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智學府,除了一些基礎學習外,做什麽都要積分。


    功法、丹藥、武器等修煉資源自不用說,傳授武道心得的小課、輔助修煉的密室,甚至連普通的答疑解惑、上演武台切磋,都需要支付一定的積分。


    唐忘雖然用軍功換取了不少積分,但經過半年的消耗,也已所剩無幾。


    掙積分一般會去外事閣領取任務,或者加入軍方組織的戰隊謀取軍功。


    總的說來,要想獲取積分,最直接的方法是外出實戰。這也是學府的宗旨,不希望學員中看不中用。


    白水河對岸的一個村莊外,兩個年輕人坐在一堆殘肢碎片中大口喘著粗氣。兩人身上都有不少傷痕,淺黃色的外袍被鮮血浸染後開始發橙。


    “這幫雜碎真夠狠的,居然還玩起了自爆,我去。”


    “夠狠!”


    “阿忘,你才夠狠,要不是你的刀那麽變態,人家也不至於狗急跳牆。哈哈哈哈。”


    “你的劍也狠啊!否則幹嘛先炸你?”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是在揀軟柿子炸。話說迴來,阿忘,你這次選的任務不劃算啊,就那麽點積分,卻把我們弄得這麽慘。”


    “是啊,這次虧了!”


    “阿武,能站起來嗎?”


    “沒問題!”


    “走,我們迴去,去你那裏喝頓酒!”


    唐忘與阿武同屬鷂部,時常會搭檔去做一些學府的任務,賺取積分。


    兩人戰力在同級武修中都屬於強悍之輩,隻是這次追殺一批悍匪,對方逃命無望的情況下自爆丹田,兩人措手不及之下,被傷得不輕。


    迴到東旭城後,唐忘告了幾天假,呆在小院裏休養。


    “唐忘,不好了,薑新出事了。”


    身體剛恢複過來的唐忘,正在小院裏練刀,突然被闖進來的周循打斷。


    “怎麽迴事?”唐忘收起長刀,皺眉問道。


    “薑新前陣子和龍部的幾個小子發生了衝突,當時對方吃了點小虧。沒想到,他們找來了一個藍紋師兄,惡言相向,薑新一怒之下與對方上了演武台,被打成了重傷。”周循氣喘籲籲地說。


    “藍紋?這麽厲害?”


    “那是陳家的年輕一代的翹楚,已經摸到紫武修的門檻了。”


    唐忘點了點頭,薑新的實力他很清楚,既然被打成重傷,肯定有不小的差距。薑新此人性格倔強,容易認死理,況且又不善言辭,容易被人激將。


    周循接著又說,“薑新平日住在學府,如今傷得太重,如果還在那邊,可能會被對方繼續找茬。他在這裏又無親無故,我們商議了一下,要不,讓他暫時先住在你這裏,等傷好了再迴去?”


    “行啊。”唐忘想到當初曾一起對敵,平時也常喝酒閑坐,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於是爽快地答應下來。


    當夜,燕飛和另一個姓曹的青年將薑新抬到了小院。


    薑新的狀況非常不好,頭部遭受了重創,胸前也凹了一塊,如今依然昏迷不醒。


    對方下手極狠,幾乎都是針對要害。要不是學府嚴禁殺人,估計薑新保不住這條命。


    “這下手真是夠重啊。”唐忘看到薑新的慘狀,搖了搖頭。


    薑新走的是剛猛之道,隻是根基不是很穩。遭此重創後,未來想要晉級突破,必然難上加難,對方這明顯是要斷了他的武道前程


    “可不是嘛,”燕飛怒氣衝衝地說,“如果不是有長老製止,差點就被當場打死。我們給他喂了療傷的丹藥,要休養好些日子,才能緩過來。”


    “他這個樣子,平時誰來照顧他?”唐忘問道,畢竟大家每天都要點卯上課,不可能整日留人照顧薑新。


    “放心,我已經雇了兩個下人,確定好留在你這裏後,我就傳信讓他們過來。”


    “那就多謝燕大少了。”周循看著燕飛略帶得意的表情,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這時,門外傳來清脆的聲音,“唐忘,我們方便進來嗎?”


    “咦,好像是夏蓮的聲音。”周循愣了一下。


    “進來啊。”唐忘走到院子門口,看見夏蓮和梁沐、韓瑤站在門外。


    夏蓮有點焦急地問道,“聽說薑新被打傷了,傷勢重嗎?”


    “他傷勢不輕,還沒蘇醒。要知道這麽多美女來探望,他肯定好得很快。”燕飛小跑過來獻起了殷勤。


    夏蓮臉上微微一紅,但馬上就恢複了正常。三人走到一個小房間,看著昏迷的薑新,夏蓮有點憤怒地說,“這下手也太重了,有那麽大的仇嗎?”


    然後又有點自責地說,“都怪我。”


    “怎麽迴事?”


    夏蓮眼睛有些濕潤,似乎並不想再多說。


    一旁的韓瑤實在忍不住,氣鼓鼓地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是那林昌在海島上吃癟後,迴來逢人就說薑新和唐忘是“鬼”。


    有一次被路過的夏蓮聽到,她沒忍住就據理力爭,卻惹來林昌等人一片汙言穢語,把夏蓮當場氣哭了。


    薑新知道後,去找林昌對質,又被嘲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薑新一怒之下與林昌上了演武台,獲勝後狠狠地羞辱了一頓對方。


    林昌氣不過,就去找同為龍部的陳家人出頭,直接下了戰書。


    夏蓮眼神複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薑新,神色有些黯然,分明發現了對方武道之路幾近斷絕,除非有大能出手,或是尋得極品神藥,否則斷難再進一步。


    眾人坐在小院裏,氣氛有些沉重。


    “你們打算怎麽做?”韓瑤歪著頭問唐忘。


    “等他醒來再說吧,也不知道對方的背景和情況。”


    “我知道他們。”燕飛歎了口氣,表情罕有的嚴肅,“打傷薑新的是陳峰,東旭城陳家的嫡係子弟,天資極好,隻是為人驕橫,仗著陳家和龍部交好,在學府裏橫著走慣了。”


    “還真是有點麻煩,龍部在學府的勢力好像挺大的。”唐忘問了一聲。


    “嗯,龍部內部爭鬥雖然厲害,但一向自視甚高。弟子大多有勢力背景,和他們敵對,以後在學府的日子不會好過。”燕飛有點喪氣地說,即使是他,也不願與對方輕易交惡。


    “是嗎?那還是從長計議吧。”唐忘眯了一下眼睛,淡淡地說。自己是來學府提升實力的,不想摻和到這種沒意義的恩怨中去。


    “尤其是這陳家,近年來各種合縱連橫,氣焰好囂張的。”韓瑤不滿地說,“他們和我們慶州的齊盟,還有唐忘你們安州的薛家,武州的申家,過從甚密。據說都是南府某個大勢力的狗。”


    “不關我家的事。”發現韓瑤正看向自己,周循趕緊撇開關係。


    唐忘卻心裏一凜,不動聲色地問道,“我好像聽說這幾家和中部的山地之人不和?”


    “豈止不和。”燕飛鄙夷地說了句,“整天惦記人家的東西,啥手段都使得出來。”


    眾人無精打采地閑談了一會兒,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隻能等薑新醒來後再做打算。


    經過十幾天的休養,薑新總算醒了,外傷基本恢複。


    傷愈的薑新比過去更為沉默,隻有夏蓮來探望的時候,他才會露出罕見的笑容。


    “你的傷差不多好了,什麽時候準備迴學府?”這個傍晚,一群人又聚在唐忘的院子裏。


    財大氣粗的燕飛讓下人買來了一大堆酒菜,眾人圍坐在院子裏的一張石桌前,邊吃邊聊。


    “過兩天就迴去。”薑新眼裏閃過一絲狠戾。


    “先別急著報仇,把身體養好再說。”夏蓮柔聲說道。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看著夏蓮,薑新眼裏湧動著少見的溫柔。


    “對了,唐忘,我們當中就屬你和阿武最神秘。人家阿武是大帥哥,又有芸姐姐背書,你有什麽秘密,說來聽聽。”韓瑤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一張嘴永遠閑不住。


    阿武摸了摸鼻子,沒想到一聲不吭吃東西也會中槍。


    他身邊的女孩名為阿芸,此前也在海島上出現過。阿芸看上去病懨懨的,臉色蒼白,但氣質非常出眾,一看就知出身名門。


    唐忘隻是笑笑,“一介散修,哪有什麽秘密。”


    阿武也跟著附和了一聲,“是啊,是啊。”


    “現在散修都這麽強?”坐在地上正大口吃肉的燕飛突然冒了一句,他和這兩人都切磋過,自知勝算不大。


    “是啊。”韓瑤也有點不忿,“阿武我還能過上幾招,唐忘就是一個變態,根本沒法打!”


    “那是韓姑娘承讓了。”唐忘尷尬地笑了一下,實在不知該怎麽接話,隻能客套地迴了一句。


    “讓個鬼,老娘……”韓瑤剛要反駁,卻被梁沐寵溺地拍了一下肩膀,“這麽多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啊。”


    “來,來,來,喝酒,難得聚在一起。這碗酒就祝薑新早點徹底恢複。”燕飛舉著酒碗,招唿著大家吃喝。


    “多謝。”


    “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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