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


    那個人的外賣單寫著6,敲開了刻著6個菱形的門,然後死了。


    大叔敲開了刻有8個正方形的門,而他的外賣單是8,他顯然沒有出任何的問題。


    所以外賣單上的數字對應的肯定不是門上的圖形數量。


    但就大小來說,那個菱形轉換一下形狀,剛好是正方形的兩倍。


    而且第一次碰麵的時候大叔說眼睛會看不清,有些人劇烈運動會影響正常的視力感知,讓東西變形。對大叔來說一口氣加速爬到14層、普遍意義上的7層是確實可以算做劇烈運動的。


    那麽會因輕微變形而影響結果的,隻有圖形的麵積了。


    樓囚蟬將大叔門前那個正方形的麵積在心裏記住,當做一單位,一邊跑一邊掃視並估計著其他門上圖案的麵積,最後在701停了下來。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是以她莫名相信那個素未謀麵的大叔,她的直覺大叔以及她的猜想沒有出錯


    為了保險起見,她在看到701的圖案時並沒有馬上確定,而是把袋子放下又去其他層確認過才迴來的。


    不過才開始這麽一會,樓道內已經產生了很多的屍體。樓囚蟬實在想不通外婆的建這棟樓的目的。


    在她敲完門後,門打開了一條小縫,但並沒有人站在門後。


    “您的外賣已送達,祝用餐愉快?”樓囚蟬想了想,扯起笑容說道。


    “進來。”門內傳來衰老的、輕到如同一聲歎息的聲音。


    進門右手邊是一麵牆,再往前則是一個凹進去的空間,每一麵都有一扇門。左手邊則是一個一直頂到天花板的櫃子,隔絕了玄關與客廳,隻留下了一條剛好夠一個人通過的空隙。門正對著的是餐廳,一個老婆婆坐在餐廳正中間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樓囚蟬。


    “人還沒到齊。”老婆婆指了指客廳,“坐著吧,稍安勿躁。”


    樓囚蟬將外賣小心地擱在老婆婆身後的餐桌上,才繞過櫃子到客廳裏去。


    不過五六分鍾,房間裏又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染著黃發的小混混,一個戴著眼鏡的大學生。


    大學生還好,樓囚蟬可不想和那個混混有什麽交流,看著就很麻煩。


    “喂,你,選了那個?”麻煩講話了,還是衝著她來的。


    “?”


    “你先來的自然是你先選。”


    “選房間。”大學生注意到樓囚蟬皺起的眉頭,“你是新人。”


    樓囚蟬點頭。隨意地指了最右邊的房間。


    她是新人??


    她,這棟樓的所有者,竟然不是第一批到這裏的?


    而且她還以為大家都是同一批的呢。那她下次可得偽裝的好一點,至於偽裝成什麽……那就得看情況了。


    大學生張了張嘴,但餘光瞥到老婆婆因為不耐煩而開始扭曲變形的臉,最終還是沒說什麽,向樓囚蟬點點頭,就走進了中間的那個房間。


    黃毛則向坐得安穩的樓囚蟬投來憐憫的一瞥,轉身進了左側的門,嘴裏還念叨著下次絕對不要當最後一個不然隻能選別人不要的什麽的。


    “…憐憫?”樓囚蟬站起身拍拍衣服也走進右邊的門,果然麻煩就是麻煩,憐憫誰呢。


    她沒有注意到,在身後注視著她的老婆婆的目光中,亦充滿了憐憫。


    門後是一個純白的空間,除了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以外沒有任何的東西。


    至少在樓囚蟬剛打開門的時候是這樣的。


    等她踏進去,屋子裏瞬間就多了一個人——是她的外婆。


    “外婆!!”樓囚蟬朝她跑過去,但才跑一半,她就停住了。“外婆你怎麽了?”


    兩根生鏽的釘子生生地釘進了外婆的眼眶,臉上的溝壑裏,有之前淌出的、已經幹掉的血跡。


    “外婆沒事。”外婆開口的時候眼睛又恢複了曾經充滿柔情的樣子,仿佛剛剛的場景隻是樓囚蟬的一個錯覺。


    “外婆打拚了七年,給咱們小蟬搞了棟樓,在這樓裏啊小蟬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是不是很好?隻是... ...”


    外婆笑了笑,將最後兩個字吞下去,“外婆知道你想去坐大辦公室,但是現在還不行,外婆暫時不能告訴你原因。但咱們小蟬是股東,隻要外賣和額外任務不超時沒有東西能傷到你的性命。”


    “外婆?”外婆和純白色的空間慢慢消散了,隻留下樓囚蟬一個人站在原地。


    白色消散後,是一片黃色。


    她在沙漠裏,入眼全是黃沙,望不到盡頭。


    樓囚蟬又往口袋裏摸了摸,再次確認那東西還在後,安全感滿滿地向北走去。


    按照外婆說的,她隻要不超時就不會有任何事,要不什麽時候捉一隻鬼來試試?


    可是她的安全保障也僅僅是針對鬼怪而言的。不說這一次她在沙漠裏,麵臨著水資源缺乏和高溫的問題,誰知道她下一次打開門又會到哪呢。


    正悶頭走著,樓囚蟬突然聽到前麵傳來了人聲。


    是商隊。


    幾個裹著頭巾的男人圍著匹倒在炙熱沙漠中的死駱駝吵的麵紅耳赤。


    樓囚蟬完全沒在意他們講的什麽,隻盯著商隊裏清一色的單峰駱駝,單峰駱駝一般更適應熱帶沙漠的環境,所以她在熱帶沙漠?


    但她並沒有來得及思考她是怎麽通過一扇門來到明顯不是她們國家境內的沙漠中的。


    因為那隻死駱駝的駝峰輕微的動了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駝峰裏麵,隨時都能破“殼”而出。


    “... ...”樓囚蟬走過去的時候故意發出來一些動靜,她覺得或許有必要提醒一下這些商人。


    “這匹駱駝,不是正常死亡的。”樓囚蟬看向吵架的那兩個人,伸手指了指駝峰。


    駝峰更加劇烈的抖動著,在樓囚蟬將要走近的時候迸濺出一灘血花。


    “嘖”,樓囚蟬往後退了一點,這棟樓真愛把東西爆炸。


    伴著一聲鷹唳,駝峰爆了開來,一隻像是長尾鷹一樣的鳥飛至眾人頭頂,血紅的眼睛將所有人掃視了一遍後,消失在天際。


    “啊啊啊!這是什麽!?”商隊裏一個裹著黃色頭巾的男人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他是剛才在吵架的其中一個人,駱駝由他負責。


    很顯然他並不想為駱駝的死負責,眼睛轉了轉,轉到了樓囚蟬身上,方才是這個女人來了之後,駝峰才炸開的。


    “是你!一定是你!你一出現它就爆炸了!”男人狠狠地瞪著樓囚蟬,大叫著朝樓囚蟬撲過去,“賠我的駱駝!”


    樓囚蟬又後退幾步,揉揉被吼疼的耳朵,對著男人指向她的手指深吸了幾口氣,不生氣不生氣,氣壞了可沒人賠。


    她轉頭看向商隊的其他人,沒有一個人的臉上不寫著驚恐,之前吵架的另一個商人甚至直接對著鷹飛走的方向跪下了,頭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在沙子上,額頭被燙的通紅。


    樓囚蟬還能聽到他不斷叨念著什麽恕罪的,便走過去問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在樓囚蟬開口的同時,男人也抬起頭看著她,目光很是深邃。


    “被風暴卷來的。”樓囚蟬麵不改色地胡謅著,卻不想男人聽後臉色直接就變了。


    不隻是他,其他人的臉上也攀上了敬意。


    “您,您叫我老葉就好。”老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我們商隊每次出行前都會找巫師卜兇吉。這次卜出來的結果其實不太好,但是貨物價值高、很重要,老葉我就做主瞞下結果,沒告訴他們,怕他們動搖。”老葉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駱駝屍體,“吉納大師就和我說了十二個字:葉滿返歸,惹天鷹嫉,峰巒傾頹,留空巢存。”


    “前陣子我們從東國買到茶葉與香料返途之時,被一群鷹圍攻過,許多搭在駱駝身上的貨物都散了下來,我就以為那陣鷹襲就是預言中說的不詳... ...”老葉自責地撓撓頭。


    鷹襲過後,他以為危機已經結束了就開玩笑般地和其他人說了這個預言,笑巫師難得有算不準的時候。


    隻是沒想到……


    老葉又歎息一聲,探究地看向樓囚蟬,吉納大師說解困局之人隨沙暴而來,可眼前這個小姑娘,如何能解得了如今缺糧又遭天鷹的困局?


    “我也在預言裏。”樓囚蟬肯定道。


    “是... ...是的”老葉拿起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和樓囚蟬提了吉納大師的話,


    “隻是一路上並沒有沙暴,便以為您不會出現了。”


    樓囚蟬沒接話,而是看起了其他駱駝,除了一隻駝峰上蓋著布的她不清楚,其他駱駝怕是也和那隻死掉的駱駝有著相同的歸宿。


    它們的駝峰並不流暢,駝峰底部稍稍往上些,有輕微的弧度鼓出來,就像是,每個駝峰中都藏著一個鷹蛋。駝峰尖尖也都正正地立著不再東倒西歪。


    這可不妙呀。


    雖然樓囚蟬找的理由草率,但她覺得如果她當時精細編出一個更好的理由,預言中解困境的人也會對應到那個完美一些的理由上。


    就憑她出現在了這個除了這個商隊沒有任何東西的沙漠裏。或許想要完成這個訂單,就得幫助這個商隊順利地迴去。


    可是,她真的好想什麽都不做,看著駝峰像煙花一樣一朵一朵地炸開,她已經好久沒看過煙花了……


    之前那兩次沒有準備,不算!


    要不就這樣試試!


    “你們單主有沒有限製貨物到達的時間?”為了避免翻車,樓囚蟬還是覺得先問問。


    “有,有,他在十天之後便要這批貨。”老葉又擦了擦汗,眼睛小心翼翼地瞟著樓囚蟬,想讓她出出主意。


    妥了!


    還有十天,三十二匹駱駝,她還能看兩次煙花!


    樓囚蟬越想越興奮,原先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帶上了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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