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門被輕巧的關閉,嚴絲合縫的擋住了窗外的淒風苦雨。門上的風鈴單調的響動了一會兒,房間裏重新歸攏到冗長的寂靜中去。


    凱瑟琳的雙眼緊盯著漸漸歸於平靜的風鈴,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像是在玩‘誰是木頭人’的小遊戲。


    過了一會兒,凱瑟琳才調整好起伏的心情。動手清理桌麵上幹淨如新的盤子——麥考羅夫特那個陰險的胖子在談話期間把盤子裏的蛋糕吃的一幹二淨。


    順便說,他還趁機打包了店裏三分之一的蛋糕。


    凱瑟琳收拾好盤子,重新迴到櫃台裏。


    櫃台上的小畫像依然維持著靜物寫生的樣子。


    凱瑟琳搬了把凳子,坐到了畫像的麵前。


    凱瑟琳托著下巴,盯著畫像看著,決定要和這幅畫像杠到地老天荒。


    牆上的掛鍾轉動到半個小時之後,期間有幾個威廉的老客人看到店鋪開著,就來照顧一下凱瑟琳的生意。但這些人很快就離開了,凱瑟琳則好耐心的保持著一個動作,盯著盯著盯著···


    “我假設這個時候你應該進行一些閱讀,或者消失一段時間。而不是盯著一副需要安靜的畫像,什麽事情都不做!···諾蘭小姐,如果你是在霍格沃茲上課的話,我想我一定會給葛萊芬多扣十分的!”


    畫像裏的黑袍男人終於受不了凱瑟琳如同視_奸一樣的凝望。——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袍角卷動出漩渦般的紋理,他整個人出現在了畫框中。


    “呃···我覺得就算是分院,我也不會是葛萊芬多的一員,而且從另一個方麵來說···或許您已經意識到了,如果您想要給葛萊芬多扣分的話,有一個大前提是,您必須還活著···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不應該糾結在這裏,您知道的,我們之間需要一場談話。”


    斯內普的臉色難看了一點。這種陰森恐怖的表情出現在他蠟黃的臉上,隔著一副畫像,仍然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殺氣:“我可不會像剛才那個男人一樣,對您有什麽愛慕之心。我假設你談話的內容和這個並沒有什麽關聯,否則就算隻是一副畫像,我也有辦法讓你受到教訓!”


    凱瑟琳啞然。雖然有了心裏準備,知道斯內普教授的特點就是毒蛇陰沉,但直接被戳到痛腳的感覺也不是很好。


    凱瑟琳和麥考羅夫特有了一次相對正式的談話。一些謎題被解開,但更多的問題被暴露出來。麥考羅夫特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決定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拉入更深的深淵,這是很不明智的事情。


    他們本來都應該知道,曖昧並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但如果凱瑟琳因此陷入了糾結和多疑之中,那也隻是正中麥考羅夫特的下懷。


    麵對咄咄逼人的已故魔藥教授,凱瑟琳深深的歎了口氣。和一個斯萊特林的交流注定充滿了拐彎抹角,而當一個斯萊特林不願意和你墨跡,而選擇直接了當的表明自己的態度的時候,那一定是他認為你是個大腦空空的人。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不應該相信一個政客的戲言不是嗎?這是不明智的事情。”凱瑟琳敲了敲畫框,這個動作讓斯內普的怒氣更勝。


    但凱瑟琳毫不在意的繼續說:“我查閱了一些資料。霍格沃茲校長室裏的畫像能夠自由穿行學校裏的所有畫框。但那些已故校長並不能把自己家族的秘辛公布給現仍的霍格沃茲校長···也就是說,這些畫框在校內校外的信息傳遞問題上,您是受到契約的製衡的。”


    斯內普陰沉沉的盯了凱瑟琳一會兒。麵前這個活生生的女孩並不如外表上那樣對巫師界一無所知。哪怕她過去一個月的生活規律的像是一張計劃表,哪怕她之前一直沒有做出什麽打擾畫像的事情,但破特和他的搭檔們和這個女孩子比,都還不夠看。


    ——這個諾蘭說的是畫像的契約···實際是暗示彼此的信任。


    “破特在把畫像交給你的時候,契約就已經生效了。我們之間的所有談話內容,無論是否和教學有關,都不會被第三個人知道。”那些古老家族訂立的校內校外契約,在特定的時候,竟然成為了斯內普向外傳遞凱瑟琳信息的阻礙!


    “和我預想的差不多。所以,您是值得信任的,不是嗎?”


    “······”


    畫像裏的人沒有說話,斯內普隻看著凱瑟琳抽出魔杖,自顧自的使用了一些一年級的咒語。


    “我需要掌握更多的咒語,這需要你的幫助。”凱瑟琳收起魔杖,漂浮在空中的杯盤迴歸到原來的地方,變色和變形的食物也都迴歸到本來的樣子。


    斯內普看著她的動作,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子在魔法上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


    “但這並不是我要教導你的理由。叫我教導你隻是偉大的黃金男孩自己一廂情願的白日夢,我沒有理由為破特的許諾買單。”


    “但你要為巫師界負責。”凱瑟琳打斷了斯內普的話。


    “你剛才見到的麻瓜界的一個首腦人物。他的一個決策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這次,麥考羅夫特是支持麻瓜和巫師界和談的,所以和談順利的進行下去了。但如果下一次他的決策是打壓巫師···坦白說,你們並沒有能與之抗衡的人。”


    凱瑟琳看看皺著眉頭的魔藥教授。


    “在這個時代,決定一切的並不是超自然的力量,而是壓製一切的智慧。我想我可以證明這一點···”


    房間裏的這場談話還在繼續,凱瑟琳有很多話要對這幅畫像討論,因為斯內普可能是她巫師生涯裏唯一的一個魔法老師了。


    另一邊,麥考羅夫特心滿意足的帶著蛋糕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就如同凱瑟琳說的一樣,他最近諸事纏身。這些麻煩的事情疊加起來,就算是福爾摩斯、就算有基本演繹法,也足夠讓人感到疲勞了。


    麥考羅夫特有些在意凱瑟琳的信息來源,畢竟這種天賦如果不能收歸己用,實在讓人感覺不安全,就好像···之前怎麽會沒有在意到這個艾琳·艾德勒呢?如果早點發現這個人的話,她早就被放置在mi6的監控範圍之內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她把握了太多信息,成為一個讓人忌憚的人物。


    麥考羅夫特撥打內線,叫他的秘書辛西婭進來。


    女秘書這段時間也出於疲勞狀態之下,但辛西婭始終保持二十四小時待命,從沒有搞砸過任何的一個任務。


    辛西婭的心裏有一團火,那是麥考羅夫特對她的許諾。等最近的麻煩事都過去了,有一部分的許諾應該被兌現。麥考羅夫特敲著麵前的桌子,想著要把自己的女秘書推到什麽位置上比較好。


    但是現在——


    辛西婭進來、看到桌麵上熟悉的威廉蛋糕房的紙袋子,下意識的就有了要預約牙醫和健康顧問的衝動。


    威廉蛋糕房的蛋糕+麥考羅夫特=要請牙醫+老板要減肥!


    但這個時候並不好對老板做更多的勸慰。或許有了威廉家的蛋糕的安慰,老板在聽到後麵的消息的時候,不至於太過憤怒。


    女秘書的視線隻在蛋糕袋子上停頓了一秒,就飛快的轉移開目光。


    “咳咳···夏洛克先生今天下午和辛西婭女士進行了接洽。他為辛西婭女士破解了一份電子郵件,具體的內容還在跟進···但追蹤辛西婭的那部分人,暫時跟丟了。”


    聽到這個報告,麥考羅夫特立刻就認真了起來。雖然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動靜,但為他工作好幾年的辛西婭,還是看到老板淺灰色眼睛裏的一片陰雲。


    “有什麽需要布置下去的嗎?”


    “不用了。”


    女秘書安靜的離開了辦公室。


    麥考羅夫特雙手合攏,坐在那裏,擺出了一個尖塔的手勢。


    此刻,辦公室裏隻有一盞桌燈還亮著,坐在桌邊的麥考羅夫特閉上眼睛,房間裏安靜的仿佛置身於第歐根尼俱樂部。


    記憶宮殿的正門被完全打開,富麗堂皇的宮殿敞亮如新。麥考羅夫特推開其中一個房間,之前他和凱瑟琳的交談被存貯在一個很小的角落裏。


    ——本來,這之於他隻是一個很小的消遣。凱瑟琳·諾蘭並沒有重要到能和麥考羅夫特當下的工作相比較,隻是一點點的小興趣,無關緊要、無足輕重。


    福爾摩斯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擬態成雜誌狀態的記憶——這看上去是一本大開麵的、顏色豔麗的娛樂雜誌。談話的所有細節都被完整的還原出來,首先被撇開的是當時蛋糕店裏溫暖的燈光和讓人感覺很幸福的蛋糕香味。


    凱瑟琳·諾蘭的話被重新排列組合,一條條對話的出現在福爾摩斯的麵前。


    ——“絕密計劃從國_防_局被泄密,至少我已經知道了···”


    凱瑟琳的這句話說的相當有意思,這個女孩子似乎已經預見了艾琳手中有一份絕密的計劃。


    當然···left自然有自己的門路,可以找到問題的關鍵。


    ···就好像莫裏亞蒂被稱為犯罪界的拿破侖一樣,凱瑟琳在法國的綽號是‘指尖奇跡’。說的是她擅長解決一些盤桓在指尖,靠近危機邊緣的事情。


    ——凱瑟琳真正想說的是——艾琳艾德勒聯合了莫裏亞蒂,而夏洛克的解密徹底解開了飛機計劃的機密!


    哦!麥考羅夫特在心裏呻_吟了一聲。因為他自己的決策漏洞,夏洛克給他添了一個□□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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