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南宗院,位於垚明城南麵,宗院之後是一片茂密的林子名曰鳳凰林,常有鳳凰棲於林間,或閉目養神,或輕聲低鳴,透著一絲絲仙氣。


    兩側有園,分別為竹園和百草園,竹園內生有各類竹子,或高或低,或粗或細,或青翠或黃棕,各式各樣,別有特『色』,百草園內,種有各類花草靈『藥』,或稀或密,或紅或綠,或嬌豔或清麗,千姿百媚,甚是惹人。


    大門之前便是一條大道,大道直接連接著垚明城,從此便能去到各個宗院。


    麟南宗院大門一旁,一塊通體碧綠足有兩米之高的岫玉之,刻著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仿佛永遠不會熄滅,又寓意著什麽。


    大門高有餘丈,威嚴肅穆,旁邊立著兩根大理石所築的石柱,石柱之皆是熊熊燃燒的火焰雕刻,讓人注目,火焰在大理石盡顯白『色』,更加讓人覺得陰冷。


    今天是麟南宗院的大日子,同樣也是垚明城的大日子。


    每年初春,便是垚明五宗招收新弟子的時日。


    今日,不僅麟南宗院格外熱鬧,其他宗院也一改往日的寧靜平和,多了一絲喧鬧繁雜。


    麟南宗院殿堂之,近三十個人,此時正安靜坐在堂前,等著某位重要的人。


    大家都不敢私自言語,隻是眼神之間偶爾會做一些簡單的交流。


    片刻之後,一個長發棕衫之人徐步走來,麵『色』難看,似有什麽心事。


    眾人的目光緊緊跟隨著他的腳步,就在他踏進殿堂之時,眾人皆起身,又微微俯身。


    “宗主!”眾人齊聲喊道。


    “都來了,坐!”男子一掃堂前眾人,麵『色』並未更改,僅幾個字,擲地有聲,讓人心生寒栗,男子依然徐步走殿堂。


    眾人落座,目光皆看向殿堂之的男子,男子約莫四十歲下,相貌堂堂,輪廓分明,堂下也有和他年紀相仿之人,卻是少了他的幾分威嚴。


    “今年的新弟子比去年的如何?”男子落座之後,看向下麵的幾十人。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x…;


    “迴宗主,相比之下,今年的新弟子比去年的略有強過,隻是”見眾人不說話,其中一個灰衫男子起身說道,話語未盡,卻不知為何停頓,眾人皆低下了頭。


    棕衫男子便是麟南宗院的宗主易驚,隻見他冷眼看向灰衫男子,語氣嚴肅,“隻是什麽,陳禮,你為何不繼續說下去了?”


    陳禮麵紅耳赤,不知道如何是好,此刻他真後悔自己做這個出頭鳥,隻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很多天賦不錯的新弟子都去到了中州宗院,我真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做事的,再這樣下去,我勉強維係的五宗排名第三也將會葬送在你們手,去年還跟我口口聲聲說今年必定會把曜西宗院遠遠地甩開,爭取超過中州宗院,我看你們都是在癡人做夢吧!”易驚用力一拍椅子,大聲喝道。


    眾人無語,陳禮也乘著易驚轉移了目光偷偷擦了一下自己額頭的汗。


    “今日殿堂之會,我本不打算來,但是我來了,隻是想跟各位導師提個醒,三日之後,招收新弟子就結束了,一個月之後五宗會武大會你們可要給我打起一點精神來,做好你們該做的事,我也不渴望你們能超過中州宗院,給我保住第三,我便不再責怪,要是被曜西宗院超過了,各位可就想好了!”易驚餘怒稍息,看著眾人,冷冷說道,接著起身一甩長衫,離開了殿堂,留下眾人不知如何是好。


    麟南宗院今年又招收了將近五百人的新弟子,三天的招收儀式結束之後,一切的喧鬧都歸於平靜。


    新招收的弟子按照不同的等級被安排給了不同的導師。


    每個人都在默默的準備,當然更多的是緊張,因為一個月之後便是垚明城盛大的五宗會武大會。


    被這樣一股氣氛壓抑著,眾人都很沉重。


    隻有一個人依然淡定,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有一絲的關係,不過也確實沒有關係,因為他原本就沒打算參加這所謂的五宗會武大會。


    一年前不想,一年後依然不想!


    “怎麽了?又想家了嗎?”一名青衣少年正獨坐窗頭,靜靜望著天空,似乎在想著什麽,見他這般,一位臨近他鋪位的少年好奇地問了一句。


    “家?什麽是家?我有嗎?”青衣少年冷目,並未作答,反倒連問了幾個問題。


    “玹木木,你從來不跟我們提起你的過去,似乎很不近人情,以至於一同修煉的人都不敢與你接近,可是在我看來,你的內心似乎並不像你的外表那般冷!”少年道。


    “或許吧!”叫玹木木的少年依然目光清冷。


    “沈逍,今日又有好多新弟子來到了我們麟南宗院,而且還有很多美女師妹呢,一起去看看吧!”說話的是另一名弟子,隻見他臉洋溢著難以控製的興奮。


    沈逍,正是和玹木木說話的少年,他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又看向了玹木木,問道:“你去嗎?”


    “不去了!”沒有多餘的字,簡單冷。


    沈逍搖頭,不再言語,起身跟著出去了。


    玹木木,孤身一人來到垚明五宗的麟南宗院,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裏,也沒有人去認真了解過他,除了她。


    這裏本是一處修行的宗院,但是在外人看來,玹木木一年過去了卻似乎並沒有修煉到任何,和一年前的他似乎一個層次,毫無進展。


    背負著自己的使命,懷揣著隻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來到了垚明城,從一個天賦稟人的人變成了如今的麟南廢物。


    他似乎倒也不在乎。


    常人修行從凝識開始,凝識成功而初窺修行門徑,三年打基礎,方能突破啟靈,定命光。


    若要能達到中階,少去三年,萬萬不可,若要啟靈巔峰,無外力相助,則又要三年。


    玹木木以靈嬰的級別進入麟南宗院,在他這樣的年紀絕對是天賦出眾的天才少年了。


    隻是可惜一年過去了,他似乎依然停留在那個層次,不曾突破,這樣的人,即便再有天賦,也不可能成為宗院培養的對象了。


    身邊那些看好他的人也一個個開始遠離他,似乎害怕跟他扯一丁點的關係。


    沈逍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對他態度不改初衷的人。


    玹木木對別人的看法一點也不在乎,不管別人是疏遠自己,還是鄙視自己,或者可憐自己,他對任何人都沒有一絲的情緒,所有人對他來說都一樣,你理我我迴你,你不理我我也照樣過,這一年,玹木木都是這樣過來的,內心不起一絲的波瀾。


    能來到垚明城,最終進入到垚明五宗,大家都有著差不多的修煉天賦。


    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以前多麽風光,以前做了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都已經過去。


    現在的他僅僅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修行者,已經開始被人慢慢地忽視遺忘,就像一年前他被家族拋棄一般。


    此刻的玹木木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平凡普通,就連被人提起都覺得有些不登大雅之堂,玹姓已經很少了,幾無人知。


    玹木木看著窗外,以前的種種情形,都還那麽清晰,隻是那畢竟已經遠去,再也不會迴來。


    如今的垚明城才是他現在,或者以後更要去熟悉和成長的地方,那裏,或許應該封存在記憶裏麵,或許某天再提起,也不免多了幾分酸澀。


    那些人,那些過往,那曾經種種的輝煌,於此刻的他來說都顯得有些陌生起來。


    就像那裏根本不是他存在過的地方,這種感覺很痛苦,可惜隻有自己能體會。


    一陣清風起,玹木木眼角劃過一絲淚痕,不知是被過往之事牽動了心弦,還是被風吹進了沙子,隻是,哪裏來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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