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桌飯菜雖然全都是普通食材,但是味道卻與以往三位小妞吃過有天壤之別。


    翠兒尤其感到不可思議,唐庸做飯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怎麽做出來就這麽美味呢?!


    殊不知一道好吃的菜,食材,輔料,火候都必須掌握得恰到好處!


    尤其是火候,往往分秒之差就能決定一道菜的成敗,這在外行人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或許是美食治愈了她的心靈,謝玲瓏也不跟唐庸針鋒相對了,三個妹子都打開了話匣子!


    “你是說你相公上迴病愈後就失去記憶了?”


    謝玲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這麽說以前幹了那麽多壞事自己都不記得了?這也太便宜他了吧?這倒也可以解釋他為什麽忽然性情大變。


    “就是那天晚上之前的事情不記得了,後麵的都記得,還記得蠻清楚,嗯!”


    唐庸覺得自己有必要具體解釋一下現在的記憶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聽到這,趙嬋兒心跳漏了一拍,趕忙阻止道:“相公!”


    謝玲瓏知道他這是故意點她那晚和嬋兒在他旁邊洗澡的事情呢,也許因她心底已經懊惱過太多次,現在反而感覺生不起氣來,隻裝作沒聽到。


    趙嬋兒見謝玲瓏沒有生氣,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埋怨地瞪了一眼唐庸。


    唐庸倒是對謝玲瓏的反應感到意外,本來想調戲一下她,結果一拳打棉花上了。


    “嬋兒,你知不知道金陵第一才子是誰?”


    謝玲瓏很好奇唐庸在金陵城鬧出那麽大動靜,她這個做娘子的知不知道。


    “金陵第一才子?誰呀?”


    相較於這位府尹千金,趙嬋兒這幾年無異於身在地獄,怎麽會知道那些風花雪月,才子佳人的花邊新聞呢?


    謝玲瓏好奇地瞥了唐庸一眼,難道這些事情他都沒跟嬋兒說過?


    唐庸不明白她提起這茬的用意,也不搭話。讓他名震金陵的詩是竊取自古人的,他並不覺得多麽光彩,所以沒跟趙嬋兒提過。


    “哦!我知道了!玲瓏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趙嬋兒像是想通了什麽關節,忽然豁然開朗!


    謝玲瓏愣了愣,嗔怒道:“嬋兒你胡說什麽呢?”


    趙嬋兒由衷地說道:“玲瓏,以你的人品才貌,整個金陵的女子都沒有比得上的,恐怕也隻有金陵第一才子才配得上你!”


    謝玲瓏聽出她話語中的情真意切,知道嬋兒是真心希望自己好,一時語塞了。


    等等!


    情況不對啊!這吃瓜怎麽吃到自己頭上了?!她偷偷瞧了一眼唐庸,果然見他神情古怪,明顯憋著笑呢!


    謝玲瓏一張俏臉憋得通紅,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誰要和這個無賴配得上?


    何況他不是有嬋兒這樣一個好妻子了麽?!


    秋風蕭瑟,晝短夜長,眼見天色漸黑,翠兒開始催促謝玲瓏迴城。


    可謝玲瓏剛站起來走了兩步,立刻發出“啊呀”的痛唿聲。


    翠兒蹲在地上,看著小姐淤青的腳踝,心疼不已,嘟囔道:“小姐偏不聽我的,我說了要雇輛馬車的!”


    自從離開酒樓後,小姐情緒就有點不對,這麽老遠的路偏要自己走。謝玲瓏聽了丫鬟的抱怨也不作聲,隻是安靜地坐在那,低頭輕輕揉著傷處。


    “相公,要不你送一下玲瓏吧……”


    趙嬋兒扯了扯唐庸的衣袖,看這情形要讓玲瓏主仆自己迴去是不大可能了。想到她是為了來探望自己才受的傷,心中就歉疚不已。


    她哪能料到,她身旁的這位好相公才是罪魁禍首!


    一輪清冷的明月懸掛在夜空中,淡淡的光輝給路途兩旁的枯草鍍上了一層銀色。


    秋天的蟲鳴雖然不似春夏那般聒噪,卻也給這個寧靜的夜晚平添了一些意趣。


    說是讓唐庸相送,但是謝玲瓏不肯讓他靠近一步。


    翠兒扶著她一瘸一拐艱難地走著,唐庸隻能緊緊地跟在她們身後。


    天地一片寧靜,隻有晚風如情人夢中的囈語,在輕輕唿嘯著。


    “這小妞還真倔!”


    唐庸望著她主仆笨拙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啊呀!”


    就在此時,謝玲瓏忽然發出一聲吃痛的驚唿,兩個人影也隨之停了下來。


    “對不起小姐,這條道太不平了!”


    翠兒手忙腳亂地扶穩謝玲瓏的身子,一時間驚慌失措,再也邁不開腿了。


    “行啦!我來背你!這麽走下去,恐怕天亮都進不了城!”


    這小妞也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麽,既然答應讓我來送,又何必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呢?


    他走上前,在謝玲瓏麵前微微俯下身,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道:“上來!自己動!”


    我去……怎麽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謝玲瓏咬著唇,淚珠在眼眶打轉,你這無賴,欺負的我還不夠麽?


    男女授受不親,翠兒也覺得這不妥,但是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小心翼翼地道:“小姐……”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謝玲瓏終於緩緩地俯下身來。


    “這才對嘛,早這樣不就好了?!”


    等謝玲瓏摟住了自己的脖子,唐庸才刻意保持著步調的平緩,向前走去。


    這是謝玲瓏除了他父親外,第一次和別的男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她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居然會趴在嬋兒她那聲名狼藉的丈夫背上。


    他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呢?


    幾天前他還是一個因忤逆不孝而被逐出豪門的棄子,如今卻被公認為金陵第一才子,甚至還莫名其妙多出一身驚人的廚藝!


    如果說他是迴頭的浪子,可身上又明顯帶著一絲邪氣。


    自己上輩子好像是欠他的,先是莫名其妙地被他看光了清白之軀,今天更過分……竟然被他……


    她不受控製地縮迴一隻手,探了探被他親過的臉頰,一時覺得惡心,一時又羞澀難堪。


    他和嬋兒平日在家,也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麽大膽羞人的舉動嗎?嬋兒那個小蹄子,平日裏乖巧可人的,沒想到早就被這個登徒子,無賴漢給帶壞了!


    ……


    各種不著邊際的念頭不停在謝玲瓏腦海中閃過,隻感覺千頭萬緒,心亂如麻。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聽翠兒關切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啊!”


    等謝玲瓏迴過神來,才發覺路途已經走了小半了,那燈火通明的金陵城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翠兒疑惑道:“可是小姐你喘得好厲害哦,真的沒問題嗎?”


    謝玲瓏這時才發覺自己不僅唿吸急促,連胸脯也在不停地起伏著,臉上也火辣辣地發燙。


    要不是有夜色掩護,翠兒就能瞧見她那張燒得通紅的臉!


    當謝玲瓏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她竭力想控製自己唿吸的節奏,但是適得其反,甚至連身子也不自覺地扭動起來了。


    最難受的當屬唐庸了,灼熱的唿吸噴在他脖頸上,又癢又麻,直讓人酥到骨子裏。


    背上那鼓鼓囊囊,嬌嬌柔柔的物事若無似無磨蹭著更是讓他連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真要命啊!這小狐狸精,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沒想到這麽會撩撥人!


    謝玲瓏也感覺到了唐庸的異樣,更是羞窘得無地自容,真想立刻從他背上跳下來,但是那又顯得太刻意了……


    到了城門口,謝玲瓏迅速地讓翠兒找了輛馬車,剛鑽進車廂,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了……兩個人都像洗了一個熱水澡。


    唐庸站在城門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長長地唿了一口氣,咬牙道:“都怪嬋兒那死丫頭,這不是把你相公往虎口裏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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