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南宮愷的再次確認,趙酉吉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女子易容,與魔道有關,身有傷病——難道那個病書生就是廣寒仙宗叛逃的元嬰後期修士黎盈雪?


    南宮愷見趙酉吉麵上陰晴不定來迴變色,便放下畫筆問道:“怎麽了?那個病書生有什麽問題嗎?”


    “南宮師兄聽說魔道入侵的事情了嗎?”


    “當然,這事兒在清源劍門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清源劍門不都因此已經封閉宗門了嗎?”


    “那你知道這迴魔道入侵具體是怎麽迴事嗎?”


    “聽說是一個身懷重寶的魔修跑到咱們九嶺域了,又引來不少追殺他的魔修。”


    “你聽說的這個隻是泛泛之談。”


    “這麽說趙師弟你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趙酉吉有些得意的道:“此事起因是廣寒仙宗一位元嬰後期的女修攜帶一件名為霜天萬裏圖的通天靈寶叛逃到咱們九嶺域。”


    癡迷書畫的南宮愷聞言眼前一亮:“霜天萬裏圖?一件圖畫類的通天靈寶?哎呦,圖畫類的重寶可是不常見呐。


    你知道嗎,圖畫無非就是絹帛或者紙張,因此受到了自身材質的限製,所以決定圖畫類寶物的上限就是畫內容以及其中的意境。


    名為霜天萬裏圖,這難道這是一件寒冰道的寶物?


    不對,廣寒仙宗是修煉的寂滅道,那這霜天萬裏圖應該是取霜天萬裏、冰寒肅殺以致寂滅萬物之意,從寒冰道完成了往寂滅道的升華。嗯,廣寒仙宗的功法路數也是這樣。”


    趙酉吉聽南宮愷說的這個意境那個真意有些頭大,他放大音量道:“南宮師兄你就沒想到點別的什麽?”


    “別的什麽?”


    南宮愷也是心思通透之人,他稍一琢磨便驚疑地問道:“你不會是覺得那個病書生就是廣寒仙宗叛逃的元嬰女修吧?其實不少女修為了方便拋頭露麵也會扮成男子的樣子。”


    “要是僅僅如此我也不至於起疑心,關鍵是她賣給我的那本經書記載的是流傳自魔道的煉丹流派。”


    南宮愷點點頭道:“要是這樣那她的確是很可疑,可即便如此又如何?這件事情過去了那麽久,肯定是什麽線索都沒有了,她不可能還用原來的麵貌。而且根據清源劍門如此謹慎的做法,八成是那位躥到了第一龍城附近,才會引來這麽多的魔修。”


    “好像是你說的這個理,讓我白高興一場。”


    “你還有心思高興,要是真如你想的那樣,你應該慶幸我們當時沒有揭穿她,否則咱們倆焉有命在。”


    “還是南宮師兄你經驗老道,看破不說破。”


    “這都是明麵上約定俗成的東西,其實這個元嬰修士才是智謀高深之輩。”


    “何以見得?”


    “仔細想想看,第一龍城附近才是對她最安全的地方。這裏可是清源劍門的大本營,在清源劍門眼皮子底下,追殺她的魔道修士都得夾起尾巴來。而且在這裏清源劍門也投鼠忌器,打碎了壇壇罐罐怎麽辦?”


    “那她就不怕自己落到清源劍門的手裏?”


    “她還有重寶護身,元嬰修士也得忌憚三分,如果她要是沒有受傷,清源劍門可還真動不了她。”


    “那她為什麽不往咱們第九龍城去啊?”


    “可能是忌憚懸空山吧。”


    南宮愷想了想又說道:“其實她若是走投無路完全可以投奔咱們道門的。寂滅道雖然有些極端,但與那些窮兇極惡的魔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關鍵是廣寒仙宗也算是上古廣寒宮的一脈傳承,和咱們道門還是有那麽一點香火情的。”


    趙酉吉撇了撇嘴說道:“修仙界可沒有誰是真正的良善之輩,她身受重傷又身懷重寶,貿然投奔隻怕會被吃的渣子都不剩。”


    “那也比落到那些魔道修士手裏強。”


    ……


    幾天之後兩宗大比也落下了帷幕,紫陽門弟子張鴻以一手精妙絕倫的五行術法擊敗了同樣過關斬將走到最後的靈犀劍心王彥士,奪得了兩宗大比的冠軍。


    雖然張鴻也是奪冠的熱門人選,但二人決戰之前王彥士的唿聲還是更響亮。可二人交手之後,雖然各自實力可謂是旗鼓相當,但是張鴻在鬥法經驗、心機計算上明顯勝過了王彥士。


    而且王彥士一路殺入決賽連番苦戰,張鴻則智計百出,總能保存實力用最小的代價戰勝對手。


    種種因素疊加,張鴻積小勝為大勝,王彥士最終敗下陣來。


    說實話,隻論鬥法,清源劍門作為劍修門派肯定是要強過紫陽門的,在此之前,紫陽門已經連續三屆大比都沒有弟子能夠奪魁了。張鴻勝出之後,陸長老高興得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


    大比結束當日,紫陽門上下便開始打點行裝,準備明日便乘坐飛舟返迴懸空山。如今第一龍城這邊已經成為了是非之地,紫陽門眾人還是趕緊離開為好。


    正當趙酉吉在自己屋裏收拾衣物的時候,就聽到了吳柏霖的聲音:“小吉!我知道你在屋裏!快出來!有急事!”


    趙酉吉出屋之後見吳柏霖一臉喜色,便問道:“吳師伯有什麽事?瞧把您高興得?”


    吳柏霖一邊拉著趙酉吉去陸長老的住處,一邊道:“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先賣個關子,讓陸長老親口告訴你。”


    趙酉吉雖然心中疑惑,但聽說是好消息,臉上就也帶了幾分笑意。


    陸長老在小客廳中正和前來護送飛舟返迴懸空山的那位元嬰長老聊天,見趙酉吉被帶到,便招手道:“小吉來了,好孩子,來這邊坐吧。”


    趙酉吉先是給二位長老見禮,然後就順從的在陸長老旁邊的坐榻上坐好。


    也在一旁坐定的吳柏霖道:“陸長老,我還沒和小吉說,還是您親自告訴他這個消息吧。”


    陸長老笑道:“好!那就老夫來說。”


    看著趙酉吉期盼的眼神,陸長老道:“老夫方才得到宗門傳來的訊息,尚明已經成功結丹,而且結成的是上品金丹。”


    “我爹結丹了!哎呀,他終於結丹了!”


    趙酉吉稍稍收斂臉上的喜色對陸長老道:“陸長老這可都是我們明心堂上下的一塊心病了。


    上次我突破煉氣後期的時候我還給我爹寫信,我說爹爹啊,你看咱倆的修為也就差一個大境界了,你要是再不結丹,過個幾年我的修為都要趕上你了。”


    陸長老道:“尚明的修為遲遲無法突破,這不隻是你的明心堂的心病,也是老夫甚至咱們整個紫陽門的一塊心病,如今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一旁的那位元嬰長老也附和道:“陸老說的不錯,趙尚明這可不僅僅是進階金丹境界,隨著修為的突破,他的丹道等階必然還能有所提升。搞不好咱們九嶺域分門還能出現父子二人同時入本宗修行的盛況呢!”


    趙酉吉問道:“長老,我爹已經入紫陽仙宗本宗修行過了,還能再去嗎?”


    元嬰長老道:“原則上沒有規定說分門弟子隻有一次去本宗修行的機會。


    不過這個機會太珍貴了,若是沒有抓住機會入了宗門本部的法眼,自然是要換新人的,否則無法服眾嘛。”


    陸長老一瞪眼道:“尚明這種情況,我們再推薦他去宗門本部誰還能說個不字?”


    吳柏霖也說道:“咱們九嶺域境界最高的不過是元嬰修士,元嬰修士稀少,對五品丹藥的需求也就少,能用到四品丹藥的更就隻有那三四位,所以九嶺域的池子還是太淺了,養不出大魚,尚明隻有到本宗去才有繼續進階的可能。”


    趙酉吉聞言頻頻點頭,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趙酉吉接著問道:“那我爹現在是什麽情況。”


    陸長老道:“據我得到的消息是,尚明是三日之前在你們明心堂中突破的,他現在肯定是在閉關鞏固修為,這至少需要耗費大半個月的時間。


    宗門到時候肯定要給他籌辦一個慶典,所以他到時候還要去懸空山一趟。


    而且對尚明是否還要繼續在北斜城經營明心堂宗門也要做出討論。”


    趙酉吉稍一沉吟道:“陸長老,我算了算路程,我們迴到宗門的時候我爹肯定還在北斜城閉關,那飛舟經過第五龍城的時候我能不能直接在第五龍城下船。我想迴北斜城看看我爹,到時候我和我爹一起迴懸空山。”


    陸長老想了想點點頭道:“成全你一片孝心倒是也無不可。”


    一旁專門保護飛舟迴去的元嬰長老卻道:“九嶺域妖獸甚多本來就不太平,現在更是多事之秋。雖然亂子出在第一龍城這裏,可你脫離大隊獨自行動有些不妥。”


    趙酉吉聞言沉默片刻道:“長老說的有理,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到了第五龍城先在咱們開的紫陽居客棧住下。


    北斜城不是有個靈石礦嘛,宗門在北斜城和第五龍城之間有運送靈石礦的飛舟,機會合適我就搭乘飛舟去北斜城。


    要是實在不行我就在第五龍城一直住下,我爹去宗門也是得過第五龍城的,到時候我就在第五龍城和他會合然後一起迴懸空山。”


    趙酉吉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元嬰長老也沒理由反對。運送靈石礦的飛舟有重兵押運,安全肯定沒有問題。


    “哎,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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