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從李白身後冒出的清秀少年,正是越獄成功的夏雲清。他一下子從人群中發現了特征鮮明的李元芳,飛奔了過來。


    李元芳一把扶過好友,借助月光看清夏雲清麵色並不好。其實主要原因是因為在獄中使用真火過度而產生的真元損耗,不過李元芳卻以為好友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遍地鮮血殘肢、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和呻吟的場景,而產生的害怕。


    看著冒著危險趕來的好友,李元芳實在無法出言指責,隻是輕聲道:“我不是讓你在天字號監牢裏待著的麽!你怎麽,怎麽還是過來了?!”


    “元芳,我和你說過的吧,我們要並肩作戰!而且若是奸人的陰謀得逞了,整個長安哪裏還會有什麽安全的地方!”然而夏雲清在說這話的時候,卻緊緊盯著李隆基的側臉,心頭不禁納悶:現在局麵看起來怎麽像是元芳和李隆基並肩作戰一般?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小友也明白這個道理啊!李密探,患難見真情,你就讓他留下吧,何況現在各個街坊都有動亂發生,貿然返迴的話反而會更不安全。”一旁的臨淄王長史張九齡不禁感慨道,“李大人不用擔心,吾等會竭力保護這小友周全的。”


    這個聲音?沒錯!正是今天白天在臨淄王府偷聽到的那個短促有力的聲音!然而見李元芳居然和他打起來招唿,夏雲清便咽下了差點說出口的話。


    “李元芳先謝過張先生!”李元芳朝著張九齡抱拳致謝,服下同僚遞過來的一瓶治療藥水後,握緊兵器緊張地注視著前方的戰局。


    剛剛還極其不利局勢,因為李白的加入一下子逆轉了:隻見李白清嘯一聲,瞬間隻留下了一道白色的殘影。隨即在鍾馗周圍,出現了數道如虹劍氣,從四麵八方不斷撞擊著鍾馗,而鍾馗在這連綿不絕的進攻下雖然沒有受到明顯的損傷,然而卻也動彈不得,徒然發出陣陣嘶吼。然而高傲的劍仙也拒絕了大理寺等人相助的意圖,當有精銳士卒準備靠近相助的時候,也被一道劍氣逼退了迴去。


    “李大人,張某雖然不懂武藝,然而看劍仙的意思,是他一人足夠應付機關人,不需要我們相助了吧?”同樣密切關注戰局的張九齡對李元芳開口道,“張某鬥膽建議,要不李大人分一部分大理寺人手去支援長安各街坊的防衛,畢竟維護民眾的安全也是大理寺的重要職責之一啊!”


    李元芳何嚐沒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一種不祥的預感一直縈繞在心頭,他總覺得鍾馗絕不是暗中主謀的撒手鐧,而且整個長安動亂的核心依然是這朱雀門,各街坊的騷動隻是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何況雖然鍾馗進攻李隆基讓他不解,然而李隆基的嫌疑依然沒有被徹底排除,這讓他如何敢輕易分兵!


    “嘿,我說張先生!賊崽子們是想聲東擊西呢!何況俺們也不放心你們留在這裏啊,有什麽萬一俺老程可擔當不起!”一旁的程咬金道出了李元芳的心聲,夏雲清也暗中點頭。


    “王府鐵衛聽令!”見戰局被李白扭轉,李隆基朗聲下令道:“全力協助大理寺和金吾衛平息動亂,鎮壓鍾馗,護衛皇城安全!”


    “王爺當心!”程咬金突然一聲怒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出手臂擋在李隆基身前,緊接著發出一陣忍痛的聲音——隻見他粗壯結實的手臂上一下子紮進了一個苦無,頓時血流如注!程咬金沒有絲毫的遲疑,另一隻沒受傷手把斧子舞地密不透風,擋下了緊隨而來的其餘暗器。


    而其他人就沒有程咬金這般身手了,伴隨著傾瀉如雨的暗器和弩箭,四處都能聽到兵器撥擋聲和慘叫聲,更讓程咬金目眥欲裂的是:身處暗處的敵人更傾向於攻擊那些手無寸鐵的王府幕僚和傷員,相比於無血無肉為人操控的鍾馗,這種在暗處放冷箭的歹毒敵人更讓程咬金怒不可遏!


    “賊子受死!”程咬金拔出手臂上的暗器,向著刺客衝了過去!


    “報!王世充、竇建德兩位將軍都已經準備妥當!隻待王爺下令!”與此同時,在平康坊的高樓頂,不斷有身著夜行衣的傳令兵向著俯視戰局的二人匯報著最新的動態。


    “王爺,這個一襲白衣的劍客是誰?竟如此厲害!”東條英機忍不住發問道。


    “李白……居然是他!沒想到他還活著!”盯著滿街的殘影和浩蕩的劍氣,李密也出現了一陣失神。這個高傲灑脫的絕世劍客,曾經毫不留情麵地拒絕過自己的邀請,所以李密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就是青蓮劍仙李白?!怎麽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個絕頂高手出來!宮本武藏要是能為我所用該多好!該死的宮本武藏!八嘎!”


    “李白不會影響計劃的!”李密深吸一口氣說道:“我那侄子和大理寺的人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李白縱使再強也隻一個人!禁軍雖然留不住他,可是他若想在這皇城根下硬磕禁軍的話,那也隻會落得一個被禁軍踏屍而過的下場!”


    “王爺英明!”


    李密平複了一下心情,依然滿臉信心滿滿道:“不過話說迴來,東條先生的手下也真是悍勇非凡啊,那些武士身中數刀依然能夠奮戰不輟。寡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其中就有‘血術’的功勞吧?”


    “哈哈,王爺果然博學廣識,鄙人佩服至極!沒錯,這正是從秦國漂洋過海而來的徐福大師帶來的秘術。我隻學到了一些淺顯皮毛,而這些能自愈數次致命傷害的超級武士,則都是徐福大師親手‘製作’而成的,其他人都無從窺探其奧妙。”


    “傳聞說,這‘血術’修煉到頂峰,能有長生不死的功效?寡人還聽說,徐福是通過研究天書殘卷後,發現的這等秘術?”


    “嗬嗬,這‘血術’的確會有一些延年益壽,駐養容顏的功效。不過若要說能長生不死那就是謬傳了,縱然是‘血術’宗師徐福大師本人,不一樣斃命於宮本武藏之手麽?”


    “哦?還有這等事!”


    “鄙人親眼所見。”


    “唉,徐福一死,便再無人能製造出那種戰士了啊!可惜了!”李密露出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東條先生之所以對長安城大明宮內藏有的神族秘密會如此執著,想必也是為了掌握天書秘密後能在貴國八歧家族中脫穎而出,進而掌控整個扶桑。寡人沒有猜錯吧?”


    “哈哈,果然什麽都逃不出您的法眼啊!屆時鄙人定會將研究成果拱手獻上……”


    “哈哈哈!”兩個各懷鬼胎的陰謀家一起開懷大笑。


    與此同時,朱雀門這邊的戰鬥,也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在偷襲一波苦無和弩箭後,躲在暗處的刺客們居然注定發起了進攻,而右金吾衛和大理寺眾人,也在極短的時間裏,利用車廂、牆磚、街坊雜物等,圍繞著臨淄王李隆基,構建起了一個簡易的防禦陣地。


    憋著一口怒氣的精銳軍士,看到衝鋒散漫毫無章法的賊人,起初心裏還有著一絲不屑。然而第一輪的交手就吃了暗虧:這群賊人不僅有著巨大的膂力,而且仿佛不知疼痛為何物,毫不畏死。更令人不解的是,其中一部分人在受了重傷後居然還能活蹦亂跳,許多官兵因此著了道。


    “他娘的!終於死絕了!”身上血跡都已經結痂的程咬金,一斧子將一個上竄下跳殺傷多位袍澤的黑衣男子劈成兩段,確認對方終於不再動彈後,狠狠地說道。


    “程將軍,你那裏還有多少戰鬥力?”李元芳也終於解決了一個穿著緊身衣的蒙麵女忍者,用袖口擦一下滿是灰塵血漬的臉,結果臉上變得更髒了。


    “俺這邊還能站起來的兄弟都隻剩十幾個了!李大人你那邊呢?”


    “唿……也差不多。程將軍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先喝一瓶治療藥水吧!”


    “俺皮厚,用不著這玩意!藥水還是留給那些受傷重的兄弟們吧!”


    “各位將軍大人,小王這邊也還有不少金瘡藥,藥效頗為不錯,快拿下去給傷員們使用吧!”臨淄王李隆基靠了過來。


    “謝王爺!啊!王爺您也受傷了?”果然,李隆基左臂上也被流矢劃出了一道口子,即使包著厚厚一層紗布也透出絲絲血跡。


    “小傷。李大人,剛剛戰鬥中我怎麽沒有看見來俊臣的聲影?據說此人精通土係魔道,方才要是有他的魔道支持的話,會少犧牲好多人吧!”李隆基環視一圈後問道。


    “呸!俺就說這個王八蛋靠不住,肯定是感覺形勢不利趁亂跑了!下次再讓俺見著他,一定賞他兩斧子!娘的!”提到來俊臣,程咬金更生氣了。


    “前提是先平息這場動亂吧!”李元芳視線轉向朱雀門,萬幸的是那邊的戰局也逐步明朗:在李白縱橫浩蕩的劍氣下,之前幾乎刀槍不入的鍾馗,身上也出現了絲絲裂紋,被死死地壓製在城門下的角落裏。在自己這邊,在共同抵禦刺客的過程中,臨淄王府護衛和官兵已無隔閡,李隆基的人馬除了在抗擊鍾馗和刺客外,再無任何其他舉動,難道作亂長安的主謀真的另有其人?這群刺客又是站在哪一邊的?


    突然,李元芳那毛茸茸的大耳朵一跳,他聽到了在朱雀大街南端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哢嚓哢嚓……”劃一的腳步聲充滿著氣勢。很快,一隊旌旗招展、武器閃亮,走路都顯得誇張跋扈風發的軍士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而騎著顏色金黃的大宛寶馬,處於隊列最前方的,赫然是臉上帶著遮掩不住得意神色的蒲山王——李密!


    “李隆基、程咬金一幹人等,作亂長安陰謀叛變,本王奉旨前來清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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