    離桑點點頭,“外祖母他們方才推牌九,此刻正三缺一呢,表哥快去吧。”


    白玉這才頷首,闊步進了國醫府。


    離桑上了馬車,跟上來的紅霞這才低聲稟報。


    “夫人,吳山他們碰見一個去白姨娘墓前上香的女子,等她離開才圍上去。”


    “剛問上兩句話,那人便驚慌失措的想逃,吳山隻好將她扣下,請您過去一趟。”


    離桑蹙眉,問上兩句便想跑,果然有問題。


    車輪滾滾,很快,馬車便停在了城郊的莊子。


    離桑一下車,便見吳山已經等在了門口。


    一見了離桑,連忙行禮,“見過夫人。”


    他在前麵引路,與離桑道:“夫人,醫館中有瑞王世子的人,小的便將人送到這邊來了。”


    離桑點頭,“你做得很好。”


    若是讓秦顯知道她在調查什麽,指不定又要做作妖。


    很快,吳山就停在了一間廂房門口。


    離桑推門進去,便見一個白衣女子被綁在椅子上,緊張得麵色蒼白。


    離桑一抬手,示意吳山給她鬆綁。


    很快,繩子落地,那女子噗通一聲跪下去。


    “夫人饒命!”


    “小女子是受人之托,不認得那墓中之人!”


    那女子期期艾艾的開口,不敢抬頭看離桑。


    離桑旋身坐下,開口道。


    “你不必跪著,起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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