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撐著手臂,掙紮起來,江九九以為他夠什麽東西,俯身,卻沒想到——他會用低藹的聲音,那麽溫柔。


    “小九,你知道嗎,我想讓你爸媽承認的從來都不是幹兒子的身份。”


    恍惚中,他的吻,印在她的眉上,眼睛上,唇上,那逸出的聲音,宛若歎息,含著一絲苦澀。


    新年裏,醫院裏的人都很少,免不了有點冷清——外麵依舊是銀光素裹的一片,昨日放的鞭炮,散在雪裏,紅的白的也有了幾分熱鬧的景象。


    張野幹咳了一聲,別過臉去,望了望窗外,蒼白的臉上依稀有幾分紅暈。


    江九九卻呆了片刻,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小野——我,沒想過。”


    “雖然沒和你說起過,但我以為,學校裏傳的這麽厲害。”


    她的臉上有幾分尷尬——


    張野扭過頭,露出淡淡的微笑:“葉旬,我知道。”


    江九九徹底淩亂了,這,這怎麽接,撓著頭支吾道:“嗯,你知道吧,那就.....”


    張野,他抬頭難得用極其認真的語氣和她說著話:“身高一米八五,體重65千克,2011年入學現在醫學院念大二,成績優異——是個頂頂有優秀的男生,成績也很好,體育也很棒,長相嘛——勉勉強強算是和我平分秋色,我同別的宿舍的人打聽起來——也沒什麽不良嗜好,在男生裏邊兒人緣也不錯。”


    江九九郝然,輕輕嗯了一聲,心裏有些許的難為情。


    起身,倒了一杯熱水,自己喝著。


    張野等了半天,突然笑了:“我還以為你一下句,會和我說——你個好人,我配不上上你之類的場麵話。”


    江九九嘿嘿幹笑:“我都能死乞白賴賴上葉旬,配上一個你綽綽有餘,你就天天在家當作供祖宗似的感激涕淋吧。”


    張野也跟著樂,是呀,感激涕淋。


    可,為什麽是他呢——這樣優秀的人,我連爭一爭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多月的寒假匆匆了結,也許上次的事情不知道江九九怎麽麵對這小爺,隻好避了避。


    偶然秦穆穆和江峰說起幹兒子的事兒後,江九九總覺得老大不自在,胡亂的說了幾句,倆人大概以為張野沒這個心思,就再也沒提過。


    張野依舊很忙,校醫奶奶下葬那天,她去看了幾眼,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大堆親戚圍著他。


    兩人也沒講什麽話,自此聯係倒是少了,她在以前上學的時候玩兒好的同學甚少,獨獨剩下一個紀嘉佳,近來倒是親近了很多。


    正月裏開了學,照舊是江峰送的江九九,臨走前是千叮呤萬囑咐,囉嗦的像個老媽子——大概女兒長大了,和江峰沒有那麽親近了,總想著能多陪一會兒是一會兒,秦穆穆坐在後麵聽著好笑,又想起女兒過幾年總該出嫁的,心思也變得惆悵起來。


    三月初,江峰掉了一級官,調離了a市,秦穆穆也沒了心思做生意,關了大半的店鋪隨著江九九他老爹北下。


    五月裏江九九才知道這事兒,好在江峰和秦穆穆心態好,權當旅遊散心了,江九九原本就對政府那一套沒什麽感覺,連他爹是個甚麽級別的官員都無甚清楚,看著秦穆穆在西北發來照片,兩個人倒是比以前更愜意了許多。


    大學裏的日子過得忙碌而閑散,散的事好像每天也沒做什麽,天天忙活來忙活去一天也就沒了。


    原本江九九和葉旬在一起——幾乎都沒什麽人看好,現在看倆人平時在一起的相處模式,大半年就這麽安安穩穩的過了,倒也沒什麽人再說閑話,畢竟又不是什麽至親,別人的事總歸是別人的事,隻是旁人,偶爾提起的江九九時候還是忍不住唏噓感慨,頂多言語中藏了幾分嫉妒。


    這天,江九九去找葉旬的路上,看見張野和一個高挑個子的女生走在一起,這小爺變得愈發沉穩了,走在路上江九九都沒認出來,舉了爪,算是打了招唿,沒說什麽話。


    後來才知道,那個高挑的女生是音樂係的高材生,學過幾年芭蕾,氣質很出眾父母還是本校的教授,江九九無形之中鬆了一口氣。


    等到過了一個月之後,江九九才知道,張野申請了一所新加坡的學校,留學,走的甚是匆忙,在一個學校都沒來得及見一麵就上了飛機。


    天氣變暖了許多,萬物漸漸複蘇,鳥語花香。


    王倩的案子終於了結了,雖然十個男人沒抓到,幾個有案底都關了起來還有幾個年初時犯了案也被抓進了監獄裏。


    “主子。”


    從年初開始,吳靖就迴到a市。


    “我那位二叔,最近有什麽動作?”


    他趴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問著。


    “最近似乎很安穩,屬下覺得上次咱們出手時,他好像查到了什麽,那方千會不會——”


    “不會。”


    吳靖淡淡的開口:“對了,那個叫王倩的女人,怎麽樣了?”


    “方千找了幾個男人輪了,之後就瘋了。”


    吳靖挑著眉頭有幾分訝異:“沒死?”


    說完歎息一聲:“這方千果然還是疼人的,那王倩終究是個女子,罷了罷了。”


    “這段時間不太平,讓底下的兄弟警醒這點兒。”


    吳靖,原本不應該叫吳靖,準確的說應該是傅靖。


    ——當年吳靖的爺爺傅嚴,曾經是名震一方的黑老大,勢力從海外擴展到內陸,沒過幾年變成了全國最大的黑幫勢力,其勢力遍布全國。


    老爺子,生有九個兒子,他爹排行老四,老爺子想退位時,最看好的就是這傅家老四。


    有一次他被自家兄弟截殺,受傷後被窮鄉僻壤的鄉村醫生所救,那醫生家有個獨女,這一來二去,兩人對了眼,吳靖是隨的他娘的姓,當年九子奪位,險象環生——吳靖的她娘和吳靖一直被藏在一個小鎮裏,吳靖的爹,傅肅上位後,沒多久被敵家暗殺,很快就掛了。


    當年老爺放任幾個兒子互相殘殺選出來的繼承人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掛了,迴過頭來看,那九個兒子明爭暗鬥的都快死絕了,就剩下一個不中用的二兒子,老二原本沒什麽大誌和才華,偌大的一個傅家這麽多年也開始走下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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