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冷笑一聲,胸有成竹地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她在哪兒!”


    “既然知道還來與我廢話?”小月亮沒好氣的迴道,眼神裏滿是對這種套話的伎倆的不屑。


    “嘿嘿,與你說這些,隻是想看看我的小月亮到底有何冤屈,以致走上違法亂紀的歪道。現在我已經知道了。至於王韞秀嘛……”


    李夕嘿嘿怪笑起來,直將小月亮笑到心裏發毛,才收起笑意繼續道:“你們與那些守捉郎沆瀣一氣,劫了王將軍家眷,然後一東、一西出逃。王韞秀現在正往平盧方向而去,我說的可有錯?”


    再怎麽說李夕也是個穿越者,擁有半個上帝視角。小月亮,安祿山等人自以為行事隱蔽,可以瞞住天下人。但李夕隻需要將發生的事與曆史聯係在一起,稍加分析便能猜個七七八八了。


    “什,什麽守捉郎!”小月亮眼睛裏出現了一絲一閃而過的慌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捕捉到小月亮的慌亂之色,李夕更加確信自己的推測。於是再進一步,“安祿山狼子野心,朝中早已對他有所防範。你與他合作,隻能將你們的族人推向萬劫不複的境地。難道你真想看到你的親人,你的兄妹,你的好友一個個的死去;看著你族中的年輕男孩失去幼小而美好的生命;看著豆蔻年華的女孩被人肆意糟踐、淩辱、販賣,活的還不如一頭牲畜。看著契丹一族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你真的想要這樣嗎?”


    “你們這些唐狗,現在不就在屠戮我族勇士,欺淩我族女子嗎!”小月亮眼淚再度噴湧而出,“隻要能報此仇,即便是魔鬼,我也願意與它合作。”


    小月亮哭的梨花帶雨,李夕卻是滿含笑意的望著她:“是你們先挑起的爭端,現在又一副受害者的可憐姿態,臉皮實在有些厚啊。不過隻要你契丹族願歸順大唐,不再與其他族狼狽為奸在我大唐邊境作亂。我會向大唐皇帝陛下請奏,讓你契丹一族擁有一片專屬的草原,供你們建國。並為你們提供軍事保護,免受其他草原民族的統禦。”


    小月亮雙眼含淚地望著李夕李白。這個提議實在太誘人了。


    雖然最終也隻是他國的臣屬。但相比現在受同是草原民族的突厥人統治,依附於利益衝突相對較小的唐帝國,無疑是更明智的選擇。


    隻是,她能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嗎?


    望著小月亮複雜的眼神,李夕盡量用微笑去撫平她的顧慮:“戰爭沒有誰更正義,隻有利益。該怎麽選才符合雙方的利益,你這麽聰明,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錯誤的選擇。何況你們現在的狀況,似乎也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吧。”


    “當然,我也不要你現在就迴答。你可以多思考一段時間。隻是你現在得告訴我王韞秀的具體路線。若王韞秀真出了事,惹怒了王將軍,這事就再沒迴旋的餘地了。”


    ……………………………………


    將小月亮安排在城西內帑產業區內,並派專人看守。


    然後李夕李白與張小敬兵分兩路。


    張小敬帶著屬下前去更換馬匹、準備食物。畢竟追擊一整夜,他們都是滴水未進。


    而李夕李白則去找姚師傅火速打造了一套凹凸鏡,然後用竹筒一套,將焦距調到最佳狀態,一個簡易的望遠鏡便製作完成了。


    看著著鏡頭裏傳來的圖像,李夕忍不住佩服自己,這種玩意竟然一次性成功;李白則是震驚無比,唯有感歎此物的神奇。


    收好望遠鏡,李夕李白也懶得去換一套幹淨的衣服了。因為張小敬早已準備好,正等著他。


    士兵們一夜未睡,此刻卻是絲毫不困。他們就著涼水嚼著幹糧,有些躍躍欲試。


    李夕李白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10餘人的隊伍立即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狂奔而去。


    知道了劫持王韞秀那夥賊人的動向,營救方案也就簡單了。依舊是繞到賊人前方設伏。


    不過賊人比他們多跑了一整夜,要完成營救也是一項艱苦的任務。所以張小敬特意讓每人多帶了一匹馬。


    昨夜下雨,不會有商隊行人在夜裏冒雨趕路,所以一路新鮮的車轍印和馬蹄印,無疑就是劫持王韞秀的賊人留下的。眾人順著印跡一路追趕。


    奔行約兩個時辰,前方出現一座高高的山頭。


    讓士兵稍作歇息,李夕李白和張小敬徑順著斜坡直往山頭奔去。


    “李翰林,那契丹女子的話可信嗎,安祿山真與他們有勾結?”張小敬一邊往山上攀爬,一邊問道。


    “我相信她,不會有假。那安祿山現在身兼兩鎮節度使,邊鎮大權在握,很難不滋長野心。隻是他心思縝密,行事不落痕跡,讓人找不到證據。”李夕迴道。


    張小敬點點頭:“若真如她所言,那等下隻要捉住安慶和,便是證據。”


    “但願如此!”


    等他們站上山頭,隻見遠處一條浩浩奔湧的巨龍,從兩道大山之間的平坦間隙中,一頭紮向天幕的盡頭。


    一條大道從他們所在山頭的腳下,一路蜿蜒至大河旁,再順著大河、倚著大山,通向更東方的蒼莽大地。


    李夕李白都無心欣賞眼前壯闊的山河。


    李夕拿出簡易的竹筒望遠鏡,順著大道搜尋賊人蹤跡。


    張小敬用手掌擋在眉心處向著遠處眺望。卻看見李白舉著一個竹筒東張西望,他忍不住好奇道:“李翰林這是何物?”


    “望遠鏡。”李夕一邊尋找,一邊答道。


    “望遠鏡?”張小敬愈發好奇。


    沒有看到賊人,李夕有些失望。他將望遠鏡遞給了滿臉好奇的張小敬。


    張小敬迫不及待地接過,學著‘李白’的樣子,將竹筒一端靠在右眼,左眼微閉。然後將竹筒另一端對著遠方。


    “竟有如此神物!”張小敬驚唿出聲,“太神奇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千裏眼吧?”


    還不等李夕李白答話,他又是一聲大喊:“那兒,他們在那兒!我看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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