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作為天照門年輕一代當之無愧的翹楚,向來自信滿滿,認為同階之中難尋敵手。除非麵對那些來自大勢力的天驕,否則他都能輕鬆取勝。即便是與老一輩的金丹初期修士交手,他也從未落敗,甚至曾與門內金丹中期的高手切磋後,都被歎為後生可畏。


    孟長老沉默不語,眼前這個年輕人在宗門內備受寵愛,實力也的確非凡。至少,他就自問絕非郭少的對手。


    “那我就約他在外麵一戰,若是不慎毀了這聚星樓,少不得要挨義父一通責罵。”郭少與孟長老說完,便走到街邊,大喊一聲,“周循,給我出來!今日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你就滾出天照門吧。”


    樓上的唐忘微微皺了皺眉頭,卻又有些意興闌珊。外麵的青年雖然已結成金丹,但無論氣息還是心性,都與祖芃這樣的金丹初期強者相去甚遠。


    對於唐忘來說,他手中的刀從不屑於向弱者揮出,若非對方一再羞辱周循,他根本沒有出手的興趣。


    阿憶似乎看穿了唐忘的心思,笑著說道,“這個就交給我處理吧。”


    “那怎麽行。”唐忘連忙搖頭, “這種粗活怎麽能髒了師姐的手呢?還是讓我來吧,你安心吃喝就好。”


    他生怕阿憶會搶著出手,於是一個翻身,直接從窗口躍了出去。


    外麵杵著當門板的大漢見唐忘離開,知道郭少已經來了,正欲下樓去向主子訴苦,卻感到識海處傳來一陣劇痛,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站好別動!”


    大漢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那個看似文弱的女子竟然也是金丹修士,而且還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魂修。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剛才還算老實,沒有輕舉妄動,否則今天真的不知道怎麽死的了。


    唐忘無意與郭少這個金丹初期過多糾葛,他隻說了一句,“周循是我兄弟,要麽道歉,要麽我打到你道歉。”


    郭少頓時被氣笑了,他本就是想將唐忘引出來,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麽人物。


    其實,他與周循並未曾有直接衝突,隻因周循當初不給他麵子,明明已經發話讓其好自為之,但周循還是將他的一個遠房親戚打傷。既然周循如此不識抬舉,那他自然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因此,郭少隨便找了個由頭就將周循貶成雜役弟子,還讓樓上那大漢沒事就敲打敲打對方。


    沒想到,這個周循居然還有武尊級別的朋友,看來也並非是完全沒背景的外鄉人。郭少心中暗自盤算,此事過後,得趕緊將周循打發走,以免再引來今天這樣的麻煩。


    一番計較後,郭少冷笑了一聲,“道歉?你可知我是誰?”


    唐忘哪有心思和這個郭少比拚背景之類的東西,還是他說的那樣,既然不道歉就打到對方道歉。喜歡用拳頭說話,總有一天會遇到拳頭比你更大的人。


    唐忘甚至連“泉影”都懶得取出,直接以身為刀,如炮彈般彈射而去。


    對方如此果斷,速度更是驚人,郭少實戰經驗本就平平,何曾遇到過如此不講理的打法?更何況,靈修向來不擅近戰,而唐忘的出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欺身而上,郭少頓時有些手忙腳亂。


    好在他也非等閑之輩,當即一掐法訣,一尊靈力化形的金甲武士瞬間出現在身前,手中大刀一揮,向疾速而來的唐忘斬去。


    然而,郭少完全錯估了唐忘的速度和實力,他本想用金甲武士攔住唐忘,再施展自己拿手的火屬靈技,必然能夠將對方成功壓製。


    想法雖然很好,但現實卻很殘酷。


    唐忘根本沒有理會那個金甲武士,以手為刀,輕鬆將那一斬擋下,再連續兩次錯頓變向,還沒等郭少施展下一個靈技,唐忘已經繞過那個金甲武士,到了郭少身前。


    接下來,完全就是一邊倒的毆打,站在不遠處的孟長老有些不忍直視。但他知道自己上去也無濟於事,隻能以玉簡傳音,通知山上派出強者來平息此事。


    唐忘神清氣爽地坐迴雅間,他突然覺得,偶爾這樣痛快地揍人一頓,似乎也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特別是在與祖芃切磋之後,他有點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那拳拳到肉的迴響,猶如戰場上的擂鼓,讓他忍不住有些熱血沸騰。既然不能隨意殺伐,那就幹脆打個痛快,也有一種別樣的暢快。


    隻可惜,他下手似乎稍微有點重了,或者是那個郭少的麵皮太薄,雖然被打成了一個豬頭,還是咬著牙死不道歉,最後幹脆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站在窗邊的周循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直知道唐忘實力很強,當初在元智學府就沒有同階之人是其對手,如今似乎比過去又厲害了許多。


    剛才唐忘與那金丹初期的郭少交手,或者根本稱不上是交手。他隻見唐忘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然後中間停頓了一下,接下來就像是教訓不肖子孫一樣,直接將郭少按在地上一陣暴打。


    郭少此時仍躺在街上,似乎已經昏迷過去。周循心想,即便是醒著,在沒有更強者出現之前,他恐怕也隻能選擇繼續“昏迷”吧。


    作為天照門年輕一代的門麵,郭少這個臉丟得委實太大了些,全身淤青,麵目全非,想來短時間內不敢再外出露麵了。


    周循想著想著,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他已經打定主意,等唐忘辦完事,他也打算離開天照門。心事一了,周循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他唯一的擔憂是,萬一門主親自出手,以其金丹巔峰之威,唐忘估計會吃虧不小。


    作為捧場“利器”,小筠此時自然不會閑著,她兩手拚命地做鼓掌狀,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既表達了她對師父那滔滔江水般的敬佩,也不會因為太過呱噪而引來一顆板栗。


    阿憶看到郭少那滑稽的模樣,也有些忍俊不禁,她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這個往常殺伐果斷的師弟,卻也能做出這番舉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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