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酉吉心有餘悸道:“李大哥已經全部擊殺了那些劫匪,我們就趕緊離開這裏吧。”


    趙尚明道:“我們先迴第五龍城,這事還是要移交給第五龍城來查辦,畢竟誰也不知那些截殺我們的修士還有沒有同夥。”


    李元慶聽趙尚明這麽說懊悔得一拍額頭,用他那還沒變好聲的公鴨嗓說道:“早知道我便留一個活口了,到時候第五龍城那裏查起來也能方便許多。”


    趙酉吉看著李元慶青色勁裝之下似乎要撐破衣服的疙瘩肉似乎想要伸手捏一捏,可是想到就是眼前這個人一劍一個連殺四名築基修士,他的手伸出去一半便老老實實地收了迴來,好在李元慶在和趙尚明交談,沒有注意他。


    果然,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一道遁光從遠處天邊疾飛而來,趙尚明三人見狀急忙停船撤掉清光罩出艙迎接。


    那道遁光到了飛舟懸空之處便停了下來。遁光中顯現出二人,一位是位腰掛長劍的鶴發老者,一位是個頭戴八寶蓮花冠手托麈尾的老道士。


    趙尚明往來過多次第五龍城,這兩位趙尚明都認識,前一位鶴發老者正是第五龍城的城主清源劍門修士塗宏,塗宏已經是元嬰初期修為,後一位道士則是金丹後期的紫陽門修士蘇言真,蘇言真在第五龍城擔任城衛軍副統領。


    趙尚明是九嶺域域最好的丹師之一,其令符一到達紫陽門在第五龍城的聯絡大陣,便有人稟告了蘇言真。蘇言真一麵派人對塗宏進行匯報,他作為紫陽門在第五龍城修為最高的修士立即往令符飛來的方向前往救援,而塗宏則是接到消息之後後發先至,在半路上帶著蘇言真一同趕來。


    趙尚明見到二人急忙作揖行禮道:“晚輩趙尚明見過塗前輩、蘇師叔。”


    蘇言真一看真是趙尚明踏前一步問道:“趙師侄,可是你激發本宗的秘符向第五龍城求救?”


    “正是晚輩,有勞二位前輩趕來救援,隻是襲擊晚輩的賊人五個賊人除了一個重傷的被趙某事後擊殺,其餘都已經被這位清源劍門的小道友擊殺了。”


    塗宏看向李元慶問道:“你也是我清源弟子?”


    李元慶道:“我並非此地清源分門中人,而是師父命我入九龍嶺曆練。”說著他探手抓住身後大劍往上空一刺,大劍上便有一道青色劍光衝到半空,隨後他重新把大劍背迴背上,劍光也隨之消散。


    塗宏見了那劍虹之後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元慶,這才點點頭道:“確實是本宗的清源劍氣。”


    “兩位,此處不是說話之處,還是到飛舟之上,晚輩再詳細稟報吧。”


    趙尚明先簡明扼要地對塗、蘇兩位說明情況,塗、蘇二人也是連連稱“險”,蘇言真更是對李元慶大加稱讚道:“元慶這孩子真是年少有為,若非他見義勇為及時來救趙師侄,那不光是我紫陽門、便是對第五龍城以及北斜城都是不可挽迴的損失啊。”


    自家晚輩露了臉,塗宏自然也是臉上有光,他哈哈笑道:“說來慚愧,也是老夫治理第五龍城不力,才讓這些兇頑之輩一時得逞,還讓趙丹師父子受驚了,幸好好沒有釀成悲劇,這樣吧,趙丹師今日先別著急走了,老夫做東設宴給趙丹師壓壓驚。”


    見一旁的蘇言真微微點頭,趙尚明便道:“既然前輩相請,那晚輩便不客氣啦。”


    蘇言真看了一眼遠遠駛來的第五龍城的一艘大型飛舟道:“下邊這些不成器的來了,到時候還請尚明你和元慶一同指認一下這些妄圖襲殺你的修士,也方便調查他們有無同黨。”


    趙尚明與李元慶二人自無不允,之後塗宏與蘇言真便離開飛舟迴第五龍城了。他二人身份甚高,自然不會親自處理後續之事,見趙尚明安然無恙便就離開了。


    趙尚明父子與後來的城衛軍仔細得交待了事情的始末經過,李元慶還帶著城衛軍的軍士找迴了逃走二人的屍體,最後城衛軍又收斂了其餘的屍首便讓趙尚明三人自行離去了,至於五個被擊殺修士身上消失的乾坤袋以及隨身寶物卻是提也沒提。


    三人乘坐飛舟返迴第五龍城,李元慶指著麵前案幾上的五個乾坤袋道:“趙大叔,這裏可有不少靈石、靈藥,不如我等對半分了吧,也算給趙大叔你壓壓驚。”


    趙尚明忙拒絕道:“這怎麽能行,若非李小友救我父子,我等早已喪命多時,這些都是你的戰利品,我如何能要?”


    李元慶殷勤道:“趙大叔先別急著推辭,我還有求於趙大叔的。”


    趙尚明佯裝發怒道:“李小友這是什麽話,你是趙某父子的救命恩人,但有所命趙某必當湧泉相報,談何請求呢?”


    李元慶道:“聽說趙大叔是這九嶺域最好的丹師?不知趙大叔……”


    趙尚明見狀立刻就明白李元慶這是想委托自己煉製什麽丹藥,於是便笑道:“趙某不才,丹道一途剛剛才夠得上五品,李小友可是想讓趙某煉製什麽丹藥麽?”


    李元慶聞言頓時頻頻點頭,他起初還有些看不起趙尚明,覺得他好歹也是一個大宗門的弟子,實力竟然如此稀鬆平常。


    趙尚明起初說自己是個丹師時候李元慶還沒在意,可剛剛從趙尚明與塗宏和蘇言真的對話中得知其居然是一個等階不低的丹師頓時便肅然起敬。五品丹師就是在昆侖域這種元嬰遍地走,金丹多如狗的繁盛大域也能算得上一號人物了,怪不得第五龍城一聽說趙尚明出事了,元嬰期的城主都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趙大叔先看看這個。”李元慶說著便取出一顆深黃帶著點褐色的橢圓珠子放在了趙尚明麵前。


    趙尚明皺著眉拿起了麵前這個豌豆大小,好似琥珀的珠子放在眼前仔細觀瞧,從它的透明度來看,這並不是琥珀,琥珀比這珠子要更加透亮。趙尚明看了看對麵身形雄壯的青年,又看了看攝在二指間的這枚珠子腦海隻見忽然靈光一閃,他有些驚訝道:“這莫非是一枚舍利子?”


    李元慶頓時欽佩道:“趙大叔好眼力,這便是一枚金剛舍利。不瞞趙大叔,這金剛舍利我還有五枚,都是來自同一位佛門大士。我希望趙大叔能夠幫我把這些金剛舍利煉製成淬體丹藥。”


    佛門元嬰期以上的高僧就可以被稱為大士,佛門大士坐化火葬之後或多或少會留下舍利子這種佛門至寶,專修煉體之道的佛門大士留下舍利子便稱作“金剛舍利”,而專門參禪的佛門大士留下的舍利子稱作“菩提舍利”。


    趙尚明有些為難道:“佛骨舍利的確可以入藥,用金剛舍利煉製淬體丹藥理論之上確實是可行的,隻是趙某還從未接觸過舍利子這種寶物,更別說用其煉丹了。”


    趙尚明說的李元慶早就知道了,舍利子絕大多數都掌控在各大佛門寺院手中,就算少有流出,拿來煉成吃掉就沒了的丹藥卻是有些大材小用,甚至暴殄天物了。便是轉手再買迴給佛門,也能獲得不菲的報酬。


    趙尚明琢磨半晌又問道:“不知道李小友是要趙某自行發揮,還是有現成的丹方?”


    “金剛舍利這麽稀罕的材料哪裏有現成的丹方啊。”李元慶苦著臉道。


    金剛舍利畢竟是難得的元嬰級別的寶物,還是自由發揮,趙尚明見了說不手癢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反複思量還是道:“李小友是趙某的恩人,趙某便實話實說了,用這金剛舍利煉製丹藥實在是超出了趙某的能力,李小友還是另請賢能吧。”


    李元慶之前也四處請托丹師進行煉製,可是都遭到拒絕,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李元慶懇求道:“趙大叔你應該也知道我是個煉體的劍修,除了性命交修的寶劍與護身寶甲之外,根本的依仗便是這肉身寶藏,這些佛骨舍利無論珍貴但是與我都是沒有什麽用處的。我這有六枚舍利,不如趙大叔先拿兩個去試試也好。”


    “父親,不如我們便試試吧。”趙酉吉在一旁插嘴道。


    “是啊,趙大叔便試試吧。”


    “混賬!閉嘴!你知道什麽?”趙尚明難得地板起臉來大聲嗬斥兒子。


    趙酉吉被罵得脖子一縮,識相得閉緊了嘴巴。


    趙尚明看著李元慶企盼的目光終究鬆了口:“這事不是小事,便是我答應你,也並非一兩天就能成的。這樣我先拿一顆金剛舍利迴去研究研究,你半月之後來北斜城的明心堂找我,我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複,你看如何?”


    李元慶聞言十分高興:“好,好,我這兩年便在九嶺域曆練,那便以今日為定,我半月之後去北斜城找趙大叔。”


    飛舟此時也已經快要到第五龍城了,趙尚明父子得脫大難,便決定去齊家老店吃一頓先壓壓驚,晚上再去第五龍城的司務府赴城主塗宏的宴。去齊家老店吃飯的父子二人當然順便請上了李元慶,大家晚上還要一起去赴宴,索性一起行動。


    “太好吃了,再來一碗!這坊間的無名之輩中也有高人啊”李元慶一拍桌子對店小二叫道。


    而趙尚明父子則對著麵前摞起老高的飯碗眼睛發直。


    “爹爹,要不然咱們還是讓他把那些乾坤袋中的靈石分你一半吧。”趙酉吉小聲道。


    趙尚明使了個眼色示意趙酉吉別瞎說,他一撫胡須笑著對李元慶道:“李小友慢慢吃,不要急。”其心中道卻暗道:“算了,權當是破財免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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