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在弄清楚此許道與彼許道之間的關聯之前,他不想讓雷音寺知道他與許道的關係。


    而且,他又想起了那位帶他迴到靈山洞天的師叔祖,那位師叔祖曾言,尋找自己是一件事,帶迴金剛寺遺址是第二件事,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尋找另外一個與佛門有大因果的人。


    之前他不清楚,現在倒是有了一些想法,或許那位師叔祖在尋找的就是許道師兄。


    而這件事是好是壞,他現在弄不清楚,若是實言相告對於許道師兄是好是壞,他也不能確定,所以他選擇暫時隱瞞,至少要等他弄清楚這其中的關礙之後再說。


    就在他失神之際,之前匆忙離開的那位老和尚迴來了,行色匆匆,麵色凝重。


    “見過師叔祖!”無妄再次行禮,“師叔祖,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此事你們不必多問,你們境界太低,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有些事情,知道本身便是一種危險!”老和尚搖了搖頭,但當他看到虛燈的雙眼時,麵色一變。


    “你動用破妄法眼了?”


    虛燈頓時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沒忍住,看了一眼!”


    “胡鬧!那東西豈是你們現在能看得,你當為何我們不告訴你們?眼睛怎麽樣?可有異樣?腦海中可有什麽反常?”


    “我剛拜了佛陀老爺,現在沒事了!”


    “那就好!下次再這般冒失,你就再奉香百年吧!”老和尚有些無奈,讓虛燈作為奉香弟子,日日奉香灑掃,便是為了磨其性子,可哪知這麽久過去了,幾乎還是老樣子!


    “師父,讓無妄來幫我吧!”虛燈開口提議道。


    老和尚想了想,點點頭,“也好!”


    他看向無妄,“我佛門修行之法,若是隻重力量,不重佛法,那便是本末倒置,我觀你心境似乎受損,來這裏研習佛法,倒也合適!”


    “多謝師叔祖!”無妄自然不能拒絕。


    ……


    “這丫頭,為了區區一個凡俗,竟然使喚起我這個老人家了!”


    一道遮天蔽日的朱雀之影飛快地掠過天際,其翼若垂天之雲,無盡神火燃燒,將其周身無盡雲氣盡數化作火焰之色,瑰麗卻危險。


    “雖然那人確實不俗,命運更是模糊不堪,連我也看不透,但也沒必要……”


    話音未落,整片天際驀然化作一片血紅之色。像是有無盡鮮血從虛空沃灌,將整個天穹浸透了。


    碩大的朱雀之影頃刻間化作一道佝僂老者的身影,他麵色震驚地仰頭看向天穹更高處,又看向黑山府方向。


    “這……這……他們到底在幹什麽?吳猖,你特麽沒事跑到黑山府幹什麽?這地方能亂動嗎?”老者仰頭看向血紅的天穹,隱約之間看到一道虛影,隻是還不等他看清,他便自己強行移開視線。


    直覺告訴他,那東西最好別看,“那是什麽鬼東西?”


    說實話,他能遇到讓自己隻是看一眼就毛骨悚然的東西,屈指可數,身為強大的香火神靈,大多數手段對他而言是無用的。


    但他剛剛隻是瞥了一眼,便知道這東西能夠對他產生威脅!


    就在他遲疑著到底還去不去黑山府趟這趟渾水的時候,天際開始下起瓢潑血雨。


    當他看到這粘稠腥臭的血雨,麵色終於變了,這已經不是他去不去的問題了,而是他去了能不能擺平的問題了,一旦擺不平……


    紅袍老者抬起雙手,在身前狠狠一撕,虛空宛若幕布,在其手上被硬生生撕出一道口子,老者邁步走入其中,隻留下一句話,縈繞虛空,半日不散。


    “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我……別不是那小子吧?”


    ……


    許道盡可能調動青銅巨樹之力去護持自己與帝女,所有汙染隻要靠近兩人,立刻便會被青銅巨樹強行吞噬,而後化作菁純的力量被許道吸收。正是這種反饋讓許道在如此殘酷的環境中也能堅持下來。


    但這隻是權宜之計,一旦時間太久,他與帝女依舊會死在這裏!汙染這種東西,隻是這個“道”字最微不足道的力量。


    “許道,你發現了嗎?這個‘道’字,是實力越強,境界越高,其受到的影響便最快,傷害也最大!”帝女突然開口。


    “啊?”許道聞言詫異,“果真?可是不對吧!不是應該實力越低,越先受到影響嗎?”


    “所以才奇怪啊!”


    “那可太好了!這不是說,咱們有機會活下去?隻要我們能熬死這家夥……”許道猛然反應過來,沒想到柳暗花明,這種時候還能遇到這種驚喜。


    “不好,一點兒也不好!”許道身前的空間被猛然撕開,一個威嚴的紅袍老者猛然從其中走出,臉上怒意勃發,“這東西你弄的?”


    紅袍老者指了指天際那個“道”字,隻是他指了指便立刻收迴手指,整個過程更是連看都沒看向那邊一眼,謹慎到了極致。


    許道眉心的神火之種猛然跳了跳,他立刻知道眼前這紅袍老者是誰了。而他身上的帝女更是一臉慎重,這老頭兒好強,氣息竟是比那邪神更加可怕!


    “許道,他誰啊?你認識嗎?”


    “我可能知道這位前輩是誰……陵光神君!”許道悄然傳音。


    帝女瞳孔一縮,她雖然目前還沒出過黑山府,但對於西寧郡的那位神靈還是知道一些的,那是一位極為可怕的朝廷正神!實力便是放眼整個天下,也是極為靠前的存在。沒想到今日一戰,竟然引得這位親自到場了,卻是不知道這位立場如何!


    若是這位也對他們有敵意,那她和許道今日再無生路!


    “我在問你這東西是不是你幹的!”紅袍老者十分焦躁。


    許道點頭,“是我!不知神君問這個……”


    “還神君個屁神君,快想辦法將這東西弄迴來,你之前怎麽弄的,現在便怎麽弄!快點兒!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紅袍老者直接打斷許道的話。


    “五通邪神盯上了我們兩個,我是為了自保……”許道開口。


    “我頭一次見有人為了自保而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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