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下去?”


    從人偶統合體(魔王暫時打算這樣稱唿他)口中,魔王得知在他(她)爬出的大空洞的內部,有著他們守護至今的東西。


    那玩意兒的名字,叫魔王城。


    “這種事,做不到的吧?”


    魔王看了一眼人偶統合體還卡在身後大空洞裏身體,揶揄道。


    “魔王大人,雖然……雖然吾等卡在了這裏,但是吾等並不是受限於這層大地……”看起來,他們更多的是以半個身體暴露在外的人偶為核心進行的精神同調,從他……不,她的口吻上來看,能聽出帶有明顯的個人傾向。


    “來吧,和吾等融為一體。”


    很想對這句話吐槽的魔王搭上了她的手,然後進入了她的身體……好吧,其實並不是這樣,暴露在外的肢體從大地中整個抽了出來,然後爭先恐後的把核心包裹了進去——人偶統合體的身體並不固定,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她可以擬態成為任何一種存在形式。


    最終,隻在原地留下了滿目狼藉的大地和一個深不見底的大空洞。


    老大一個球從頂部蠕動著鑽了出來,看起來就像是在鑽洞的倉鼠一樣,卡在那兒,慢慢的蠕動著,蠕動著。


    接著在你可能要轉眼睛的時候,哧溜的鑽了出來,墜落在地麵上,砸起了大堆發著光的碎屑——那實質上是實質化的魔力結晶。


    碎屑在四處飛散的過程中,重新被升華成魔力,在空中拖出長長的尾巴。


    包裹著核心的肢體這一刻仿佛化身柔軟的某種東西,似是觸手,又像是在開放的花瓣一樣。


    像是花粉一樣逃逸的大股大股的銀色星屑加入了上麵的那場和鳴,哼唱聲適時的響起,那是沒有摻雜任何外物,極端純粹的空靈聲。


    不斷有不同的聲音加入這場演奏,歌聲起了又歇,歇了又起。


    “這是魔王……前代魔王大人在創造我們的時候賦予的能力……”唱的時候,魔王身旁的她一邊附和的哼唱著,一邊對魔王介紹道:“前代魔王大人覺得歌聲也是征服世界的一環……唔,魔王大人,我說的有什麽不對的嗎?”


    “啊……沒有沒有。”


    魔王一臉‘臥槽,前代我對你的印象完全改觀了啊’的表情。


    ‘瑪德,這是個會玩兒的。’


    “這是吾等在等待魔王大人您歸來之時,排練的歌曲……因為您……前代魔王大人很喜歡這樣……”


    “喔,我知道了,前代你一定是變態兄貴對吧!”


    “唔……魔王大人,變態兄貴是什麽?”


    她歪著頭,看著魔王問道。


    “我也不知道,順嘴就說出來了。”


    魔王搔了搔頭。


    “總之,接下來我要……臥槽?”


    “唔……魔王大人,有什麽好驚訝的嗎?”


    “有啊!沒有才奇怪吧!”


    魔王指著那座叫‘魔王城’的浮遊城堡,大聲驚唿道。


    “唔……那是您……前代魔王大人製作的浮遊城堡啊,像這樣的移動堡壘在曾經的魔王軍中也隻是一般層次的玩意兒……”


    “欸?是這樣嗎?”


    前代還真是厲害啊……反觀自己,魔王突然有點受傷。


    “至於它被稱作魔王城的原因,完全是前代的魔王大人懶得起名,所以統一都稱作魔王城……順帶一提,您麵前這個是二型的魔王城,隻具備基本防禦能力的型號,量產的序號是……”


    “好,我知道了。”


    魔王豎起了手,幹脆的說道。


    “……”


    她對魔王鞠了個躬,然後向前一伸手。


    “魔王大人,請跟我來。”


    “你?”


    “作為核心的載體,我可以暫時性的把自我分離出來。”


    發著光的虛影從核心裏走了出來,輕聲說道。


    “喔。”


    魔王搔了搔頭,然後看著重新合攏起來的人偶統合體,那刻滿了的發著璀璨光芒的迴路開始了休眠,最終光芒徐徐的熄滅,隻剩下還保留著有限黯淡光芒的圓球處在原地,時不時地在表麵上閃過一道流光。


    越走進越能感覺到這座浮遊城堡和魔王曾經誕生過的那座魔王城之間猶如天差地別般的差距。


    “為什麽前代要建造那種半成品的小城堡”這樣的念頭在魔王腦袋裏一晃而過。


    “這座魔王城曾作為吾等的居所,不過在吾等進行融合之後,也失去了作為居所的意義。”


    虛影的語氣到沒有透出傷感。


    “我能問一下嗎?”


    和虛影一同站在魔王城前的魔王側過頭,看向虛影。


    “隻是作為一座浮遊城堡的話,哪怕這很驚人……可是,它對我而言,也沒有什麽意義吧?”


    “可能沒什麽意義。”


    虛影輕聲說道。


    “它隻是前代魔王創造出的無數個造物之中普通的一個,但是,我雖然不奢望您能繼承前代魔王大人的遺誌……事實上,前代魔王大人曾經說過,每一代的‘魔王’所追求的東西可能都不一樣……所以……”


    虛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所以這隻是吾等的希望,希望您能看一看,看一看吾等曾追隨您……的痕跡。”


    ……


    魔王和虛影默不作聲的走在魔王城的內部。


    他四處打量著,魔王城內部的空間尤勝外部——被人為擴展的內部空間至今仍保留著人偶們曾經的生活痕跡。


    她們並不是單純的戰鬥機器,在履行自身戰鬥的使命之外,它們仍然有自身的生活,閑暇之餘,會做一些女性們會做的事情。


    對,魔王從她們口中得知,她們全部都是女性。


    當然,魔王自己認為那是前代的惡趣味,人偶本身並不存在也不需要有性別之分,對戰鬥型的人偶們賦予其性別……好吧,好像魔王也沒什麽資格說這個。


    他創造的人偶女仆現在仍然在認真的負責著魔王城(初始)的清掃工作,在和娜塔莉亞會合之後,他特意看了一眼。


    在魔王還在走神的時候,虛影仍然不緊不慢的走在他的前方,時不時的停一下,以等待離得過遠的魔王。


    “唔……那是?”


    從餘光裏一閃而過的東西讓魔王一下迴神了。


    “那個……”


    魔王張了張嘴,對前麵的虛影喊道。


    “這裏還有……能活動的生物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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