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千神色恍惚地捏著奶茶杯子出了11號房間,完全忘了他一開始來找樓囚蟬是為了什麽事情。


    他一走,李談立馬叫了保潔員工來收拾床單,周泗把樓囚蟬的新衣服倒進洗衣機裏清洗,複製人盤坐在地上規整紙袋子,樓囚蟬在床上看著他們。


    一時之間。


    分工有序,井井有條,每個人都做著每個人的工作。


    算算時間,他們也差不多逛了一天的商場,是時候好休息了。


    然而


    抵不過樓囚蟬不想休息。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保潔阿姨推著小車遠去的背影,突然問道:“保潔室在哪?”


    這是一個好問題,因為沒有人知道,或者說誰會去想保潔室在哪,反正這個阿姨鬼隨叫隨來,還不會殺生,可好了。


    但是別人不想知道,樓囚蟬想知道。


    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獲取信息的渠道。


    她狗狗祟祟地想要出門跟上,卻被周泗和李談一邊一個地扯住。


    她瞪過去:快撒手!


    二人搖頭。


    “一杯奶茶!讓我去!”


    兩個人怕等會一覺醒來,又是一個鬼吊在門前,再次堅定搖頭。


    “兩杯呢?”


    “幾杯都不行!”


    樓囚蟬不說話了,兩手一合,把兩個人湊到一起,然後就拿她秋水盈盈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兩個人。


    李談還沒怎麽樣呢,周泗先舉了白旗。


    “……去”他緩緩鬆開手,但依舊攔著門,“兩個條件,第一個,把我們也帶上,第二個,換身衣服再去。”


    穿件紅綠褲衩去跟蹤,當人家眼瞎啊?


    樓囚蟬乖乖哦一聲,接過周泗已經烘幹了的衣服褲子,順手丟到床上,掀起院服的衣角打算脫。


    周泗唰地一下轉過身去,可眼睛還是不小心溜到一條白皙。


    “去……去廁所換!”


    李談見樓囚蟬進了廁所,悄悄和複製人說:“以前怎麽沒見他這麽純呢?樓姐裏麵不是還有一件背心嗎?”


    “不知道……可能是最高境界的尊重吧……”複製人迴道。


    樓囚蟬進了廁所裏,順手把小電鋸擱在鏡子前麵,開始脫剩下的背心和大褲衩,想想都進廁所裏來了,又順便開始洗澡。


    休眠中的小電鋸突然被淅淅瀝瀝的淋浴聲吵醒,下意識地看起四周來。


    下一刻,它的尖叫聲響在樓囚蟬耳朵裏。


    “啊!!你……你你怎麽不穿衣服?”小電鋸明明沒有血管,此時整個鋸麵卻都紅透了,意識閃來閃去不知道往哪兒看,畢竟它沒辦法轉身。


    “?誰洗澡還穿衣服?”樓囚蟬繼續衝著身上的泡泡。她其實洗的很快,怕保潔阿姨小推車的車轍再過一會就被人給壓平了。


    “不是……不是……我還在呢?你怎麽當著我的麵洗澡?!”小電鋸幹脆切斷了連接外界的意識,飛快地說完這句話就強製自己陷入休眠。


    “可你又不是人,有什麽關係?”樓囚蟬開始擦身體穿衣服,它不是隻是一把電鋸嗎?


    後來無論樓囚蟬再怎麽敲“門”再怎麽喊它,小電鋸也沒有醒來,倒是鋸麵一直紅通通的沒有散去。


    四個人偷感很重地沿著暗紅地毯上留下的車輪印記向休息室的最深處走去。


    不知道為什麽,走到深處,明明兩邊都還掛著門號,標誌著有人住在裏麵,可是走廊上卻空無一人。


    失去了人流作為掩體,他們隻好光明正大地走在走廊最中間。


    李談複製人在前,周泗樓囚蟬在後。


    看著前麵兩個人口袋裏突出的鼓鼓的形狀,周泗忽然打破寂靜,問樓囚蟬他的鞭子什麽時候好,他突然有點手癢了。


    “手癢就接著抽皮帶。”樓囚蟬如此迴他。


    “可是皮帶會不會不夠長?”


    “足夠了。”


    李談聽他們倆講話,剛想賤兮兮地掏出他的檀木錘炫耀一番,沒想到真看到一條深棕色的皮帶從他耳邊擦過,抽在牆上。


    這是幹什麽?他不還沒開始炫耀呢麽?怎……怎麽抽過來了?


    他轉過頭去看周泗,不想他再次狠厲地甩出皮帶,抽了牆兩下。


    哦,原來不是抽他啊,那就好……嗯?


    “臥槽……”複製人聽到聲音也轉頭,卻傻了眼。


    被周泗抽打的那一塊牆皮在慢慢開裂,剝落下來,被牆皮遮擋住的、牆的後麵,是一座木門。


    門一露出來,樓囚蟬無縫銜接地把小電鋸打開鋸在門上。


    絲絲黑氣從落漆斑駁的老舊木門縫隙中滲出來,流淌到地上,漸漸匯聚成一個形狀。


    “它…它它怎麽變成人形了啊啊啊啊!”


    人形匯聚完畢,樓囚蟬也剛好把門鋸開一個正好能讓人鑽過去的門洞。


    離黑氣最近的李談立馬飛竄進洞裏,根本沒聽到樓囚蟬的那一句“不要進去!”


    進了門,他突然就絕望了。


    怎麽沒人和他說,門裏麵全是黑氣啊!


    他一進去,那些黑氣聞到生人的氣息,全部都向他湧來,瞄準著他身上一切的孔洞,試圖鑽入體內。


    樓囚蟬手伸進洞裏掏了兩下沒掏到李談,隻好罵一聲,自己也進了洞裏。


    門後是一個庭院。


    李談此刻正站在正中間,幾乎要被黑霧給淹沒,但他拿著那把檀木錘亂捶一氣,又意外的把黑霧捶出來好多空洞。


    而樓囚蟬這邊,不知道為什麽,幹幹淨淨的,沒有一絲黑氣來打擾她,整個院落裏的黑氣全都去了李談那頭,以至於樓囚蟬輕輕鬆鬆就看到了,歪斜停放在院子角落的那輛清潔車。


    這輛清潔車身是一個巨大的帆布袋子,藍黑色的,覆蓋在整輛車的金屬框架外麵,靠近推手的那一塊,有一片可以掀開的布片,上麵刻滿了金色的咒文。


    樓囚蟬皺眉,她看不懂,但是卻能感受到裏麵空間的寒涼如玉。


    而外麵,黑氣襲擾,整個院子裏又悶又潮,讓自己的皮膚都粘粘的。


    她下意識做出了判斷。


    “到這裏來!!”她朝李談喊道。


    李談的耳朵已經被黑氣鑽進去了,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樓囚蟬深吸一口氣,握緊推車後退兩步,再將推車向前衝,一鬆手,布片那一段徑直向被包圍的李談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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