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不知何其大!


    這片大陸的由來已無從考證,即使最古老的記載中也語焉不詳。


    靈界合九洲一地,其外則是虛空屏障。王境以下的修士踏入虛空,幾乎無法存活。唯有證道成神,才有資格在虛空之中遨遊,即便是這些神級人物,稍有不慎,就會迷失甚至永遠隕落其間。


    雲洲位於靈界邊緣之地,資源貧瘠,因此無法誕生神級勢力,整體實力在下三洲之中亦處於末席。


    雲洲麵積遼闊,比整個玄空之地還要大上不少。


    在這裏,數十個元嬰級勢力各自為政,搶占資源,擴大地盤,爭鬥不斷。今日合縱連橫,明日又互相算計,刀兵相見。


    如此一來,使得雲洲成為了靈界最為動蕩不安的洲屬之地。


    在雲洲的邊陲,獅頭山上坐落著一個實力不俗的宗門,名為天照門。


    門主郭啟乃是一名金丹巔峰修士,在如此偏僻之地,天照門堪稱一方巨擘。其弟子行走於方圓數百裏之內,無不風光無限,外人見了都會禮讓三分,不敢輕易交惡。


    然而,近來獅頭山上卻是愁雲一片。


    原來,五百裏外的聚星城田家,一個有元嬰修士坐鎮的強大世家,向天照門下了一份通牒:要麽歸順成為藩屬勢力,要麽將麵臨滅門之災。


    明日,就是通牒的最後期限。


    郭啟與幾名金丹長老圍坐一堂,連續數日商討對策,始終未能達成一致意見。


    戰與和,支持者各半,左右為難。


    此時,一名弟子匆匆前來稟報,“門主,山下有個姓雲的漢子求見,自稱是您的舊識。”


    “快請……”郭啟眼睛一亮,旋即改口,“不,我親自去迎。”


    山腳下,一個憊懶漢子正斜倚在山門一側,目光偶爾掃過門前那塊刻著 “天照門”三個大字的巨大石碑,嘴角忍不住撇了撇,心中不禁腹誹,“這名字取得有點大啊!”


    按照先生的安排,他前來此處落腳,未來尋機幫襯一下同門。可作為曾經大名鼎鼎的“暗影”,這種事情實在無趣,讓他有些意興闌珊。


    郭啟匆忙趕到山下,見那憊懶漢子正在閉目假寐,又好氣又好笑。多年不見,這位大爺還是那副模樣。


    “雲燾,原來是你。可是先生派你來的?”郭啟笑著招唿了一聲。他是雲先生的不記名弟子,得到一份功法後便留在了此地。多年前,曾與雲燾有過一麵之緣。


    雲燾不情願地睜開眼,並沒有提及雲先生之事。他打量了一番郭啟,然後有些嫌棄地說道,“小郭啊,你怎麽還是個小金丹啊,這麽多年也沒多大長進。”


    郭啟感受了一下雲燾的氣息,隨即撇了下嘴,沒好氣地說,“你比我可大不少,不也就剛結嬰嗎?”


    “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雲燾一聽這話,立即來了精神,“這叫厚積薄發。那些普通元嬰之流,怎麽能和我比……”


    郭啟知道這位老兄那張嘴,一打開就收不住,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走,上山再說,我正好有事相求。”


    兩天後。


    聚星城,田家大院。


    “天照門膽敢拒絕我們,看來那郭啟是一心求死啊!”一名金丹強者怒不可遏,眼裏泛起濃濃的殺意。


    坐於上首的一名老者漠然地說,“摩天門要求我們提供十名金丹修士,派往之路參戰,這才是當務之急。”他是田家唯一的元嬰老祖,向來說一不二。


    “你們和周圍幾個藩屬勢力合計一下,盡快湊齊人數送過去。”田家老祖起身來,繼續說道,“最近我心有所悟,需要閉關一段時間,家族行事以穩為主。如有大事,待我出關後再議。”


    “老祖,那天照門一事……”此前那名金丹強者追問道。


    田家老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待我出關再議,聽不懂嗎?”話音未落,他已拂袖而去,留下一眾田家高層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有所不知,就在昨晚,有一個自稱是郭啟師兄的中年漢子,私下前來“拜訪”田家老祖,雙方隻暗中過了一招,那中年漢子就轉身離去。


    田家老祖卻暗歎倒黴,沒有兩三年的功夫,是無法將那潛藏體內的暗傷消磨幹淨的了。


    之路,龍府軍帳。


    “龍五叔,胖子他怎麽樣了?”阿憶望著躺在營地簡陋床榻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天毅,焦急地問身旁的龍五。


    “他傷得太重,一直都在昏迷,什麽時候能蘇醒,我也說不好。”龍五輕聲說道。


    阿憶的狀態同樣奇差無比,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格外虛弱。即使隻走了簡短的幾步路,已經有些氣喘。


    前段時間,阿憶和天毅遭遇內鬼暗算,落入了敵人的陷阱之中。天毅當時奮力將阿憶扔出包圍圈,差點身死當場。即便如此,阿憶還是未能逃離險境,遭到了敵人預先設下的伏擊,幾乎命懸一線。


    幸得龍氏兄弟察覺不妙後及時出擊,這才將二人從死亡深淵中拉了迴來。


    隨後,負責此地戰事的陸聿親自帶人前來救治,奈何二人傷得實在太重,足足躺了一個月的時間,阿憶才勉強能夠下床活動,而天毅依然昏迷不醒。


    唯一的好消息是,龍五等人查探了天毅的氣息,發覺他如今其實處於一種自我保護狀態,性命應該是無憂了。


    此事引起了陸家的震怒。


    內鬼自知難逃一死,當場自盡,未留下任何線索,隻查出此人來自空天城的魔族。


    而當時負責接應的上官家,關鍵時刻按兵不動,耽誤救援時機,同樣罪不可赦。


    為了以儆效尤,陸聿將空天城前來參戰的魔族強者,以及與此事相關的上官家弟子,組成了一支敢死隊,在他親自羈押下,被派上前線赴死一戰,最終無一人生還。


    除此之外,陸聿還向空天城下令,將魔族一係全部驅逐,但有不從者,格殺勿論。


    負責上官家事宜的上官灃,在收到老祖上官璟的玉簡傳音後,當天就到龍府駐地賠罪,並附上了一堆珍貴的療傷丹藥。


    傳音內容很簡單,“如果再有類似之事,上官家可以去掉一脈。”


    “阿憶丫頭,你的傷痊愈後,最好還是去天興休養一段時間吧?”龍五看向眼前的阿憶,心中滿是憐惜。


    迴想起當初救迴兩人時的場景,龍五至今仍心有餘悸。阿憶已經全身失去了血色,而天毅身上幾乎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


    龍氏兄弟與雲先生交情不淺,如今唐忘不知所蹤,這兩人又傷成這樣,實在是於心不忍。


    “龍五叔的好意,阿憶心領了。”阿憶一邊細心地給昏迷的天毅擦拭身體,一邊應道,“唐忘下落不明,胖子也沒醒來,我就陪著他好了。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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