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的總是夢元,有些問題著實刁鑽又令人浮想聯翩,支吾了幾句嘴裏已經是不知所雲,便一股腦的隻顧喝酒。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鬧做一團,催喝酒的催喝酒,碰杯的碰杯,幾兩的花生米很快就見了底,叫酒的上兩壺,手一摸,嚷道,花生米也再添兩疊。


    小君是個很寶氣的孩子,對小冊子上的問題表現出若大的興趣,非得在以一些隱晦的男女之事上糾結萬分。


    江九九瞧著她一本正經的舔著臉抱著求賢若渴的心思請教時,抿著嘴,壓著笑意。


    紀嘉佳掩著唇擠著眉——這裏有兩個是學醫的人呢,你問問他們知不知道。


    遲遠正和葉旬碰杯——聞言也隻是笑,我的專業沒葉旬學的好,他懂得多。


    大底人生風流之事二三,無外乎美酒在手佳人在側摯友相聚。


    彼時,江九九隻覺得這紅帳朦朧的甚是撩人,這這果酒也是甚是美味,那少年們粗嘎的嗓音或少女的嗔笑聲仿佛來自天外般,再迴憶今日時隻覺得往事如煙滄海桑田也不過如此罷了。


    杯酒換盞,這果酒味道極好,喝多了也容易上頭。


    “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葉旬皺著眉頭,對著遲遠說道。


    遲遠點點頭,起身一把抱起了夢元,她喝的最多,此刻已經腳步有些蹣跚。


    小君和紀嘉佳倒是喝的不多。


    “沒有特別情況的吧,明天九點咱們出發。”


    葉旬掃了一眼端的方正的江九九,說著便領著她進了酒店的房間。


    江九九的酒量不高,葉旬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一路上倒也安穩,隻是不愛說話了,問她什麽總是要慢半拍才想起來。


    “我去洗澡——”


    江九九坐在床邊上,和站著的葉旬對視了幾分鍾。


    她眨著眼睛,有些迷惘的望著他:“你是誰?”


    葉旬,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是誰?你不知道?”


    她搖搖頭——迷茫的眼睛裏懵懵懂懂,大概覺得有幾分麵熟,端詳了很久——你長的好像我的葉旬。


    他有一瞬間的恍然,想起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喝醉酒的時候,也是這樣,指著他的臉,用認真而又不容置喙的口氣——你長的好像我的葉旬。


    他說,我就是葉旬。


    她歪著腦袋,用略帶思索的目光望著葉旬那張驚才絕豔的臉龐,猝不及防下,眼睛一酸,忽然流了淚。


    他皺了皺眉頭,順勢坐在她旁邊,伸出手抽了幾張抽紙,輕輕的拭去她的淚水。


    為什麽哭,她聽到他這樣問。


    她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頓了半晌,又抬眼看了一眼他,想了半天才指著胸口——這裏痛。


    他注視著她,細膩而溫和的目光,嗓音帶了淡淡的誘哄——為什麽哭呢


    她搖搖頭,皺了皺鼻子,眼睛迅速的又紅了一圈——我不能說,不能說,說了葉旬就不喜歡我了。


    他摟著她的肩膀,微笑著與她平視——小九,沒關係的,他不會不喜歡你的。


    她隻是固執不肯說話,倏然猛地一載,倒在了床上,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頭。


    再抬眼時,淚水已經沾濕了一片床單。


    “小九——你再這樣,咱們晚上就不能睡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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