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琬向劉備帶迴李嚴願意投誠的好消息後,劉備立馬調轉進攻目標,從雒城撤兵,轉而朝著益州南部的江州殺去。


    張任向雒城令王累請求追擊,卻被王累拒絕。


    倒不是王累有私心。


    而是雷銅、吳蘭率領的援軍馬上就要從成都抵達雒城了。


    在此節骨眼擅自追擊劉備,相當於違背劉璋下達的“堅守雒城”命令。


    張鬆死後,益州本地人的處境愈發艱難。


    王累作為益州本地人中官位穩居前三的大佬,一言一行都要為整個派係做考慮。


    無奈,張任隻好打消了追擊劉備的想法。


    嚴顏擅守,且是江州地頭蛇,想必劉備不可能順利攻克江州。


    ……


    江州


    得知劉備來襲的消息,嚴顏磨刀霍霍,打算與劉備大戰一番。


    像嚴顏這樣的人,對於投靠劉備之事,根本不感興趣。


    現在的他,是江州太守,又是江州本地人,是江州當之無愧的土皇帝。


    投降劉備之後,劉備又能給他帶來什麽?


    劉備是個有野心的人,不像劉璋,安於現狀。


    即便嚴顏投降,也進不去核心決策層。


    劉備為了集權,為了擴大影響力,說不定連江州太守的位置,都會想方設法換上自己人。


    所以,投降劉備,對嚴顏而言是真沒啥價值。


    唯有打退劉備,繼續維持江州的現狀,才最符合嚴顏的利益。


    兩軍很快開戰。


    關羽負傷,劉備一方的主力自然是張飛。


    但嚴顏倒也挺猛,身先士卒的他,奮力殺敵。


    饒是張飛,也沒能登上江州城樓。


    “哈哈哈哈,涿郡屠夫不過如此罷了。”


    嚴顏大笑不已,眸中滿是對張飛的輕視。


    奇怪的是,本該憤怒的張飛,竟然一點都不生氣,還親自吹響了鳴金收兵的號角。


    接下來幾日,張飛繼續攻打城池。


    劉備諸葛亮則是悄悄走小道繞後,突襲江州城。


    嚴顏大驚。


    雖然及時擊退了劉備諸葛亮的軍隊,但一部分糧草卻被侵入城內的劉備軍放火焚燒。


    江州守軍的士氣,因此下滑了不少。


    不過,很快嚴顏就收到了綿竹方麵送來的好消息。


    隻見探子欣喜的對嚴顏匯報道:


    “啟稟將軍,李嚴太守正在路上,他特地率領綿竹兵馬前來支援您!”


    話音未落,嚴顏身旁的衛兵們歡唿道:


    “太好了!是李嚴太守,我們有救了!”


    嚴顏亦是麵露笑容。


    看樣子,在大是大非麵前,無論是東州派還是益州本地人,都能暫時摒棄以往的隔閡,奮力抗敵。


    李嚴的到來,給予了嚴顏莫大的信心。


    三天後,李嚴抵達江州。


    嚴顏熱情款待李嚴。


    忽然,城下傳來叫喊聲,張飛又一次率軍殺到。


    嚴顏大怒道:


    “該死的涿郡屠夫,一點記性都沒長,且看我將其生擒!”


    李嚴笑道:


    “將軍且去,城池有我代守。”


    李嚴的笑容很有迷惑性,再加上嚴顏正感慨於李嚴率軍前來相助,心裏根本沒懷疑李嚴有詐。


    他轉身帶著守軍前去迎戰張飛。


    但就在嚴顏所部與張飛激戰時。


    李嚴忽然向綿竹軍隊下令,活捉嚴顏!


    嚴顏驚慌失措下,被張飛一矛掃飛。


    幸好命大,沒有當場戰死。


    但即便如此,也成了張飛的俘虜。


    麵對李嚴的背刺,嚴顏痛心疾首。


    劉備連忙安慰嚴顏,還親自給他鬆綁,來了波劉備版的“義釋嚴顏”。


    被迫投降的嚴顏,成了劉備麾下的一名將領。


    忠誠度有多高,那就沒人知道了。


    至於李嚴,立馬被劉備當成座上賓。


    但李嚴能投降,也有法正和蔣琬的功勞。


    尤其是法正,若是沒有他在暗中牽線搭橋,李嚴不會這麽快做出決斷。


    ……


    江州、綿竹淪陷的消息,很快傳至成都。


    江州還好,距離成都有一段路程。


    但綿竹向來都是拱衛成都的重要屏障。


    一般情況下,綿竹丟了,益州全境的淪陷也就不遠了。


    詳情可見諸葛瞻。


    州牧府


    劉璋啞然失色,呆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語。


    下首之處的吳懿,臉色同樣黑如鍋底。


    戰報吳懿看了,嚴顏奮戰,李嚴背刺。


    真要論罪責,鐵定是東州派全責。


    但劉璋也不是傻比,張鬆死了後,益州本地人各自為戰,東州派一家獨大。


    向東州派問責,大有一種劉協向曹操問責的視角。


    不過,作為東州派老大,吳懿明白,派係內部出現了大問題。


    李嚴的投降,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去往雒城的雷銅、吳蘭等人,會不會有學有樣,和李嚴一樣倒戈加入劉備陣營?


    萬一真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對於吳懿來說,才是真的天塌了!


    麾下高層陸續出走的派係老大,比光杆司令強不到哪兒去!


    迎著劉璋那滿是懷疑的目光,吳懿拍著胸脯道:


    “主公,隻要我吳懿還在,定能保證成都不淪陷敵手!”


    劉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劉璋,比起原先曆史上的劉璋更加勢弱。


    吳懿說啥是啥吧,劉璋是真沒太多反抗的力量。


    離開州牧府,吳懿怒氣衝衝的派人把法正喊到府上,向其質問道:


    “法孝直,李嚴投降之事,背後是不是你在慫恿?”


    法正笑道:


    “將軍何出此言?”


    “法某隻不過是為了大夥兒的利益,做了一些應盡之事罷了。”


    “你!”


    吳懿勃然大怒。


    法正卻是適時的說道:


    “吾有一計,可保將軍和吳家長久富貴。”


    “劉備入主益州後,將軍可把令妹嫁與劉備,達成聯姻。”


    “同時,讓民間營造出令妹有皇後之命的輿論。”


    “如此一來,將軍便是外戚,吳家更可間接操控益州,何樂而不為呢?”


    吳懿陷入沉默。


    不善言辭的他,心裏什麽道理都懂。


    法正這話說的好聽,實則是在給他一個體麵。


    外戚,有強有弱。


    強的外戚,霍光,王莽,牛的一批。


    雖然下場不太好,但人家起碼輝煌過。


    弱的外戚,幾乎隻是高級吉祥物,提線木偶。


    但無論如何,吳懿明白,東州派首領的寶座,保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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