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的拳頭硬邦邦的,勢大力沉,直奔扁鵲的麵門而來,這一拳要是打上去,非把扁鵲的臉打塌了不可。


    情急之下,扁鵲伸出腳來,一腳踹在了大劉的褲襠上。大劉嗷嗚一聲慘叫,夾著褲襠,縮著身子,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侍衛見扁鵲踢傷了大劉,要動手教訓扁鵲。好漢不吃眼前虧,扁鵲抓起一把泥土,撒向兩個侍衛,撒腿就跑。


    兩個侍衛躲著拋撒過來的泥土,跳到了一邊,等他們倆抬頭的時候,扁鵲已經跑出去十幾米了。


    “王八蛋,哪裏跑!”兩個侍衛怒氣衝衝,追趕扁鵲。


    芸兒和幾個隨從在外院等候消息,突然,他們聽見了吵鬧聲,芸兒扭頭一看,兩個侍衛惡狠狠地追趕著扁鵲。


    芸兒愣了一下,叫道:“扁鵲,這是怎麽迴事?”


    扁鵲慌慌張張,叫了一句,“他們要殺我!”


    侍衛要殺扁鵲,芸兒追了上去,衝著兩個侍衛叫道:“喂,你們不要追了,我們是琉球使團,喂,不要追了,不要追了。”


    兩個侍衛根本不理會芸兒,繼續追趕扁鵲,芸兒害怕兩個侍衛真的殺了扁鵲,便跟在兩個侍衛的身後,追了上去。幾個人排成了一排,在逍遙宮外院狂奔起來。


    扁鵲慌不擇路,見前方有一片樹林,便一頭鑽進了樹林,兩個侍衛和芸兒也隨後鑽入了樹林。樹林裏枝繁葉茂,芸兒抬起手來,遮擋著樹枝,低著頭往前跑。


    突然,芸兒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撞了一個滿懷,跌倒在地。


    “你們不能傷害神醫!”芸兒以為自己撞到了侍衛的身上,急切地叫道。


    等她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撞的並不是侍衛,而是另有其人。


    被芸兒撞到的是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皮膚很白,是那種沒有血色的煞白,體型很瘦,臉上眼窩深陷、棱角分明,身上穿著一件羽毛編織的、五顏六色的衣服,很是怪異。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芸兒站了起來,向年輕人道歉。


    年輕人看著芸兒,沒有說話,芸兒翹起腳來,張望了一番,沒有看到侍衛和扁鵲的蹤影。


    芸兒心急火燎,問那年輕人,“你有沒有看到兩個侍衛追殺一個男子。”


    “看到了,他們往那邊去了,”年輕人指了一下身後。


    “謝謝你,”芸兒想要追趕上去,可是,她剛動了一下,腳踝就疼痛難忍,剛才摔倒的時候,她不小心扭傷了腳踝。


    年輕人看著芸兒,說道:“你的腳扭傷了。”


    芸兒一瘸一拐,疼得倒吸涼氣,坐在了地上。


    年輕人木然地站著,看著芸兒,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需要我幫忙嗎?”


    芸兒是個靦腆的女孩,說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說著,芸兒剛邁開腿走了一步,就痛叫一聲,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年輕人二話不說,上去一把抱起了芸兒,芸兒很是驚恐,掙紮起來,叫嚷著,“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年輕人還是那麽麵無表情,說道:“我帶你去治療腳傷。”


    年輕人抱著芸兒,速度極快,一陣風似的,跑到了一座園子裏。


    園子裏到處都是鳥,從孔雀、白鶴、鷹隼到雞、鴨、鵝、鸚鵡,各種各樣的鳥,五顏六色,應有盡有。奇怪的是,這些鳥當中有一些是天敵,但是,在這園子裏,它們卻是和平相處,甚至還在一起玩耍。


    見到年輕人來了,那些鳥全都朝年輕人飛了過去,唿啦啦一大片,猶如百鳥朝鳳一般壯觀。


    年輕人把芸兒放了下來,芸兒看著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些鳥圍著年輕人啾啾鳴唱,依偎著年輕人,做著各種親昵的動作。


    “這些鳥是你養的?”呆愣了好久,芸兒指著周圍的鳥,問了年輕人一句。


    年輕人愛撫著這些鳥,說道:“這裏是百鳥園,他們都是我養的鳥。”


    “那你是”芸兒眨了眨眼睛,問道。


    年輕人說道:“我是逍遙宮裏養鳥的,你叫我鳥人好了。”


    “鳥人?感覺有些怪怪的,我叫芸兒,”芸兒朝鳥人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


    鳥人對周圍那些鳥愛撫了一陣,然後揮了揮手,那些鳥漸漸地都散開了。


    鳥人看了看芸兒,說道:“跟我來,我給你治療腳傷。”


    鳥人攙扶著芸兒進了屋子,拿出藥膏抹在了芸兒的腳踝上。芸兒感覺涼颼颼的,過了一會兒,腳踝那火辣疼痛的感覺就消失了。


    鳥人說道:“過一炷香的時間,你這腳踝就可以活動自如了。”


    芸兒看著鳥人,說道:“你不僅會養鳥,還會治療外傷,真是個人才,你這一身本事是從哪學的?”


    “自學的,”鳥人說道。


    芸兒眼中的崇拜之色更加濃重了,說道:“那你是個天才呀,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把那些鳥馴服的?有些鳥是猛禽,攻擊人類,很兇的,但是,我看它們見了你,都溫順得不得了。”


    鳥人麵無表情地看著芸兒,沒有說話。


    芸兒露出一副可愛的樣子,歪著頭,看著鳥人,“這是秘密,不能說?”


    鳥人有些尷尬,支支吾吾了一陣,說道:“因為、因為、因為因為我就是一隻鳥,所以,我懂它們。”


    “你是一隻鳥?”芸兒皺起了眉頭,鳥人雖然穿著羽毛製成的衣服,打扮得像隻鳥似的,但是,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呀。


    芸兒對鳥人說道:“我冒昧地問一句,你是不是沒什麽朋友,從小就和這些小鳥為伴?”


    鳥人看著芸兒,點了點頭。


    芸兒覺得鳥人雖然看上去怪怪的,但是,芸兒有一種感覺,這個鳥人不是壞人。


    芸兒笑著向鳥人伸出了手掌,說道:“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倆就做朋友吧。”


    鳥人詫異地看著芸兒,有些不知所措。


    芸兒說道:“你要是願意和我做朋友,就把手伸出來吧。”


    鳥人猶豫了一下,伸出了煞白、頎長的手掌。


    芸兒握住了鳥人的手,搖晃了幾下,說道:“以後我們倆就是朋友了。”


    握手禮是芸兒從石正峰那學來的。


    鳥人和芸兒在百鳥園裏聊了起來,一直是芸兒在問,鳥人在答,芸兒話多,鳥人話少。芸兒發現鳥人可以無障礙地和鳥溝通,但是,在和人溝通的時候,鳥人就顯得很吃力,拙嘴笨舌。


    芸兒和鳥人聊天的時候,石正峰帶著大牛、小狼,在逍遙宮內院,等候逍遙浪子的召喚。


    在石正峰他們前麵是幾個越族人,這幾個越族人是沒有被華夏文明同化的生越,穿著稀奇古怪的民族服飾。石正峰從侍衛口中得知,這幾個越族人是大肚酋長國的使者。


    大肚酋長國是夷洲本島中北部山區的一個越族部落聯盟,他們曾經和平原地區的華夏人爆發過很多衝突。但是,最近幾年來,大肚酋長國和逍遙浪子海盜集團,一直和平相處,雙方還有貿易往來,成了經濟上的夥伴。


    大肚酋長國使者進了大殿,麵見逍遙浪子,石正峰站在殿外,朝裏麵張望,看到這大殿與銅印國王宮的議事大殿修建得一模一樣,大殿之上擺著一張金椅,金椅上麵坐著一個英武之氣十足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逍遙浪子。


    逍遙浪子和大肚使者交談了幾句,大肚使者向逍遙浪子進獻貢品,希望逍遙浪子能擴大雙方的貿易規模,在邊界一帶多增添幾座集市。


    逍遙浪子收下了大肚使者的貢品,同意在雙方邊界一帶增設集市。大肚使者行禮,對逍遙浪子表示感謝,然後退出了大殿。


    一個閹人站在殿門口,叫道:“宣,琉球使者進殿。”


    石正峰朝大牛、小狼招了一下手,帶著大牛、小狼進了大殿,向逍遙浪子行禮,“琉球使者龍傲天參見大人,祝大人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逍遙浪子揮了一下手,示意免禮,石正峰和大牛、小狼直起了身板,不卑不亢地看著逍遙浪子。


    逍遙浪子說道:“龍少爺一路辛苦,來人呐,賜座。”


    仆役拿著一把椅子,遞給了石正峰,石正峰向逍遙浪子道謝,坐在了椅子上,大牛、小狼一左一右,站在石正峰的身邊,那模樣就像是古畫上的關平、周倉,站在關二爺的身邊。


    逍遙浪子和石正峰閑聊了幾句,問了一些有關琉球的問題。石正峰事先早有準備,從龍傲天口中,得知了琉球的大致情況。


    石正峰滔滔不絕,說了起來,把逍遙浪子說得雲山霧罩,一愣一愣的。


    聊了一會兒之後,石正峰拿出了一個小盒子,說道:“大人,這是我們琉球的寶物,萬年珍珠,作為壽禮獻給大人,不成敬意。”


    仆役拿過小盒子,遞給了高高在上的逍遙浪子,逍遙浪子打開小盒子,發出一聲驚唿,讚道:“果然是寶物,寶物啊。”


    小盒子裏的珍珠真是龍傲天獻給石正峰的壽禮,真是琉球的寶物,很有分量。


    石正峰說道:“大人,這萬年珍珠有一個神奇之處,繽紛絢爛,可以變幻出五顏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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