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會突然消失了!夏雲清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不得不接受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媽的!”落地後李元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一拳打斷了手邊碗口粗的樟木,然而還是無法發泄出他積壓在胸口的憤怒和壓抑:本來抱著極大期望的線索一下子就斷了,而且連兇手都沒有抓住,關鍵對方還是在大理寺本部的監獄裏行兇後再施施然地逃跑了,這讓李元芳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元芳……別灰心,我們總會找到新的線索的!”夏雲清安慰好友道。


    “對了雲清,你是什麽時候掌握魔道的?”李元芳突然歪著頭問道,剛剛他眼角的餘光看見夏雲清雙手一合,一陣土黃色的光芒閃過後,地上就突兀升起那沙土爪子,而且其中一根還抓住了那個兇手。


    此刻夏雲清的臉色也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發白,他定了定心神後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就那次在宣陽坊遇上你們後,我腦子裏就時常盤旋著一些奇怪的話語。昨天傍晚我在河邊,也才偶然發現我可以製造出這個東西。”


    “絕對不會錯,雲清你剛剛使出了土係魔道啊!在大理寺也隻有來俊臣掌握呢!”


    “這次我也是第一次用在實戰裏!唉,可惜沒能幫你擒下那個兇手!”夏雲清抬起自己的手掌,此刻光芒散去又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還是我太弱了!沒能留著他!”李元芳懊惱地直跺腳。


    哢嚓!一個極其細微的聲音,卻逃不過李元芳那敏銳的大耳朵!


    是檔案庫的方向!那個兇手居然還沒有遠去!李元芳不禁瞪大了雙眼,眼神示意夏雲清後便施展出鬼魅一般的身法,悄聲無息地向著檔案庫撲去。


    接近檔案庫後,細微的聲音變得更加明顯:果然是人的腳步聲!真是欺人太甚,這次絕對不會再讓你跑掉了!怒火中燒的李元芳五指扣住四枚鐵蒺藜,向著聲音的來源激射而去——在狹窄的空間裏巨型飛鏢沒法很好施展開來,而帶著魔道印記的鐵蒺藜是更好的選擇。


    然而對方也非常警覺,四枚鐵蒺藜有三隻都落空了,僅有一隻傳出碰擦到衣物的聲音。隱藏檔案庫的兇手破窗而出,一個後空翻後倒掠而去。


    “抓住他!”李元芳大聲唿喊,同時又朝著人影的方向打出了三枚鐵蒺藜。同時一旁的夏雲清也施展出土係魔道,各種形狀的障礙物從土中冒出來阻礙兇手的行動。


    然而兇手身形在兩人的夾擊中不斷變換著位置,躲避著來自各處的攻擊!


    胸中憋了一口惡氣的李元芳也徹底豁出去了,隻見他唰地一下朝著人影甩出了巨大的飛鏢,飛鏢居然一時間停留在了原地飛快旋轉,也擋住了兇手前方的去路,同時兇手的兩邊和後方,三麵土牆也形成了包圍之勢,李元芳一躍而起,舍棄了所有的防禦招數,雙手抓著兩枚鐵蒺藜,帶著視死如歸的氣魄向兇手刺去!


    “鐺!”兩把做工精美的左輪手槍擋住了李元芳勢大力沉的一擊!然而兇手也被李元芳從天而降的巨大衝擊力砸進地麵,半截身子都陷進了土裏。隨著臉上麵具被震落,一頭飄逸的金發和苦笑著的英俊臉龐露了出來,他居然是大理寺的常客——馬可波羅!


    “我投降!”見李元芳還欲舉起那巨大的飛鏢進攻,馬可波羅迅速扔下了雙槍高舉起雙手道:“尊敬的李大人,用不著這麽性命相搏吧。”


    “馬可波羅!”李元芳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說:“夜闖大理寺,滅口囚犯,屠戮獄卒,窺探檔案庫機密,我李元芳就算拚了這條性命也要將你繩之以法!”


    “大人冤枉啊!”馬可波羅頓時瞪大了雙眼,露出一臉詫異的表情:“夜闖大理寺檔案庫我認罪,可要說殺人行兇就是誣陷我了!”


    其實就算馬可波羅沒有這麽說,夏雲清和李元芳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在和馬可波羅的交戰中絲毫感覺不到對方身上有殺氣,而且在獄中行兇的人分明是佩戴著一個藍幽幽的拳套,而馬可波羅卻是用雙槍在作戰,再者馬可波羅使出的身法也和兇手躍出監獄大門時施展出的很不一樣,難道真的抓錯人了?


    然而李元芳依然板著臉道:“是不是冤枉還有待調查,記住坦白從寬,別想著耍滑頭!雲清,幫我卸下他的隨身物品,我們親自提審他!”


    馬可波羅極其配合地放下了所有武器裝備,夏雲清上前檢查一番後給他銬上了手銬,全部過程中李元芳一直緊張地注視著,直到押著馬可波羅坐在了審訊堂特製的帶有封印效果的椅子上後,方才鬆了一口氣。


    “真實姓名,家鄉,來長安的真正目的?”李元芳大眼一瞪,厲聲問道,夏雲清在一旁做筆錄。


    “馬可.波羅,勇士大陸意大利邦國人氏,馬裏奧.波羅之子,馬泰奧.波羅之侄,來長安一方麵是為了家族的生意,一方麵是為了調查父親失蹤的線索。”馬可波羅帶著他那標誌性的英俊微笑。


    “我問的是你真正來長安的目的!”李元芳一拍桌子。


    “尊敬的李大人,請息怒。我記得上一次我來大理寺拜見狄大人的時候,當時您也是在場的。”


    “嗯,所以呢?”


    “那‘天書殘卷’的事想必您也聽到了。請允許我先道個歉,上次我隱瞞了父親銘文裏的兩個信息。”馬可波羅仰起頭,臉上突然露出了悲傷的表情緩緩說道:“父親說,當我看到這段銘文的時候,他便已經不在人世了。而我敬愛的老師,達芬奇大師並沒有霸占殘卷。那晚的真相是,大師在粗略瀏覽殘卷後,發現裏麵記載了極為可怕的魔道。殘卷若是流露到世上必然會造成腥風血雨,然而他又實在下不了手毀壞如此寶貴的神族遺物。所以他用精致的機關將殘卷封存後交給了父親,讓他把殘卷帶到長安,交給一個名叫墨翟的人。”


    “墨翟!那不是墨子大師嗎?”


    “正是墨子大師!老師他認為,隻有稷下學院才能提取出殘卷裏的神族智慧造福世界,而不是被野心家殘害世人。可不幸的是,父親連同殘卷一起,在大唐失蹤了!所以我前來,正是為了調查父親的死因,查明天書殘卷的下落,完成他的遺願,還老師一個清白!”


    “達芬奇大師真不愧是在西方和稷下三賢齊名的賢者啊!就這份無私和大愛,試問有多少人能做到……”坐在一旁的夏雲清不禁感慨道。


    “所以你就先反複拜訪摸清地形,然而潛入檔案庫竊取文檔?”李元芳依然緊緊地盯著馬可波羅,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和動作。


    “尊敬的李大人,請您相信,我絕無冒犯貴寺的意圖,之所以深夜潛入,實在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哦?你還有理了!”李元芳一挑眉毛。


    “雖然我很敬重狄大人,但是天書殘卷對人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我實在無法完全信任大理寺。而且我近期又從一個‘特殊渠道’獲悉,近期會有人針對大理寺展開攻擊。那不論最終的勝利者是哪邊,對於我來說以後想獲取真相都會更加困難。所以我隻好選擇今晚,大理寺幾乎全員出動去調查案子的時候冒險潛入。唉,沒想到還是被李大人給擒下了。”馬可波羅聳了聳肩,一臉苦笑。


    聽完馬可波羅的話,李元芳和夏雲清不禁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和擔憂。李元芳深吸一口氣,極力維持自己的鎮定道:“你剛剛說的‘特殊渠道’到底是什麽?你還聽到了什麽其他的信息?”


    馬可波羅往椅子後麵一靠,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大唐民間不是有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麽?在長安有一條暗線,可以用錢買到很多有用的消息,然而這個過程雙方都是隱匿的。我在今天早上獲得消息說,近期大理寺會被針對,勸我們這些富商趕緊離開。所以我本來打算今晚潛入查到機密後,明早就隨著商隊一起離開長安。”


    “那你在檔案庫查到想要的情報了嗎?”


    “查到了!我發現了一份交易檔案上顯示:十五年前父親在長安的最後一筆生意,是和一個名叫呂不韋的秦國商人進行的!”


    呂不韋!居然是他!夏雲清不禁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和那個曾經是東土第一富豪,如今身居秦國丞相的傳奇商人有關!莫非,這天書殘卷最終流落到了秦國?


    “還有,根據父親一個朋友的迴憶,當時因為太過匆忙趕路,父親在抵達長安後便得了重病,是一個呂不韋推薦的雲遊醫生給治好的。另外我在檔案庫裏找到了一條線索,同年的長安,一個二品高官的小妾,也是被一個雲遊四海的神醫給好了頑疾。”在此,馬可波羅頓了頓,接著加重語氣說道:


    “那個雲遊醫生的名字,叫徐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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