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詭和邰芳菲登上了城樓,迎著風,俯瞰整座鐵戟城。


    野狐詭張開雙臂,說道:“芳菲,以後你就是鐵戟城的女主人了,我們的孩子將會成為鐵戟城的城主。”


    剛剛認識還不到半天,野狐詭就提起了生孩子,邰芳菲有些羞澀,臉頰上泛起了紅暈。


    野狐詭湊到了邰芳菲的身邊,將邰芳菲摟在了懷裏,指著下麵的鐵戟城,說道:“你看,咱們的鐵戟城漂不漂亮?”


    邰芳菲被野狐詭摟在懷裏,很不自在,嘴裏說著:“漂亮,”身子往後掙去。


    這麽一掙,邰芳菲感覺腳下踩到了又黏又滑的東西,身子一仰,差點摔倒。


    “小心,”野狐詭扶住了邰芳菲。


    邰芳菲低頭一看,剛才自己踩到的是一灘暗紅色的液體,這液體已經有些幹涸了。


    “這是什麽東西?”邰芳菲問道。


    “守城士兵們弄得髒東西,不要理它,”野狐詭拍著邰芳菲,要走。


    邰芳菲仔細看著,同時,那液體散發出一股氣味兒也飄進了她的鼻子裏,她驚叫道:“這是血,是血!”


    “可能是那些該死的士兵在這殺雞了,沒什麽大驚小怪的,走吧,”野狐詭拉著邰芳菲走開了。


    鐵戟城的城牆上幾乎每天都要吊上一具剝了皮的屍體,這些遇害者有的是因為反對野狐父子的殘暴統治,有的僅僅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惹得野狐父子不高興。


    得知邰家父女要來,野狐伏波告訴野狐詭,“把你的那些花樣都給我收起來,起碼在成親之前不要胡鬧了。”


    邰建元在鐵戟城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邰建元向野狐伏波告辭,要率領隨從們迴邰家。


    野狐伏波的長子、次子剛剛在晉陽戰死,野狐伏波要等長子、次子的屍體運迴鐵戟城,舉行了葬禮之後,再給野狐詭、邰芳菲舉辦婚禮。


    邰建元把大部分隨從都帶走了,留下了邰芳菲的奶媽和幾個丫鬟伺候邰芳菲,還留下石正峰、秦舞陽保護邰芳菲。


    邰建元知道,野狐父子絕不是看上去的那麽和善,女兒在鐵戟城,必須要有強有力的人保護她。


    邰建元拍了拍石正峰、秦舞陽,說道:“兩位壯士,芳菲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


    石正峰問道:“邰大人,您身上有沒有銅板?”


    邰建元感到詫異,皺起眉頭,看著石正峰。


    石正峰說道:“如果您有銅板的話,請拿一枚出來。”


    邰建元叫過隨從,拿來一枚銅板,遞給了石正峰。


    石正峰收下銅板,說道:“邰大人,我們現在收了你的錢,就一定會盡職。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歹人傷害芳菲小姐。”


    邰建元雖然和石正峰、秦舞陽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邰建元看得出來,石正峰、秦舞陽是一諾千金的好漢。


    邰建元走了之後,野狐詭對待邰芳菲的態度漸漸地起了變化,不再那麽斯文。一天早晨,邰芳菲正在房間裏睡覺,咣的一聲,房門就被推開了,野狐詭風風火火闖


    了進來。


    邰芳菲穿著單薄的睡衣,嚇了一跳,慌忙抓起被子,遮住了身體,說道:“你幹什麽?”


    野狐詭說道:“半個時辰之後,我要出城打獵,你和我一起去。”


    說完,野狐詭就轉身走了。


    邰芳菲寄人籬下,性格又比較軟弱,不敢激怒野狐詭,乖乖地起床了,洗漱一番,來到了府邸門口。府邸門口聚集著一群官兵,牽著獵狗,托著獵鷹,已經準備就緒。


    野狐詭指著一匹馬,對邰芳菲說道:“這是你的馬。”


    邰芳菲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不會騎馬。”


    野狐詭說道:“我野狐家的女人沒有不會騎馬的。”


    野狐詭騎著馬走了,邰芳菲看著麵前的高頭大馬,委屈得要哭。


    這時,石正峰站了出來,兩隻手疊在一起,說道:“小姐,踩著我的手上馬。”


    邰芳菲踩著石正峰的手,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爬上了馬背。馬兒有些欺生,嘶鳴著,想要蹦跳起來,把邰芳菲掀下去。


    石正峰抓住了韁繩,對著馬兒嘀咕了幾句,那馬兒立刻變得溫順,馱著邰芳菲向城外走去。


    出了鐵戟城之後,一馬平川,野狐詭率領官兵們縱馬狂奔,邰芳菲第一次騎馬,急得要哭,叫道:“野狐少爺,你等等我,等等我。”


    野狐詭看都不看邰芳菲一眼,盡情地馳騁,石正峰牽著韁繩,說道:“小姐,別擔心,有我呢。”


    石正峰牽著韁繩,使出了疾風步,緊緊地跟在了野狐詭他們的身後。


    鐵戟城一帶是野獸們的天堂,出了城不久,野狐詭就看見田地裏藏著幾隻野獸。野狐詭彎弓搭箭,朝那幾隻野獸射了過去。野獸受到了驚嚇,撒腿就跑,向遠處跑去。


    “追!”野狐詭吼了一聲,帶著官兵們風馳電掣一般,追趕上去。


    野獸逃進了麥田裏,野狐詭帶著官兵們也衝進了麥田裏,金燦燦的麥子還沒來得及收割,就被野狐詭他們踐踏成了爛泥。邰芳菲和石正峰、秦舞陽都皺起了眉頭。


    “抓住那隻雄鹿,抓住它,抓住它!”野狐詭指著一隻雄鹿,大叫大嚷。


    野狐詭剛要加速衝上去,突然,旁邊閃出了一個人影,野狐詭的馬兒受到了驚嚇,嘶鳴著,人立起來,差點把野狐詭從背上掀了下去。


    野狐詭勒住韁繩,橫眉怒目,看了一眼,那閃出來的人影是一個農夫。


    這個農夫正在這片麥田裏勞作,突然,幾隻野獸、一群官兵就衝了過來,農夫被嚇傻了,愣頭愣腦地四處躲閃,這才險些撞到了野狐詭的坐騎。


    野狐詭抬頭一看,那隻雄鹿已經跑遠了,野狐詭很是惱火,指著那戰戰兢兢的農夫,叫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兩個官兵兇神惡煞似的,上前按住了農夫,農夫嚇得渾身發抖、淚流滿麵,不停地說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野狐詭揚起馬鞭,指著這個農夫,說道:“你害得我沒有打到那隻鹿,你說該怎麽辦吧?”


    農夫哭得鼻涕眼淚一


    大把,說道:“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野狐詭說道:“你弄壞別人的東西,說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就行了嗎?”


    農夫說道:“大人,我賠您,賠鹿還是賠錢,我都認,我都賠。”


    野狐詭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差錢,也不差這一隻鹿,我差的是興致,你要賠就得賠我的興致。”


    農夫一臉呆愣,心想,“興致”這東西怎麽賠呀?


    野狐詭指著遠處,對農夫說道:“趕緊跑。”


    農夫一頭霧水,看著野狐詭。


    野狐詭說道:“你想不想活命?想活命就趕緊跑。”


    官兵們在旁邊叫道:“聽到沒有,大人叫你趕緊跑!”


    農夫猶豫了一下,轉過身去,撒腿就跑。看著農夫一點一點跑遠的身影,野狐詭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


    “追!”野狐詭揮了一下手,官兵們立刻放出了獵狗,跟隨野狐詭騎著馬,朝農夫追趕過去。


    雄鹿跑了,野狐詭這是要把農夫當做獵物獵殺。


    邰芳菲和石正峰、秦舞陽還沒有迴過神來,野狐詭已經瞄準了農夫,一箭射了出去,利箭紮在了農夫的肩膀上。


    農夫痛叫一聲,迴身一看,幾條兇惡的獵犬正吠叫著,朝他撲了過來。他驚恐萬狀,忍著肩膀上的疼痛,繼續往前跑。


    野狐詭一臉獰笑,叫道:“快點跑,快點跑!”


    說著,野狐詭又是一箭射了出去,射中了農夫的腿,農夫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汪汪汪!......”


    獵犬們顯得很是興奮,一點一點縮短了與農夫之間的距離。


    農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剛跑出兩步,一條獵犬就飛撲過去,將農夫撲倒在地。


    “漂亮!”野狐詭高聲喝彩。


    農夫被撲倒之後,其餘幾條獵犬立刻衝了上來,圍住了那農夫,發瘋似的,一通撕咬。農夫慘叫了兩聲,便沒了聲息,便獵犬們活活撕成了一堆碎片。


    這些獵犬好像已經習慣了撕活人的遊戲,把農夫撕碎了之後,叼著農夫的肉,悠閑地吃了起來。


    “哇嗚,有意思,”野狐詭很是興奮,哈哈大笑,他手下那些官兵也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邰芳菲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恐怖的場麵,嚇得臉色慘白,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石正峰扶住了邰芳菲,掐了掐邰芳菲的人中。


    邰芳菲醒了過來,看著石正峰,哇哇大哭,說道:“石先生,你一定要救我,我死也不想和那個怪物成親。”


    石正峰看著野狐詭,怒火萬丈,他想現在就殺了野狐詭。但是,現在殺了野狐詭的話,會引起野狐伏波的警覺,再想殺野狐伏波就困難了。


    石正峰要選擇一個絕佳的時機,同時殺掉野狐伏波、野狐詭父子,不能讓一個人漏網。


    作為一個出色的獵手,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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