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到預定地點時,第五曐已經等了小一陣,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王敏力一直作為隊長的習慣冒了頭,忍不住質問道。


    “你的能力在那,不至於需要把樓炸了跑吧,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係統挖的坑,沒注意,就炸了,給”


    第五曐不太願意迴想剛才的事情,隱形噴霧讓他輕鬆來到了11樓,他也輕鬆弄死了npc,係統沒有發布任務郵件,但死掉的npc給他爆了一封信。就在他繼續在npc身上和房間裏試圖再搜羅出點東西時,並沒注意到桌麵上潑灑的茶水流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方,成功引起了這場大爆炸。若不是他帶著滑板的載具保護起了作用,他現在可能已經成了一攤肉泥。


    “有換的衣服沒?”


    載具保護隻是針對他的身體,並不包括他身上的附屬品,被爆炸衝擊得破破爛爛的衣服現在正勉勉強強地掛在身上。而他攜帶的物資都存放在跑車裏,包括渡卞給他們做的那好幾盒盒飯,隨身攜帶的僅有一些飲用水和作為應急使用的能量糖果。王敏力在自己的小倉庫裏翻了翻,最後拿出一個噴霧。


    “這是進入一個娛樂園裏參加活動的小獎勵,綠色品質噴塗彩繪,可以在身上噴出人體彩繪,你要不湊合下”


    第五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爛,又看了看對方手上的彩繪,隻尋思了一下,就脫掉衣服殘渣開始噴塗。王敏力則趁空看起手裏的信。這是一封非常老舊的信,老實的信封和邊角的磨損。是那位博士寫給自己一個名為李梅的好友的。


    《親愛的李梅:


    我最好的朋友,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國度,我很遺憾沒能完成我的承諾,我的女孩就拜托你了,我把她寄放在#$$##$%%#工廠,還請你多加照顧。請不用太擔心我,那畢竟是我的祖國,如果我有一天能再次迴來,那我們還可以繼續我們的合作研究,我衷心地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你最好的朋友 艾克馬.艾勞倫斯敬上》


    “太可惜了,紙張年代太久遠,具體修理廠的名字已經看不清了,你還找到了什麽線索沒”


    第五曐正在跟自己的後背奮鬥,在聽到王敏力的話後轉過頭來說道:


    “沒有,不過工廠的話,我記得我們之前的搜尋到的報紙裏有提到一個新建設的火車製造廠,不知道這兩者有沒有關係”


    實在看不下去第五曐艱難的噴塗方式,王敏力接過他手裏的噴灌幫他在後背上噴了幾下,一件花式“緊身衣”就完整地出現在了第五曐光裸的上身,這些彩繪複雜的紋路和絢爛的色彩搭配,完美地隱藏了顏料下方的肌肉紋理,比起他那個有著金色品質的試衣間效果更像一件緊身衣,就是花紋他不是很喜歡。


    “花裏胡哨”


    “總比光著要好,更何況彌彌還能給你換造型,你還記得那個工廠建在哪了不?”


    第五曐從係統中調出了相關資料,說出一串地址。兩個人正思索著如何找到這個工廠時,一旁正在進站的公交車響起清脆的電子報站聲:〝144路公交車通往天河造具廠,本站到站街興花園站,請下車的乘客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依次下車,下一站奧瑪綜合商超,請要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


    兩人看著公交車停下、人員上下、隨後又開走。第五曐打開係統內的信息,將那張報紙的內容調了出來。標題上碩大的天河火車建造廠幾個字占據了近三分之一的版麵。


    “是一個麽?”


    “不知道,去看看,很多老牌工廠要麽破產要麽改名,幾十年過去了,天河火車建造廠改成天河造具廠也不奇怪吧”


    等了很久,又一輛144路公交車終於在這個站台上停了下來,兩人上了車,第五曐丟了一塊金幣,司機什麽也沒說就讓兩個人上了車。


    兩人選擇了最末尾的座位,看著車路過一個又一個站台,上來下去的人也一波接一波,但總體上車內的人數不會超過座椅三分之一的數量。一直晃悠了很久經過好幾個站台隻有下的沒有上的人,最終車上隻剩下了他們兩個後公交車一路就再沒停留在任何站台,一直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到達了一片廢棄的廠房處後,喊道:“天河造具廠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下車”。


    兩人下了車,公交車便晃悠悠地駛離了這片荒郊野嶺。王敏力低頭看著地麵上的車轍說到:“這裏沒有多少車來,這司機是專門把我們送過來的”。對此王敏力完全同意這個分析,地麵上厚厚地土層上隻有剛剛新壓出的車轍印。車上的電子播報甚至都沒有這個站點的播報,還是公交司機口動播報。


    “走,進去看看”


    兩人朝著那片廢棄的廠房走去。


    破碎的大門僅剩下紅磚壘砌的殘破框架,告訴來客這裏曾經是這個工廠的入口。走入院內,雜草叢生,原本的路麵已經找不到任何痕跡,隻能通過踩踏地麵的觸感來判斷。


    “小心蛇”


    王敏力順手撿了兩根枯枝遞給了第五曐一根,兩人敲打著草叢一路朝著破敗的廠房走去。園區內的廠房早已破敗不堪,都不需要刻意靠近,就能通過坍塌的牆體看清裏麵所有的情況。大部分的廠房內早已空空如也,勉強也就有些殘磚碎瓦的垃圾堆在其中。兩人一個接一個廠房逛著,寄希望在其中能查找點線索出來。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一段時間的永夜生活,令他們差點忘記黃昏的意義。


    “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這裏還有點單兵口糧,你有沒有什麽蓋的東西,晚上氣溫應該不會很高”


    王敏力看著逐漸下沉的陽光,決定先安營紮寨,以防夜間有變數。兩人找了一個保持較為完整的廠房,稍微清理了一下,第五曐掏出了那頂從沒用過的帳篷撐開,這是個單人帳篷,兩人原本就決定輪流守夜倒也不是太大的問題。第五曐負責上半夜,王敏力負責下半夜。


    守夜很無聊又尤其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從天花板上的破洞看去,還能看見天空中零零碎碎的星星。第五曐看著聊天界麵打發著時間,在副本裏就這點好,雖然發不出去任何消息,但並不妨礙信息的接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抱怨著永眠季的變化,這個世界變得更加不安全,物種除了凝聚形體的能量生命體外,還有複活的屍體,以及有了形態的自然能量。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群裏分享如何接到成為常駐居民任務的方法,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傾向於在某個主城成為常駐民安定下來,這樣無論是後期那些還沒來的老弱病殘到來,還是有什麽新的變化都會更加方便安全,至少他們是這麽認為的。


    “成為常駐居民麽?”


    這才剛剛開始連一個季節都沒經過,經曆的事情也沒多少,就開始迫不及待決定成為常駐居民。第五曐不知道這種決定是好還是不好,也沒人知道這種事情究竟會產生什麽結果。但作為一個成年人他不好對別人的選擇做出任何評價,也沒有理由去插手別人的選擇。


    就在第五曐思考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響,轉頭去看就看見一個黑影一晃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第五曐轉過頭依舊穩坐在火堆旁,對那個黑影一副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


    過了很久,黑影似乎發現第五曐沒有出去追它的意思,又跑過來故技重施地鬧了點動靜,這一次第五曐連看都沒看聲響的方向,手底下倒是暗暗掏出王敏力給他的那柄箭,同時掏出了那枚特殊的打火機。


    “什麽動靜?”


    帳篷裏傳來低低的聲音像是夢語。


    “沒事,有個淘氣的小家夥,能解決”


    帳篷裏沒了動靜, 可第五曐知道裏麵那位肯定不會在閉上眼睛。站了起來,伸個懶腰,隨意走動幾下。狀似不經意地朝著聲音響動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個小東西看到他走了過去,迅速鬧出點響動後立刻轉移。第五曐跟著聲音在拐角處看見了一抹銀藍色的影子,順著留下的痕跡第五曐瞄到了銀藍色的光影一直通到廠區深處。


    第五曐沒有跟上去,轉身迴到了帳篷旁,王敏力已經從帳篷裏出來,正警惕的盯著他周圍,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絲毫看不出來是剛睡醒的人。


    “引我們過去”


    “為什麽沒跟上去?”


    “它讓我過去我就過去啊,我不要麵子的麽?明天天亮再說,今晚先休息,你要睡不著,我就先去休息一會兒了”


    王敏力沒有說話,但從他的態度可以看出來他支持第五曐的決定。隨後第五曐鑽進了帳篷,臨睡前還扔給了王敏力一個思考問題,有關常駐居民身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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