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主事人同款充氣沙袋嗎?”周泗迫使自己不往這是真主事人的方向上想。


    樓囚蟬垂眸看了一下麵前三個齊刷刷跪著的人,他們的表情已經要比哭還難看了。出於不想讓隊友們的心靈過早的收到傷害的心理,她隻得順著他們:


    “昂,對。主事人牌充氣沙袋,一袋更比六袋強。”


    “……你們不想要嗎?”樓囚蟬撲閃著她的大眼睛看向周泗他們。


    周泗他們已經完全不想問這玩意是從哪來的了,這會兒頭搖出了一片殘影。


    “真的?”


    周泗他們又飛速點頭點出殘影來。


    “真的真的,我練過散打!周泗說他以前天天打群架,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然後他們就看到他們的好隊友舉起手揩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很遺憾地轉身去解開吊著西裝男的繩子,還拍了兩下西裝男的肩膀對他說:“去吧,沒用的孩子。”


    西裝男聽話地轉身出門,還把門也給帶上了,全程一言不發,努力充當一個完美的充氣沙袋……


    跪在地上的三個人不約而同把頭埋進自己的手掌裏,心累。


    此刻周泗和李談兩人突然好懷念他們那早逝的前隊友——菜歸菜,可他從不會讓他們受到過如此大的驚嚇。看看這是什麽?這是主事人啊啊啊啊,他們看了真的能活嗎?真的嗎?


    於是兩個人對望著,眼底的複雜波濤洶湧。


    “……打擾一下。”樓囚蟬向前一步插入兩個人中間阻隔了他們的望向對方的視線,“你們倆夫妻對拜呢?”


    兩個人飛一般彈開,轉頭拿七分震驚三分譴責的眼神看向樓囚蟬,尷尬讓剛剛的驚恐退位讓賢、拋卻腦後。


    樓囚蟬剛準備開口說什麽,頭頂的燈突然閃了兩下。


    “?”


    一個人大力把保持著抬頭姿勢的樓囚蟬撞到一邊,在燈下轉起圈來。


    他越轉,燈閃的越厲害。


    樓囚蟬向房間兩端看去,李談和周泗各占據一個房間的角落,別著頭互不相看,那中間這個就不是李談,是……複製人。


    她詢問地望向李談,眼神問他身體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李談搖頭,又看向吊燈,不解的神色讓他清澈愚蠢的氣質更加凸顯。


    李談指了指頭頂上的燈,用氣聲說道:“這個燈,從來都不會這樣!”


    “別人房間也沒有過。”周泗補充,他閑著的時候就喜歡去別人那串門,交了不少朋友。


    那就奇怪了,這個燈應該是在提醒什麽。之前樓囚蟬就注意到了,這個燈裏應該是住著一個靈,這才能讓燈能智能地開關,她把西裝男抓進來的時候還看到燈晃了幾下,像是在笑西裝男一樣。


    “燈最開始閃之前,複製人翻白眼了。”小電鋸說。


    之前樓囚蟬給西裝男解繩子,因為她自己打的死結太過於完美怎麽解都解不開,那三個人又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隻好拿出小電鋸割繩子,這會還拿在手上。


    聽了小電鋸的話,樓囚蟬仔細看去,果然對上了一雙全是眼白的眼睛。


    已經確定過這個異狀不會影響到李談,樓囚蟬二話不說,直接撲上去,一腳踹上膝窩將人踹得跪下,再伸手捉了複製人的兩隻手腕禁錮在他身後,然後還示意看呆愣住的兩人去門口把吊著的半截繩子拿來綁住複製人。


    繩子不夠長,那兩人隻能把手腕和腳腕綁在一起,讓複製人反弓成了水滴形。


    傷害性為零,侮辱性極大。


    但隻有這樣複製人才不能接著轉圈。


    “你真的沒事嗎?”周泗這下終於看向李談了。


    “沒吧,我什麽感覺都沒有啊。”


    “他怎麽突然這樣了?被我們夫妻對拜給嚇到了嗎?”李談嘴上開著玩笑,拍了拍眼前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蛋。他是最不希望眼前這個東西有問題的人,畢竟是他帶出來的,畢竟……和他長的一樣。


    偏偏他這麽一拍,把複製人的眼珠拍了迴來。


    “這是在幹嘛?”複製人好像清醒過來了,“怎麽把我綁起來了。”


    “你真的不知道嗎?”樓囚蟬挑眉打量眼前這個少年。


    複製人搖頭,神色不似作偽。


    “哦,沒事兒。練練柔韌性,有幫助。”樓囚蟬揮揮手,又爬上床去,暫時不想理這個複製人的事,她還沒睡夠呢。


    李談其實也沒睡飽,上了床,抖開被子時還衝複製人一笑:“加油,再堅持會!”


    這樣就沒人和他搶床了!


    周泗左右看看,便也上床歇了。


    燈光熄滅,房間裏一片安寧。


    在床上的三個人沉沉睡著的時候,房間裏響起來了奇怪的聲音。


    “簌簌。”


    “簌簌。”


    聲音很輕,微乎其微,但在靜謐的房間裏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如葉片飄落至地麵,又像是衣物在摩擦。


    若是房間裏有人醒著,就能看到,那個被繩子束縛著的小少年,此刻翻著眼白,一左一右艱難地向前蹭著,挪得十分不易。而當他挪到了周泗和樓囚蟬床之間時,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腹部發力向上一彈,又在快要撞到天花板的時候停下來,平穩地向下降。


    不斷地上升下降、上升下降。


    這就像……在和什麽看不見的東西玩著蹺蹺板。


    “醒醒!醒醒!”小電鋸還露出一個頭在被子外麵,枕在枕頭上,因此對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出大事了啊!快醒醒啊!!”


    他動不了,隻能瘋狂唿喚著樓囚蟬,可樓囚蟬實在是太困,直接把話在腦海裏團了個團扔出去,皺著眉接著睡覺。


    小電鋸就隻能看著那個扭曲至極的東西翻著一對在昏暗房間裏白到發光的眼白,從蹺蹺板,玩到旋轉木馬,從房間的這一角玩到房間的那一角。


    大約是在玩海盜船的時候吧,小電鋸不確定,總之就是在他浮在空中左右做弧形運動晃悠的時候,他還俯下身子,臉貼著臉細細看過在床上睡覺的三人,還在樓囚蟬這兒多駐留了幾秒。


    躺在樓囚蟬邊上的小電鋸都快炸毛了,但它炸不起來,不隻是因為沒有毛,還因為複製人的姿勢。


    因為整個身子被綁成了水滴形,複製人的俯身絲毫沒有恐怖的感覺,因為他一俯身,整個水滴都倒了,變成一個平行於地麵的水滴……


    這讓小電鋸喊樓囚蟬的聲音中都帶了些笑意。


    在複讀機附體的小電鋸堅持不懈的叫喊下,樓囚蟬終於醒了。


    而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複製人迅速且悄無聲息地落迴原位。


    “叫我起來最好有事。”樓囚蟬隨便掃了眼,並沒有發現房間裏有什麽不對的。


    因為睡眠被打斷,小電鋸仿佛能看到樓囚蟬眼裏熊熊燃燒的火焰,隻要他一沒應對好就能被那火給燒到灰都不剩,他趕忙把剛剛看到的講給樓囚蟬聽。


    “……”樓囚蟬的表情十分微妙,什麽東西,平行於地麵的水滴?


    她用力按了一下太陽穴,起身去叫另外兩個人起來,又放低聲音給那兩人講了一遍,當然,是去掉了多餘描述的版本,比如平行於地麵的水滴。


    房間裏一時沒人說話了。


    三個人剛剛動靜都不大,複製人還沒醒來,此刻闔著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


    看著複製人,所有人腦海裏都想象出了他們睡著時房間的情形。


    李談有點崩潰,後背全是冷汗,他到底帶迴了個什麽東西?


    “是鬼嗎?”他的聲音壓抑。


    沒有人能夠確定。


    複製人的眼睫忽然顫了顫。


    三個人趕忙迴到床上閉上眼睛躺好。


    誰都不知道如果被複製人發現他們知道了剛剛的事會發生什麽,也不想冒那個險。


    誰知在她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直接失去了意識,包括小電鋸。


    所以沒有人知道,那個扭曲捆綁著的人輕輕鬆鬆掙開了繩索,邁著奇特的步子,跟做法一般在房間裏遊走、在固定點位站定一會兒、又接著遊走。


    或許是“法”做完了,他又上前,一一拾起樓囚蟬他們的手腕,在腕骨處落下一點,隨後打開房門翩然離去。


    走廊上的人仿佛瞎了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人慘白的眼睛與踮起的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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