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宣告著子時到來的暮鼓聲後,李隆基歎了口氣,接著朝著眾人露出一個苦笑道:“大理寺和金吾衛的諸位,想必你們現在對小王還存在著不少懷疑和誤會。可是即將發生的事實會證明,我們雙方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


    “王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子夜的鼓聲已經敲響,而王爺這會還執意逗留在朱雀門前,莫非是在等待著什麽‘東西’出現呢?”發言的又是來俊臣,不同於方才的恭敬委婉,這次他的話顯得咄咄逼人。


    “來大人知道的可真不少啊……”李隆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來俊臣。突然,一陣極其突兀的強烈罡風從朱雀大門處刮來,打斷了李隆基的話頭,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風止塵落,一個高大的怪物驟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怪物人形模樣,身高將近兩丈,右手還持著一把鐮刀狀的鋒利兵器,渾身都覆蓋著刻滿銘文的怪異鎧甲,胸口正中處,還有一個醒目的八卦圖案。而且在每片鎧甲的縫隙處,都透出幽幽藍光,看起來就像是這光芒在支撐著鎧甲一般。最令人感到詭異的是它金色長袍的下麵居然沒有腳,是完全漂浮在半空中的!


    不論是臨淄王府的護衛軍,還是大理寺和金吾衛的精銳,皆是久經戰陣見多識廣之輩,其中不少人更是有過和巨型魔種作戰的經曆,所以見到驟然出現的怪物,並沒有出現絲毫的驚慌和騷亂,迅速集結成陣型。


    “左右翼,三輪弩箭!射擊!”程咬金果斷下令。


    然而從軍中製式強弩上激射而出的尖銳箭鏃,在怪物的鎧甲上隻產生了鐺鐺的碰撞聲後,便頹然落地,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那些射入鎧甲間隙的箭鏃,更是在遇到藍光後就炸裂開來!


    怪物似乎被眾人主動發起的進攻動作給激怒了,發出了一陣刺痛耳膜的高聲尖叫,緊接著一把破空而來的勾鐮,毫無征兆地向著臨淄王李隆基激射而來!


    “小心!”從怪物出現一開始就格外留神的李元芳,在它發起進攻的一瞬間便推開了李隆基,落空的勾鐮勾中了他身後的馬車,分量不輕的車廂居然被它輕而易舉地抓了過去,隨即怪物胸口一陣藍光暴漲,諾大的車廂居然瞬間就消失在了虛空中!


    這是什麽鬼!居然能讓馬車都瞬間湮滅!許多軍士和護衛都瞪大了眼。


    這才反應過來的王府護衛趕緊把李隆基團團保護了起來。逃過一劫的年輕藩王擦了下額頭的冷汗,高聲說道:


    “諸位,此怪物名為鍾馗,是自長安建造以來就守護著皇宮的機關人,它隻會在子時出現在這朱雀門處。根據記載,它隻會無差別地攻擊任何企圖強闖皇宮的人,然而剛剛它越過他人直接攻擊小王,說明鍾馗已為人操控!”李隆基一改往日的紈絝不羈的神色,臉上流露出堅毅和決然。


    “王爺,此處危險,請盡快撤離!”李元芳盯著鍾馗,沉聲說道。


    李隆基大跨步走到了李元芳身邊:“既然鍾馗的第一攻擊目標是本王,那寡人一旦逃跑,追殺寡人的鍾馗隻會對長安造成更大的傷害!而且前方就是皇宮,我們和鍾馗都不在這兒了,屆時誰來護衛皇宮!誰來護衛聖上!”


    雖然不知道李隆基的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但是對於他這一番話,李元芳還是深以為然的。難道李隆基子時前往此處真的不是來作亂的?難道真的有密旨?還是這些隻是李隆基的苦肉計?李元芳心裏不禁暗暗琢磨。


    “大理寺聽我號令,全力迎戰鍾馗,保護好王爺!”來俊臣站到了李隆基身側,跟著下令道。


    “嘿,王爺剛剛一番話像個爺們!俺老程甭管他娘的這麽多,砸碎它不就行了麽!兄弟們跟我上!一個字,幹!”程咬金一提手中的雙斧,率先向著鍾馗衝了過去!右金吾衛的一幹精銳見領頭將軍如此悍勇,也齊聲怒喝,緊隨程咬金衝鋒!


    好一個程咬金!隻見兩把由玄鐵打造而成的宣花巨斧,在他的手中揮舞起來就像是稚童把玩竹蜻蜓一般輕鬆,在靠近高大的機關人後,程咬金更是大吼一聲“爆裂雙斧”後,將兩把巨斧繞著自己旋轉起來,一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攻擊將名為“鍾馗”的機關人步步逼退,最後一擊雙斧橫劈,更是直接把它重重砸進了牆裏,贏得了滿場喝彩!幾個緊隨而上的精銳健卒,很有默契地將馬槊一齊刺向在牆裏動彈不得的目標!


    “快撤!”程咬金話音未落,牆裏的鍾馗突然猛地一蹲,緊接著以它為中心爆發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幾名衝上去的士兵連同手中的兵器,居然一下子被炸得粉碎!而距離不遠的程咬金也受到波及,身上也一下子多處掛彩。


    “程將軍小心!這鍾馗會隨著遭受的攻擊不斷加強自身的能量,最後會攀升到一個非常可怕的高度!而它身上的鎧甲,更是由神族遺物製成,凡物極難傷其分毫!”李隆基在後方高聲道。


    “哈!俺老程的豪邁還沒全部迸發出來呢!怎麽能輕易下結論!來來來!我們再來親熱親熱!”程咬金明顯動了怒,身上的肌肉因為血和汗水顯得更為發達,肩膀上的紋身也因此變得醒目——幹!


    “程將軍,我也來助你一臂之力!”李元芳一記前空翻,一把抄起插在地上的巨大飛鏢,腳尖點了幾下,就出現在了程咬金身旁。


    “你也去吧!”在得到李隆基點頭後,臨淄王府護衛長哥舒翰也揮舞起長槍,拍馬加入了戰團!


    依然是在平康坊的高樓樓頂,目不轉睛地關注著下方激烈戰局的東條英機突然開道:“王爺說的一點都沒錯,這鍾馗真是遇強則強啊!連程咬金這樣的猛將都奈何不了它!”


    “咳咳,再怎麽說它也是由神族遺寶為主體構成的,豈是凡人能輕易傷害。”一人緩緩地走到了東條英機身邊,在月光的勾勒下,是一張被歲月雕磨地更有氣質的臉——大唐蒲山王,李密!


    “神族遺寶啊……”東條英機抬起頭,臉上露出了無比期待的神情,“王爺剛剛對鍾馗施法操控,您的身子?”


    “本王無礙,東條先生且寬心。”雖然話這麽說,李密臉上還是有著遮掩不住的疲憊神色,迎著東條英機關切的眼神,李密微微一笑說道:“東條先生,您在這次計劃裏的功勞本王絕對不會忘記,本王答應你的事後迴報更是一樣都不會少的。我泱泱大唐,以誠為貴!”


    “王爺這是哪裏話!鄙人看重的,既不是神族遺寶的秘密,也不是那幾個口岸的使用權。而是借此機會,能夠獲得王爺您的友誼呀!奧不對,應該說是未來大唐皇帝的友誼……”


    “隻要計劃順利,武則天,魏征,李靖,哈哈哈……”雖然在發出笑聲,然而李密臉上卻是極度怨毒的表情,他環視一圈問道:“咦?高長恭這小子哪裏去了?”


    “他方才離去做準備了,畢竟這一刻他也等待很久了。”


    “報!”一個身穿夜行服的矯健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金光門守備崔乾佑匯報,計劃一切順利,京畿禁軍已經進入城門,五千禁軍精銳隻待王爺一聲令下!”


    “好!好!好!”聽完這個消息,李密連說了三聲好:“傳令王世充,竇建德他們,立即去提點好兵馬!我們這就準備出兵‘平叛’!”


    揮手驅退傳令兵後,李密激動的表情依然沒有消退,太陽穴兩旁的青筋都在不停地跳動,又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後,猛地意識到此刻還有外人在旁,不禁衝著東條英機嘿然一笑:“東條先生,計劃進展地非常順利呢!”


    “那我也即刻召迴散布全城的忍者和武士們,給王爺錦上添花!”


    “甚好!”


    朱雀門那邊,閃著藍光的鍾馗,在嚴密的包圍中仍發出陣陣瘮人的吼聲!而在它的對麵,哥舒翰緊握著斷成兩截的長槍,癱坐在牆根一動不動,生死不明;程咬金赤膊的上身已經布滿了傷痕,不斷有鮮血滲出,兩柄巨斧上都出現了細微的裂紋;李元芳的狀態也算不上好,嘴角的血絲都來不及抹去,而手中的飛鏢上更是出現了不小的豁口。而那些精銳士兵和大理寺人員,仍能保持站立的已經隻有方才的一半了!


    “唿,唿,這到底是什麽鬼玩意兒!李大人,你的內傷不要緊吧?”程咬金喘著粗氣說道。


    “沒事的,程將軍也要留神!”


    “他娘的!真不知是誰吃飽了撐的做出這麽個玩意來!娘的,俺手上要有一百個這樣的機關人,早他媽把秦宋都掃平了!”


    “當心!它又要衝過來了!”


    隻見鍾馗在原地伸展了一下軀體後,鎧甲間的藍光一下子變得更加明亮,隨即身形一閃,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撲了過來!


    眾人正集中全部精力準備防禦其進攻時,突然一道渾厚地如同實質的浩然劍氣,唿嘯著從遠處遞來,瞬間將鍾馗重重地擊迴朱雀門!殘餘的劍氣還穿透了鍾馗,撞在了朱雀門那厚重堅固的朱門上,讓巍峨的大門都震地不停地抖動。


    那一刻,有衝天劍氣透長安!


    那一劍,如大河之水天上來!


    那一人,似九天神仙降凡塵!


    青蓮劍仙李白登場!“長安篇”將進入最高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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