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邗,你如今也長這麽大了,果然歲月不饒人啊,我老頭子真是老嘍!”桓居拍了拍溟邗的肩膀,感歎的說道。


    “先生,您別這麽說。”溟邗對這個桓居先生還是有點記憶力的,隻是時隔多年,溟邗對這張麵容已經記不真切,可是當桓居先生出現的時候,溟邗才感覺記憶中那個聲音終於與真人重合了。


    “先生,我爹的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您可否告知?”溟邗深知這件事的重要性。


    “你爹當年也是四界叱吒風雲的人物,說起來,還真是有緣,家主當年接手沐家要旅順的事情很多,在鬽界的幾年家主有幸與主上相識,甚是投緣,便也就成了兄弟,夫人也是在兩人想熟以後才出現的,夫人是靈界唯一的血脈,卻甘願放棄靈界,跟著家主留在了沐家,可是好景不長,沐家強盛一時不斷地受到他國的侵擾,一次行動中,夫人正好被主上所救,夫人當年堪稱四界第一仙人,素有靈雅之稱,主上自然也就傾心於夫人,不過後來巧合之下,主上知道了夫人和家主兩情相悅就再未打擾過,甚至這件事都少有人知。”


    桓居雖然寥寥幾句話卻就這樣涵蓋了三個人的一生,而原本可以幸福的沐家和那個被百姓愛戴的主上最終卻都命喪他手,本來光輝的人生就這麽的戛然而止。


    筠禾有時候總會幻想,如果沐家還在,自己的娘和父親也都活著,那麽自己現在該有多幸福。


    鉉靳抱著安穩睡熟的君兒站在一旁聽到了這些,鉉靳甚至欣慰,至少自己還陪在筠禾的身邊。


    可是下一句話就讓鉉靳沒那麽好受了。


    “小丫頭,我老頭子還記得一個事呢,沐家和主上打小就定了親戚,溟家小子還陰差陽錯的被你救了,你說你們兩個是不是緣分!”桓居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停的在鉉靳和溟邗的身上瞥。


    “是挺有緣分的,小邗現在在我心裏比親人還親上幾分。”筠禾一句親人將桓居的話扯了個幹淨。


    筠禾淡定的迴答著桓居的話,其實內心早就慌得一批,迴眸看著鉉靳臉上泛起的醋意收了起來,筠禾才收迴了視線。


    而鉉靳緊繃的臉上也有了一絲放鬆,可是顯然溟邗本來有些希冀的光亮也在這一刻暗了下去。


    崇文手上身上雖然被筠禾處理過了,但是還是有鮮血向外滲著,可是崇文卻絲毫不在意,因為崇文的整顆心都在溟邗暗淡下去的眸光中揪了起來。


    溟邗打心裏知道自己在筠禾心中的位置,可是聽到桓居的話還是會有所期待。


    桓居一瞥兩個人的麵容,心裏也知道了個大概。


    “行了,小丫頭,不打趣你的,我們該處理正事了。”桓居收起了臉上的那份慈祥。


    是啊!該處理了!


    洛淮,原來你依舊死性不改。


    待幾人迴到鬽界的時候,洛淮早已經逃迴了玄界,總以為那是她的庇護,可是她錯了,因為哪裏都庇護不了她。


    洛淮如何算計筠禾,筠禾都可以給她留個餘地,不過這一次,她動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筠禾可再不會給她機會。


    玄界,


    筠禾站在鉉靳的身後,守衛的連抬頭看一眼鉉靳都沒有那個膽量,遠遠的便一早弓著身子作禮迎著鉉靳歸來。


    “洛淮,你們可曾看到?”鉉靳又恢複了冰塊臉的樣子,說話不帶著絲毫的溫度。


    “迴尊上,洛淮仙上她匆匆迴來就跑去了玄帝那,如今應該在大殿之上。”侍衛從頭到尾也沒有抬頭。


    鉉靳懷裏還抱著昏睡的君兒,至今還未醒過來。


    大殿之上,洛淮早就跪在地上,淚如雨下的說著什麽,而大殿之上的玄帝也被洛淮這幅樣子所引誘,生出一抹憐惜的意思。


    “父帝。”


    “玄帝。”


    “靈尊可是因為君兒之事前來?洛淮都已經跟本帝說過了,如今看你安然無恙,本帝也放心了。”玄帝垂眸看著筠禾,話說的客套,可是筠禾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放心。


    “君兒年紀還小,經不起這些爾虞我詐,這作祟之人也實在心狠手辣連小小年紀的孩子也不肯放過。”筠禾說著這句話,腳步一步步的向洛淮逼近。


    “有尊上在,君兒自然不會受到傷害,靈尊心疼君兒我又何嚐不是,畢竟君兒也是在我眼皮底下看著長大的。”洛淮看著君兒的眼睛裏充滿了憐惜和疼愛。


    “洛淮,你該記得我在鬽界跟你說的話嗎?”鉉靳並沒有垂眸去看她,隻是聲音中已經滿是不耐煩和沒有感情的清冷。


    “尊上的每句話,洛淮從不敢忘。”洛淮想是沒有意識到鉉靳所指的到底是哪句話。


    “即刻起,將洛淮逐出玄界。”鉉靳甚是連一個嫌惡的眼神都不願留給洛淮。


    也是這一刻,洛淮才意識到鉉靳所指是那句“你若再敢傷害阿禾,我便將你逐出玄界。”


    阿禾,嗬嗬,可笑,多麽親昵的叫法,洛淮卻從未體會過鉉靳這般的溫柔。


    “靳兒,你這是何意?”鉉靳趕走洛淮卻又沒有理由不清不楚的,玄帝自然沒法接受。


    “洛淮與魁寐勾結暗傷靈尊,毀我兩界安定,又對君兒下手狠毒至極,我玄界留不下這樣的仙上!”鉉靳所言屬實,卻字字誅心。


    因著鉉靳如此說,玄帝遲疑了片刻沒有再言其他,卻隻說要知道來龍去脈。


    筠禾都可以想象,如果剛才那些話是自己說的,這會玄帝不知道還有多少句話等著筠禾。


    “尊上,你為何會這樣說?洛淮是你帶迴來的,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清楚的啊。”洛淮上次被鉉靳傷的不夠,非要等到遍體鱗傷了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有多麽的可笑。


    這一刻,筠禾甚至有些同情洛淮,因為她足夠癡傻和無知。


    一個女人,最怕的就是一味的追求一個錯誤的依托,而能毀了一個女人的同樣也是愛,由愛而生出的恨,容不下他人甚至連自己都容不下的恨。


    “到底是怎麽迴事,靳兒你說清楚,洛淮不是那樣的孩子。”玄帝這會懷裏就坐著美人,還能顧忌到洛淮,筠禾已經很驚喜了。


    鉉靳終於肯施舍一個眼神給洛淮,隻是這個眼神中滿是失望和悔恨。


    鉉靳悔恨自己竟然讓洛淮長成這個樣子,然而更多的是失望。


    鉉靳帶迴洛淮,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她和阿禾的境遇相同,可是帶迴玄界以後,鉉靳可以真切的感受到洛淮的努力和天真,可是究竟是什麽時候洛淮已經變成了鉉靳不認識的模樣,鉉靳給過她機會可是迴報給鉉靳的隻有一次比一次更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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