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凱瑟琳的正在喝香檳的話,她可能已經一口酒噴出來了。


    ——莫奈的名畫《睡蓮》,這句話哪怕是從男生男神的口中說出來,對於凱瑟琳來說都無異於是一次晴天霹靂!


    凱瑟琳和雅賊走到很近——什麽畫作應該在誰的手中、同樣一幅畫作,誰收藏的是真跡,誰收藏的是贗品,凱瑟琳的心裏都仿佛有一張準確的地圖一一標記。


    就莫奈的名畫這個問題上,據凱瑟琳所知的,絕大多數的作品都收藏在藝術館、博物館,或者是某些享有盛名的收藏家的手上。根據最近行業間的迴饋,流傳在外的莫奈睡蓮,隻有一副。


    ——也就是凱瑟琳交易給莫裏亞蒂的那一副。那幅畫在她的手上保存了兩年,價格水漲船高,最後還是便宜了莫裏亞蒂。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艾倫口中說的這一副睡蓮,到底是從莫裏亞蒂手中流傳出來的正品,還是高仿版的作品?


    凱瑟琳的目光為不可查的瞥了一眼遠處的拍賣台。實際的拍賣作品會在最後一刻才從保險櫃裏被提取出來。這個時候想這些都有些太早了。


    凱瑟琳的注意力重新放迴了和男神的對話中。麥考羅夫特把話題有意無意的引到了最近的連環綁架炸彈案上。


    “最近的倫敦有些不太平。不過據說最近的一次,警方距離那個兇手已經很近了。”艾倫對這種事情還是比較樂觀。


    凱瑟琳隻能戚戚然的點點頭。雖然劇中隻有幾個倒黴蛋被炸彈炸死,後來的人就被夏洛克救了下來。但可不代表事情不會出現什麽多餘的漏洞。


    男神向來喜歡參加一些小劇場的演出,間或還會加入一些慈善拍賣的行列中去。如果艾倫在東跑西跑的過程中和莫裏亞蒂遇到了···哦!不該這麽想的!


    凱瑟琳在心中唾棄了一下自己的想象力。她聽到麥考羅夫特鼓吹著外界還是很安全的典型的官方辭令,說這些還不如談論天氣更加有效合理。


    凱瑟琳低頭抿了一口香檳,但事實上,那種柔滑的液體隻是和她的嘴唇產生了短暫的觸碰——一點酒都不碰,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距離hp第一部電影的殺青還有兩個月的時間,紙片人的作用慢慢的被放大。但聖誕節過後,凱瑟琳就不得不開始自己的大學生活,諸多事情忙碌,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弄明白莫奈的睡蓮是幾個意思。


    凱瑟琳聽到艾倫說:“我的一個朋友有意出資購買這幅畫作,我之後會代為拍價。”麥考羅夫特和凱瑟琳擺明了不會參與名畫的拍賣,艾倫這麽一說,完全是增加好感度的行為。


    凱瑟琳心裏明白,男神之類的東西都隻會在電視熒幕和信息媒體上出現,深交之後,總會有和想象中不同的一麵···至少艾倫表現出的所有品質,都值得外麵那些粉絲包括凱瑟琳自己之前的留戀。


    凱瑟琳虛無縹緲的迎合著艾倫的話,配合麥考羅夫特開了幾個不打不小的玩笑。值得注意的是,麥考羅夫特的無名指上依舊帶著那個金色的指環,象征婚姻,或者其他的東西。


    凱瑟琳的手上沒有結婚戒指。這在敏銳的人眼中,就代表了另外的幾層意思了。


    拍賣會很快就準備就緒,賓客們被指引到了視線排好的座位上去。


    “你說這幅莫奈的作品是不是真跡?”凱瑟琳猜測,麥考羅夫特應該是看出了什麽東西,又或者是他精密的情報機構為他事先提供了什麽文件資料。


    凱瑟琳公式化的迴答說:“如果沒有看到的話,我不好做直接的評論。”


    “看到之後就能得出結論了嗎?”麥考羅夫特拿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五分鍾之後就要開始了。說實話,幾年之前我距離這幅畫作就已經很接近了,隻不過···被別人劫走···說起來,事情發生的地方就是在法國呢。”


    “偉大的福爾摩斯是先生也會有完不成的事情?那個能從您口中奪食的人,該是多麽厲害呢?或者這隻是一次小失誤,甚至是無關痛癢的謙讓?”


    “恰恰相反。對方就是從我的手中奪走了這幅畫,一個很聰明的家夥,我一直在尋找這個人,希望能和他有一次正當的見麵。”


    聽麥考羅夫特的話的時候,通常要去掉所有的修飾詞語,最好還能把他說話的語氣顛倒,這樣才能略微反應出麥考羅夫特的實際說法。


    凱瑟琳就像是沒有聽到之前這句話一樣,迴答道:“有些事情會在不經意之間就達成。那麽就祝你早點遇到那位對手吧!”


    拍賣會準點開始。拍賣師穿著得體的燕尾服。——他受雇傭於倫敦一家知名的拍賣行,今天前來工作,也是托一位熟人介紹,可以親眼見證莫奈的真跡。


    前麵一些冗長的暖場,凱瑟琳都置若罔聞的忽略了過去。凱瑟琳參加過幾次黑市的拍賣,那種精致的語言推銷藝術,男色和女色的誘惑,金錢和鮮血,權利與力量,力度上遠遠超過眼前的這場拍賣。


    第一個被拍賣的作品是一串還算昂貴的蛋白石戒指。拍賣人後方的大屏幕上呈現出戒指放大之後的樣子,相關的資料證書都已經齊備,就等著那些拍客給出一個合適的價位。


    一個拍賣會的好壞高低,一大半都要看第一件拍品炒出來的氣氛。


    第一件作品成交的價格在八千英鎊。一位中年男性買下了它,作為本場拍賣的序幕,也作為送給自己妻子的禮物。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您為什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是我呢?”凱瑟琳心不在焉的翻閱了一下之後送上來的拍賣品目錄。凱瑟琳隻是在等待最後的拍品。


    “今天是諾蘭先生的忌日。不管你是不是記得諾蘭先生,但我必須要說,這是個不錯的人。”


    但不是一個成功的政客,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諾蘭先生臨死前為他的女兒準備了一份醫療保險,收益的時間就是她們十八歲成年後的第三個月。”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凱瑟琳皺了皺眉,她不喜歡和別人討論自己的過去。


    “諾蘭先生有兩個女兒,這份保險對於一個長期居住在法國的孤兒也同樣起效,這是我強調的一個點。”


    凱瑟琳猛的轉頭,站起身來,看向麥考羅夫特,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她的心裏空落落的。


    周圍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兩個人這裏。年輕的姑娘看上去像是炸了毛的刺蝟,走近了還能看到她在微微顫抖。而她的男伴卻安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沒有安撫的意思。


    凱瑟琳的心思很亂。這並不意味著她對周圍的事物一無所覺。當凱瑟琳的餘光看到走過來的艾倫·裏克曼的時候。凱瑟琳還是反複的提醒自己,這是一個官方的慈善拍賣舞會。不要搞砸別的事情了,這是麥考羅夫特的心理戰而已。


    凱瑟琳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僵硬的坐迴自己的座位上。歉意的對走過來的艾倫點點頭。


    當凱瑟琳靠在椅背上,她的嘴裏泛起了一股鐵鏽的苦腥味。


    緩衝了一會兒,凱瑟琳才平緩過自己的心思。麥考羅夫特比莫裏亞蒂還要會操控別人的心思。隻有他知道用什麽樣的刀,才能捅出最痛的效果。


    拍賣繼續進行了下去,這種鬧別扭的場景雖然不常見,但還是很有可能發生。一些人把這當做是男伴沒有為這位姑娘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姑娘就生氣鬧別扭了。一些人認出了麥考羅夫特,急忙收迴了打量的視線,以免引火燒身。


    “我的右手上有一個很長的疤痕。那是我很小的時候,我的親生母親叫人用鐵絲造成的傷害。我的手背上曾經有很多注射器造成的針孔。···那些人知道用什麽樣的手段,對巫師能造成最大的傷害,而不會造成小巫師的魔力暴動。”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一點注射劑,就能讓巫師像一頭豬一樣仍任宰割。···一些藥劑能讓巫師的魔力完全靜止,而慢性創傷不能讓巫師興起應激反應。”


    “什麽樣的母親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什麽樣的父親會在邊上遠遠的看著,從來不阻止?!”


    凱瑟琳目光看著拍賣的舞台,她語速緩慢清晰,一字一句的對麥考羅夫特說:“不管我的過去是什麽樣子的,也就都是那樣了。我不需要你為我的生活作注!”


    “說完了?”


    “···說完了。”


    凱瑟琳的笑臉已經完全沉了下來。權利上的不對等,在是仍任宰割的根本原因。


    “莫奈的畫已經上來了。我以為你對這個很感興趣?”


    “但這不是真品。”


    這當然不是真的。但凱瑟琳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就能看出來,著實讓麥考羅夫特多看了一眼。


    ——這幅畫是凱瑟琳親自仿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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