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尚明衝了出來,飛舟的清光罩當即愈合如初。而趙尚明一邊暗自祈禱第五龍城的援軍早點來到,一邊激發了一張金光遁甲符在自己周身形成了一個淡金色的光罩,一邊祭起兩粒核桃大小的烏黑丹丸。


    對方則是老者與一個病懨懨的中年修士,二人各自都禦使著看起來相同的飛劍一前一後將趙尚明困在當中。而還有那個黃袍大漢手持一根镔鐵長棍,與一個周身環繞著三把飛輪的黑袍青年在一旁虎視眈眈。


    趙尚明見狀心道:“對方人多勢眾,若是在空中鬥法敵人上下左右包夾過來必然要吃大虧。”於是趙尚明趁著對方還沒有合圍,找準一個空子就往下方的山林飛遁而去,想要落地迎敵。


    老者幾人見狀便急追過去,老者見黑袍大漢一馬當先追在前邊,心中稍一思考便道:“老二,你是體修,與我們幾個配合多有不便,你先去打破飛舟的護罩,把飛舟和那童子控製起來!”


    大漢聞言一愣,當即停住身形,說道:“便依大師兄所言!”隨即雙腳踏空,揮舞大棍直奔飛舟去了。


    趙尚明見敵方仍然留了一人攻擊飛舟頓時焦急萬分,可是他足足要對付三個同階修士已經是自身難保,不由得心生絕望:“難道我父子今日便要死在此地不成!”


    剛剛落地,趙尚明身後便有一柄飛劍直刺背心而來,趙尚明不躲不閃任由那飛劍刺到身上的金光遁甲符形成的淡金光罩上,隻見淡金光罩其他部位金光猛然暗淡,而被刺中的部位卻是凝成了暗金之色。“叮”的一聲脆響,飛劍被看似輕薄的金光罩直接彈開倒飛迴老遠後,重新轉了個圈再次攻向趙尚明。


    而趙尚明則咬破舌尖朝著懸浮在麵前的兩顆烏黑丹丸噴出一口精血,趙尚明的精血迅速一滴不剩地滲入那兩顆烏黑丹丸,隨後趙尚明將自身法力催動,狂湧入那兩顆烏黑丹丸。兩顆烏黑丹丸霎時之間便燃起赤紅色的火焰,隨後隱隱一聲龍吟從赤焰中發出,那團赤炎迅速膨脹成一麵巨大的火火球,火球正中便是兩顆烏黑丹丸。那些赤炎隨著兩顆烏黑丹丸飛旋湧動。


    緊接著趙尚明手掐印訣那火球正對準追來的四人,忽然兩顆烏黑丹丸裹挾了大量赤炎從火球中飛出,直奔追來的四人為首的老者而去,大量赤炎從火球中流失,火球也漸漸縮小,最終兩顆烏黑丹丸居然從火球中牽引出一條一丈來長由赤炎形成的火蛟,而兩顆烏黑丹丸便位於火蛟的雙目之中。


    趙尚明這兩枚烏黑丹丸正是一隻赤炎蛟的雙目煉製而成,此寶配合趙尚明修習的法術九煉神火訣便能幻化出一條火蛟禦敵。不少術也有許多能幻化妖獸的,可是與這趙尚明幻化的火蛟必卻遠遠不如。


    尋常法術幻化的妖獸不但難以幻化大型的厲害妖獸,而且操控繁瑣,死板呆滯。可這火蛟因為有著一雙蛟目為引,給火蛟畫龍點睛的緣故,配合趙尚明積年煉丹成就的一手嫻熟的控火之術,幾乎可以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是趙尚明暗藏的一招殺手鐧。不過禦使這幻化的火蛟法力消耗得可是如流水一般,趙尚明自己身上倒是帶著不少補充法力的丹藥,就是不知能支撐到什麽時候。


    那老者見勢不妙狼狽地滾到一邊,堪堪躲過迎麵撲來的火蛟,不過被火蛟尾巴甩過的餘焰掃過,老者的頭發胡子都發出一股焦臭味,身上的衣服也被燎著了一塊,老者急忙施展了一個凝水訣撲滅了頭上身上的火苗,隻是滿臉灰漬,行狀狼狽之極。


    而老者躲過之後,其身後身周環繞飛輪的青年被前方的老者擋住視線,猝不及防之下隻得祭出一麵藍晶盾擋在麵前,火蛟一爪拍在盾牌之上,然後一個猛龍擺尾掃過青年,雖然火蛟乃是火屬性法力幻化沒有實體,但是炙熱的火焰瞬間就將青年沒有晶盾保護的雙腿烤熟、烤焦,而那晶盾表麵也被融化了些許,滴下來一滴滴灼熱的熔漿把下方的草地燒得直冒青煙,空氣中滿是肉香味混雜著焦臭味。


    “啊!!!”


    青年從低空栽落地麵,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他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上半身雖然有晶盾保護,但是也臉上手上等裸露的地方也布滿了可怖的水泡,雙眼也似乎被灼瞎了,受了這麽重的傷青年嚎叫一陣後便昏了過去,不知是死是活,便算是暫時沒死,以他築基初期的修為怕是也不好救活了。


    不過趙尚明的戰績也就此為止了,剛剛開始拚鬥時他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舉重創青年修士,可之後麵對兩個配合默契的同階修士便迅速落入下風。那青年是幾人之中修為最低的,隻有築基初期,而圍攻趙尚明的正是身為大師兄的築基後期的老者與同為築基後期三師弟,二人修習相同功法,使用相同飛劍法器,配合默契無間,不漏給趙尚明一絲破綻。


    趙尚明操縱火蛟隻能逼迫老者三人不敢過分縮小合圍,一時間倒是形成僵持,讓他稍稍寬心的是那攻擊飛舟的大漢暫時放棄攻擊飛舟,下來給昏死的青年喂了些不知什麽藥,這麽一來大漢之前打得搖搖欲墜的清光罩倒是恢複了不少,飛舟中的趙酉吉也暫時安全了。


    “老二,你繼續攻擊飛舟。老四馬上就來了,到時候我等定叫這廝神魂俱滅,好為老五出一口惡氣。”青年是幾人中的小師弟,平日最得眾人喜愛,這次縱使能救活可雙腿也廢了,肉身有損道基大毀,日後也難有進境,因此老者等人都是心中含恨,攻擊更是淩厲了幾分。


    二人的飛劍能夠互通使用,飛劍往來之間淩厲非常,趙尚明能躲就躲,可他的身法實在是稀鬆平常,大部分時候隻能憑借金光遁甲符的金光罩硬抗,一小會兒的功法金光遁甲符激發的金光罩就快要支持不住了,他急忙重新激發了一張。


    “大師兄,他到底有多少這種能夠激發護身光罩的符籙,這王八殼子端得是硬啊。”三師弟重傷初愈,這一小會的鬥法也已經讓他額頭見汗了。


    老者閃過火蛟掃來的一尾,喘了口氣道:“這火蛟如此厲害消耗法力定然驚人,等他法力耗盡,沒了這火蛟他還不是隨我等拿捏麽!”


    正如老者所說的,趙尚明心中也是非常絕望,金光遁甲符他還有三四張之多,可鬥法到現在為止才短短的半刻時,他的法力已經消耗了將近一半,服下恢複法力的丹藥完全是杯水車薪。算算時間從他發出的求救令符後到現在怕是令符還沒到第五龍城呢,就算到時候坐鎮第五龍城的元嬰期前輩趕來,自己也早已殞命多時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當趙尚明勉強以一敵二時,負責跟蹤飛舟的瘦削中年終於駕馭藍色晶盾趕到了,直接加入了圍攻趙尚明的戰團。三人聯手組成了一個三才陣,趙尚明壓力倍增。


    “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陷入三才陣後,趙尚明也是心生絕望,甚至有著想趁著自己法力還算充沛,不管不顧直接拚命至少再拉一個墊背,可是轉念一想,要是他現在死了趙酉吉可就也徹底沒有希望了。於是趙尚明收縮火蛟的攻擊範圍,試圖節省法力,打算慢慢在絕望中煎熬,直到耗光最後一絲法力。


    趙酉吉是被飛舟的劇烈震動從呆滯中驚醒的,他額角被撞破了,頭腦一陣眩暈,渾身發疼,尤其是一條膀子鑽心得疼,絲毫使不上勁。他記得父親之前好像對自己說了什麽,好像是叫自己不要出船艙。可是現在飛舟一個勁的顫動,趙酉吉用盡全身力氣偷偷探頭出去左右觀望。


    飛舟被一張半透明的大網纏著掛在了兩株拔起了小半根,就快要倒下的大樹上,隔著搖搖欲墜的清光罩,趙酉吉看見一個長在大胡子大漢人正在掄起一根又粗又長的大棍猛砸清光罩,飛舟因此不住地顫動。


    那大漢見到趙酉吉探出頭來咧嘴猙獰一笑露出大黃的板牙,嚇得趙酉吉立刻便縮了迴去


    大漢見狀笑道:“哈哈哈!小娃娃,你且待好,看爺爺我打破這王八殼子。”


    可是話音未落,飛舟的震顫忽然停止了,趙酉吉鼓足勇氣再次探頭出去,發現一直掄著大棍攻擊清光罩的大漢居然不見了,趙酉吉鬆了口氣,繼續往前匍匐一點,想要看看趙尚明去哪了。一望之下隔著清光罩隱隱看到下方趙尚明正禦使一條火蛟和圍在他身邊的三個修士鬥得難解難分。


    趙酉吉想大喊一聲:“爹爹威武!”叫趙尚明好好教訓一下這些剪徑蟊賊,剛剛喊了個“爹”時發現那黃袍大漢直接將兩株大樹打斷,讓飛舟落在地上後又衝來上來,嚇得他急忙又縮了迴去,原本要說的“爹爹威武”也變成了“爹爹快來救我!”


    隻是一來趙酉吉聲音小,還隔著清光罩,聲音根本沒能傳出去。


    隨後又傳來“哐、哐、哐、哐”大漢不斷攻擊清光罩的聲音,趙酉吉的身體隨著大漢攻擊清光罩的節奏一下一下地顫抖著。後來似乎過了好久趙酉吉也沒等來趙尚明來救他,趙酉吉漸漸由懼生怯,然後又由怯轉怒,他一隻手扶著另一邊的膀子,搖搖晃晃出了船艙隔著清光罩對著對麵的大漢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得好死的活王八……”


    趙酉吉罵出了他此生所會的全部汙言穢語,可對麵的大漢卻不理不睬。大漢心疼小師弟的傷情,雖然命先用丹藥吊住了,可人基本上是廢了,因此他絲毫不理會對麵的那個黃口小兒,而是心中發狠一棍接著一棍猛砸清光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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