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袞被拖出了中軍大帳,石正峰莫名其妙。春蘭湊到石正峰身邊,低聲了一句,“你欠我一個人情,要不然,被拖出去的就是你了。”


    陳袞收買二狗子,讓二狗子把春玉甘露放進石正峰的酒裏。正巧,春蘭看見了陳袞和二狗子在角落裏搞鬼,等陳袞走後,春蘭捉住了二狗子,問出了陳袞的卑鄙伎倆。


    春蘭給了二狗子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讓二狗子把春玉甘露下進陳袞的酒裏。陳袞不明所以,喝下了混有春玉甘露的酒,被士兵們扔進糞坑裏,清醒去了。


    吳良德看著石正峰,是橫豎不順眼,但是,春蘭極力袒護石正峰,吳良德也不敢難為石正峰。壽宴在沉悶的氣氛裏持續了一會兒,便不歡而散了。


    陳元賓向吳良德告辭,吳良德翻著眼皮,理都沒理陳元賓。陳元賓心中暗暗叫苦,帶著陳忠、石正峰出了中軍大帳。


    陳元賓問一位軍官,“敢問軍爺,我兒陳袞現在在何處呀?”


    軍官厭惡地指了一下遠處,道:“還在糞坑裏泡著呢。”


    陳袞再怎麽不爭氣,那也是自己的嫡長子,陳元賓叫著陳忠、石正峰,要去糞坑撈人。


    這時,春蘭走了過來,道:“陳老板,你們先去,我有幾句話要和正峰。”


    陳元賓點了點頭,帶著陳忠去糞坑撈人,留下了石正峰。


    春蘭看著石正峰,道:“石正峰,我知道你是杞國峰字營的校尉。以你的本事,當一個的校尉實在是太屈才了。如果你肯效忠太後、效忠二公子,以後,鄭國的將軍當中,必然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石正峰挑了一下眉毛,道:“原來你是太後和二公子的人。”


    春蘭指了指自己和夏荷,道:“我們都是太後她老人家的婢女。”


    石正峰道:“春蘭姐,吳良德也是太後、二公子的人嗎?”


    春蘭道:“吳良德原本是二公子府裏的奴才。”


    石正峰問道:“那吳良德在平陽縣為非作歹的事情,二公子、太後知道嗎?”


    夏荷在旁邊叫道:“胡八道,吳大人在平陽縣一直是奉旨辦差,哪來的為非作歹?”


    石正峰看過張貴舍命送到新鄭的、那些吳良德的罪證,石正峰聲色俱厲,叫道:“吳良德虛報田畝數量,強征百姓稅負,這也是奉旨辦差嗎?老百姓家裏有二畝地,吳良德硬有五畝地,把荒山野嶺都算作良田,加到老百姓的頭上。征收稅負的時候,按照五畝地的稅負向老百姓征收。


    “老百姓要是交不上稅負,就把家裏值錢的東西統統拿走。要是家徒四壁,沒有值錢的東西,就把男丁抓進牢房裏,讓女人帶著孩子去湊錢。一個月之內,湊不夠五畝地的稅負,就把人家的房子扒了,然後將男丁裝進大甕裏,活活蒸死。這些事情,你們都知道嗎?”


    夏荷翻了一下白眼,仰起頭,望著空,不理會石正峰。


    石正峰情緒激動,雙眼血紅,看著春蘭。


    春蘭還是那般神色平靜,道:“成大事者不拘節。”


    石正峰怒不可遏,舉起了巴掌,夏荷急忙護在了春蘭的身前,衝著石正峰叫道:“你要幹什麽?!”


    石正峰想要一巴掌把春蘭抽死,老百姓被吳良德逼得家破人亡,一句“成大事者不拘節”就遮掩過去了?


    石正峰對春蘭道:“如果你的父母是鄉下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吳良德逼死他們,你還會這麽嗎?”


    春蘭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異樣,道:“我沒有父母,我是太後一手養大的。為了太後,我可以付出一切。”


    石正峰道:“那如果太後是那鄉下的農民,被吳良德派人裝進大甕裏活活蒸死,你會作何感想?”


    “放肆!”夏荷憤怒地訓斥石正峰,“你膽敢冒犯太後,罪該萬死!”


    石正峰看了看夏荷,又看了看春蘭,道:“你們都是太後養大的,把太後當做了自己最親近的人。你們懂得珍惜自己最親近的人,難道老百姓就不懂得嗎?看著那一戶戶人家,被吳良德逼得家破人亡,你們就無動於衷嗎?你們這裏,難道一丁點的良心都沒有嗎?”


    石正峰攥著拳頭,重重地捶了幾下胸口。


    春蘭道:“石正峰,人有高低貴賤之分,高貴的人為了達到偉大的目的,可以犧牲那些低賤的人,這是道。”


    石正峰冷笑一聲,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對,得對,當那大將軍威風凜凜地站在榮耀的頂點時,誰又會在乎他腳下那些累累白骨,誰又會在乎白骨背後,那些孤兒寡母的哭聲。”


    夏荷叫道:“石正峰,你別話陰陽怪氣的,我就問你,你到底願不願意聽命於太後、輔佐二公子?”


    石正峰毫不猶豫,嘴裏吐出四個字,“我不願意。”


    夏荷指著石正峰,道:“石正峰,你可想好了,以後別後悔!”


    春蘭道:“石正峰,你看不清鄭國的形勢嗎?一句實話,這鄭國的君位早晚是二公子的,你愚忠於鄭直,走的是一條死路。”


    石正峰道:“春蘭姐,我糾正你一下,我效忠的不是鄭君,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下蒼生。鄭君愛惜百姓,所以我要輔佐他。”


    夏荷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下蒼生?哼,你可真是高尚真是偉大。你拿自己當女媧娘娘呢,這世間的苦難都等著由你來拯救。”


    石正峰看了夏荷一眼,道:“大雁和麻雀的世界是不同的,我們之間都別再浪費口舌了。”


    夏荷很是氣憤,“我是麻雀,你是大雁,你可真會抬舉自己,一個的校尉,也敢這樣大言不慚。”


    石正峰道:“誰是大雁誰是麻雀,看的不是身份。你們這些視百姓如草芥的人,就是當上了國君、當上了大王,你們也是麻雀,隻不過是穿了龍袍、戴了王冠的麻雀。”


    夏荷惡狠狠地:“你是大雁,我們是麻雀,可我們這麻雀,一口就能啄了你的眼睛!”


    春蘭在旁邊道:“石正峰,你的峰字營裏,已經有人效忠二公子了,而且,這人還是你們峰字營的柱石。”


    石正峰皺了一下眉頭,快速在心裏想著,峰字營裏能稱得上是柱石的,也就是鮑盡忠、蘇廣益、夏侯洪安、馬漢這四個人。這四個人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絕對不會因為榮華富貴,給鄭公當鷹犬。


    石正峰道:“春蘭姐,你這招挑撥離間,使得不怎麽高明呀。”


    春蘭道:“我從來不假話,你要是識時務的話,就該學一學你的兄弟,盡早歸順我們二公子。”


    這時,陳元賓、陳忠帶著陳袞走了過來,陳元賓、陳忠把陳袞從糞坑裏撈了出來,往陳袞身上潑了十幾桶水,但是,陳袞身上的那股臭味還是頂風飄三裏,嗆得人連連作嘔。


    石正峰撇下春蘭、夏荷,朝陳元賓他們走去,跟著陳元賓他們迴陳家去了。


    夏荷看著石正峰的背影,對春蘭道:“姐姐,這子這麽不知好歹,咱們幹脆除掉他算了。反正那個蘇廣益已經投靠二公子了,殺了他,蘇廣益就會峰字營的正營官,率領峰字營為二公子效力。”


    春蘭道:“那個蘇廣益雖然是副營官,但是,他的威望根本無法與石正峰相提並論。而且,四個副營官當中,除了蘇廣益,其餘三人和這個石正峰一樣,態度都很頑固。殺了石正峰,恐怕峰字營就會徹底地站在二公子的對立麵。”


    擊退了周子的七國聯軍之後,鄭國上下都知道了峰字營的厲害。峰字營雖然隻有一千人,但是,他的戰鬥力卻是鄭軍一萬人都無法比擬的。


    如果鄭公能把峰字營收歸到自己麾下,那麽,在爭奪君位的時候,鄭公獲勝的幾率就能大大地增加,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鄭公本來是要殺死石正峰,奪取峰字營,就是他雇傭強盜,在路上截殺石正峰和楊漣。但是,後來經過薑太後的勸導,鄭公意識到,除了石正峰,沒人能掌控峰字營。於是,鄭公就放棄了殺死石正峰的念頭,讓薑太後派出春蘭,去拉攏石正峰。


    在截殺石正峰的時候,鄭公派人攜帶重金,去收買鮑盡忠、夏侯洪安、蘇廣益、馬漢這四位峰字營副營官。


    鮑盡忠、夏侯洪安、馬漢義正詞嚴,把送禮的人趕出了大門,送禮的人不肯走,被鮑盡忠、馬漢提著刀,追出了三條街。


    當鄭公的親信給蘇廣益送禮的時候,蘇廣益本來也是拒絕的。就在蘇廣益把鄭公親信趕到大門口的時候,楊怡珍走了出來。


    楊怡珍問清楚了鄭公親信的來意之後,讓蘇廣益收下禮物,為鄭公效力。


    蘇廣益,自己不能背叛石正峰。


    楊怡珍道:“背叛?聽你這意思,石正峰是主子,你是他的奴才嘍?你們倆年紀相當,出身相當,本事相當,堂堂五尺漢子,你為什麽就心甘情願在他手下當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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