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再迴撒馬爾罕,眾人便需要再做一次戰略部署——如何偽裝、如何進城、從何處著手調查,如何安全撤退以及行動中的暗號,這些都是需要事先約定好的。


    偽裝和進城,自然一直是百裏守約的強項。而進城該從何處調查從何處著手,整個小隊卻著實討論了一番。


    最後還是達成了共識——既然眾人是追尋著國師亦納勒術這條線索來到花剌子模的,雖然他已經死去,不過說不定在拜火教內部還會找到些許蛛絲馬跡,長城小隊也確定了這次行動的目標——就是那個在白天在廣場上反水摩訶末的拜火教大祭司,紮卡!


    不過最讓整個小隊哭笑不得的還是倔強而又寡言的少女王嬙。其實按照花木蘭的本意,這種級別的行動人數越少則越安全,她是不希望缺乏實戰經驗的王嬙和何擁喜加入的。


    然而她又考慮到他們雖然成功地逃離了撒馬爾罕,卻並沒有脫離花剌子模的勢力範圍,對他們抱有敵意的紮蘭丁,很有可能會對他們進行追捕。


    所以現在小隊神不知鬼不覺地再次前往王城,反而是應了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大家集合在一起,就算有了突發狀況,想要強行突圍也不是什麽難事。


    “好!現在已經接近申時,大家先好好休息一下,到醜時我們再行動!”花木蘭對眾人說道,“醜時是常人最為疲勞的時候,這個時候潛入也是最安全的!”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貧僧有一事相求。”花木蘭說完後,玄奘突然開口了。


    “大師有什麽吩咐,請快講。”


    “就是啊,大師您和我們客氣什麽!”


    玄奘笑了笑,合十向眾人深深鞠了一個躬後接著說道:“貧僧先謝過助威施主,若不是你們,恐怕貧僧現在還被困在陽關鎮無法出牆呢。而且出牆後真的也承蒙大家照顧了!”


    玄奘這麽一說,在場諸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大師這是要和我們告別了啊!


    “大師,該謝的應該是我們啊!”夏雲清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舍得說道:“要沒有大師您的配合,要不是您一次次舍身保護我們,任務的進行也絕對不會如此順利的呀!卻是我們一直耽誤了您去尋找真經呢!”


    “大師,現在西域危機重重,你獨自一人在外漂泊,實在是太危險了吧!”花木蘭試圖挽留。


    “花謝花開,緣起緣滅。貧僧去意已決,各位施主請不要為難貧僧了。”玄奘語氣十分堅定。


    “大師,我知道您佛法高深,不過一個人千萬別太勉強自己啊!遇到什麽厲害的人要做你的徒弟,千萬別拒絕,多個人就多一份安全啊!”夏雲清眼眶有著泛紅。


    “大師,這是您為你準備的素餅,足夠十天的消耗,您帶上吧!”百裏守約變戲法般地從行李裏拿出了一個油紙包裹,遞給了玄奘。


    “大師,後麵路途艱辛,您帶上這個新鞋墊吧……”


    “大師,這個水壺……”


    “大師……”


    既然沒法挽留玄奘,眾人紛紛和聖僧不舍道別,並且給大師塞了滿滿當當的東西。玄奘也逐一致謝。


    “大師,我實在沒什麽能給你,平時也經常頂撞你說你囉嗦,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我內心真的是很敬佩你的!”叛逆的百裏玄策也紅著臉向玄奘道別。


    “嗬嗬,百裏小施主你本性純良,隻要稍加收斂戾氣,必能證得大道呀!”


    “啊!我才不要當和尚呢!不吃肉多痛苦啊!”


    “你就是蔬菜吃太少!”百裏守約捏了捏弟弟的臉,頓時惹得眾人一陣哄笑,離別的哀愁也衝淡了不少。


    “大師,一路保重啊!”目送著玄奘瘦弱而又堅定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風沙中,長城小隊齊聲祝福道。


    玄奘離去後,小隊眾人懷著滿腹的不舍和悵然,開始了潛入的部署,首先還是進行偽裝,尤其是花木蘭和王嬙兩個大美女,百裏守約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們兩“打扮”地普通了點。


    隨後眾人都開始了休息,為醜時的行動養精蓄銳。然而在夏雲清剛剛看在一塊大石頭旁邊閉上眼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手臂被人輕輕戳了一下,睜眼一看原來是臉上敷了一層厚厚妝的王嬙。


    “怎麽啦?”夏雲清疑惑問道。


    “那個……”隔著妝都能看出在臉紅的王嬙,用蚊子般的聲音開口道:“你是不是也在修煉佛法呀?”


    夏雲清點了點頭。


    “那,那你會不會也變得和他們一樣呀?”他們,明顯指的就是達摩和玄奘。


    王嬙這個問題把夏雲清問的一臉懵逼,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迴答道:“我應該不會出家吧……那時候玄奘大師傳授我《心經》,是為了幫我消除心魔的,後來我也是借助著佛法來凝聚真氣,變得更強的!”


    “這樣呀~”


    “你怎麽問起這個了?”


    “沒,沒什麽!”王嬙莞爾一笑,轉身側過去睡覺了,然後她欣喜的情緒,夏雲清卻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


    唉,少女的心思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啊……夏雲清想了想卻想不通,便幹脆不去糾結了,閉上眼睛逐漸進入了夢鄉。


    很快,醜時到了。眾人在百裏守約的帶領下,逐個再次潛入了撒馬爾罕。


    潛入比預想地還要順利多了,似乎大部分的王都守衛軍都被調入了城內維護治安,而留在城門附近守衛的那些,也都意興闌珊,甚至有人還在偷偷飲酒。


    而且更令小隊驚喜的是,他們入城不就就逮到了一個從王城內迴來報信的傳令兵,在蘇烈扮黑臉花木蘭扮紅臉的雙重攻勢下,傳令兵很快就把他知道的情報統統吐露了出來:


    在達摩發狂離去後,劄蘭丁很快就妥當地部署了善後事宜,他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整個王都的英雄,廣場上“劄蘭丁大汗”的唿聲一浪高過一浪。


    然而劄蘭丁卻以父王、大哥剛去世,三弟不知所向為由,堅決推辭。可是他一人還是拗不過數萬民眾以及在場權貴們的一致推舉,最後“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做一個代理國王,先把父王和大哥的後事安排好。


    很快,晚上的撒馬爾罕自發地舉行了盛大的集會和遊行,一方麵悼念死去的老國王,一方麵又慶祝新國王的登基,白天的辯論大會和緊接著的遊行,很快就耗盡了人們的體力精力,在接近子時後整個城都似乎陷入了沉睡。


    “我隻是來報信,讓城門守衛格外小心的!我知道的都說了!別殺我,別殺我!”傳令兵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最後一個問題,紮卡在哪裏?”


    “紮卡,紮卡他在大教堂,每天晚上他都會在大教堂,啊……”


    花木蘭一記手刀劈暈了傳令兵,輕聲下令道:“出發,大教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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