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小七。”


    張起靈認真附和。


    艾樂還在喋喋不休,“就算沒有小七,吳邪也不是能保住秘密的人呐,是不是阿靈?”


    “是。”


    小姑娘氣順了,停下腳步。


    叉腰,歇會兒。


    晚上的月光均勻撒下,天上星光點點,遠處村民家的燈光透著股柔和,周圍林子裏時不時傳來蟲鳴鳥叫。


    艾樂將人拉到一塊大石前排排坐,望著頭頂一閃一閃的星星出神。


    “宇宙中有很多很多顆星球,每一顆都獨一無二,就像我們一樣。”


    她道,“我是唯一的,阿靈也是唯一的。”


    張起靈精致如玉的臉龐在月光下越發白皙,聞言黑眸閃了閃。


    “樂樂,家在哪裏?”


    “那可遠了,在這裏是看不到的。”


    幾千年後的星際人類早已飛出銀河係,前往更遠的地方。


    艾樂想起她以前的生活,忽然心情就低落了下來。


    她想家了。


    想爺奶,想爸媽,想哥哥,想軍團裏的戰友,隊裏的研究員。


    太奇怪了,明明以前也不是經常在家的,這次出來也不過才兩個月,怎麽就有了愁緒呢?


    難不成是舉頭望明月,低頭就能思故鄉了?


    張起靈似乎感受到她的低落,想說些什麽,沉默片刻最終伸出手摸摸她耳間的那一小撮卷卷。


    “阿靈,你會想家嗎?”


    “不知道。”


    這個問題有點超綱。


    張起靈眼神迷茫,“我想記起來。”


    “安心啦,還有兩次治療阿靈就能全部想起來,以後都不會再忘記。”


    “嗯。”


    他會想起來的。


    也不會再忘記。


    更不想忘記。


    張起靈側頭看向身邊,純淨的黑眸中多了幾分別樣思緒。


    兩人靠在石頭上坐了會兒,趕在睡意上來時就原路返迴,彼時吳邪和盤馬老爹的對話也告一段落。


    “考察隊來這裏是要找羊角山裏的一個湖,駐紮在那裏一段時間,還帶出來不少年代久遠的盒子。”


    “之後呢?”


    “盤馬老爹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就把我攆出來了。”


    “胖爺我就知道不會這麽順利。”


    胖子一臉鬱悶,“對了,剛才我在附近看到一個黑影,懷疑就是那天我們抓到的塌肩膀。”


    “怪不得盤馬老爹那麽慌張,我懷疑就是塌肩膀讓他帶我們去水牛頭溝的。”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什麽好人!”


    “有人。”


    張起靈起身看向窗外,盤馬老爹鬼鬼祟祟一個走在路上,還時不時迴頭看,一副要避開人幹大事的樣子。


    幾人對視一眼趕緊跟上,隨著他們一路進了林子,一直到上次來過的水牛頭溝附近。


    塌肩膀很快就出現了,兩道黑影在低聲交談。


    艾樂低聲吩咐小七過去,那邊的對話很快清晰的傳過來。


    聽他們的意思,盤馬當年應該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塌肩膀知道後用這個威脅他,兩人沒說幾句就打起來了。


    ——不,可以說是單方麵的打起來。


    “塌肩膀想要殺了盤馬?”


    張起靈迅速出手,對麵的塌肩膀不敵,不得不暫時停止計劃選擇遁逃。


    盤馬的生命受到威脅,雖然眼裏有恐懼,卻又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吳邪一眼看穿他。


    “這次把我們引過來,是想讓我們幫你解決掉他吧。”


    盤馬點頭,同時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希望自己的兒子乃至孫子不會受到自己的牽連。


    吳邪也沒說信或者不信,這個人在他們麵前已經沒什麽信用可言了,隻是順勢答應下來。


    於是盤馬將當年的事情一一道來。


    考察隊來這裏的時候正是那個特殊的年代,百姓吃飽飯都難,平時過的摳摳搜搜的,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糧食。


    盤馬成為向導後曾帶人去駐紮的地方偷糧,卻被考察隊的隊員逮了個正著,幾人意外將人捂死,於是惡向膽邊生,殺一人也是殺,殺一堆人也是殺,把當時考察隊的人全都殺了,將身體扔進湖裏。


    他們以為這件事情到此結束,然而並沒有傳來考察隊遇難的消息,盤馬帶人前往湖邊查看情況,就發現原本被他們殺死的人還好好活著,就像那天晚上的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人不可能死而複生,他們肯定是妖怪,是湖裏的妖怪。”


    盤馬眼神驚懼,顯然那件事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你確定,他們和之前的一樣?”


    “一樣又不一樣。”


    盤馬瞥了眼張起靈,“他們身上多了股奇怪的味道。”


    “就是你說的,死人的味道。”


    吳邪看出盤馬害怕小哥,覺得他跟考察隊的那些人一樣,都是死而複生的人。


    而據盤馬所說,後來跟他一起殺人的那幾個不久就都出了意外,如今隻剩下他一個知情人還活著。


    “我怕極了,躲在山裏三年才敢迴來。”


    “小哥,怪不得他不認識你,他躲進山裏那幾年正好是你住在這兒那段時間。”


    張起靈更關心另一件事,“鐵塊,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


    盤馬取出他從湖邊衣服裏撿到的那一塊。


    如今四人手裏已經有兩塊了。


    小哥對這鐵塊的印象不太好,記憶中他之所以留在房中是為了提醒自己。


    而這鐵塊經過小七的掃描得出結論,這是一塊從隕石上切割下來的金屬礦產,堅硬無比,似鐵非鐵。


    盤馬的故事聽起來很玄幻,乍一聽覺得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若是一般人會認為他在說謊。


    幾人迴去後將整件故事複盤一下,剔除玄幻部分大致還原了當年的真相。


    “我覺得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吳邪黑框眼鏡下的那雙大眼睛閃爍著看穿了一切的光芒。


    “在原本的計劃中,第一批考察隊本來就有隊員要被收買或替換,隻是盤馬意外介入殺了人,所以第二批人將計就計直接取而代之。”


    陳文錦霍玲他們剛好那天晚上去了湖底探查,因此躲過一劫。


    而幕後之人混入考察隊的目的,應該是為了進入西沙,或者是阻止人進入西沙。


    “你說來說去都是你的猜測,沒有證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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