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說著話,臉上仍然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可每一個字都精準地刺向寧蕎的心。


    她,不過是吃了築顏丹的冒牌貨,連這張漂亮的臉蛋都是竊取了她人,得來的。


    “謝謝太後提醒,孫兒看人,一向不看臉。”宇逸寒勾唇,淺笑。


    這笑,不達眼底,卻有種讓人臣服的威嚴和凝重。


    噗!寧蕎嘴裏茶水差點噴了了出來。


    他與人說話時,不看臉,看什麽?


    不過,太後吃著齋念著佛,行為舉止仍然不像佛門中人啊!


    太後攥緊了茶杯,緩緩說道,“是奶奶唐突了,寒兒長大了,自然有了主意。不過寒兒要明白,權力集結大都是仰仗聯姻……”


    話未曾說完,宇逸寒出言打斷了她,“謝謝太後關心,權力集結是皇上關心的事。孫兒無心與朝廷紛爭,隻求能在北疆安度一生。”


    話音剛落,內堂裏再次靜了下來。


    堂堂寒王殿下,手裏握著宇國最精銳戰鬥力最強的軍隊,居然說想在北疆終老?


    “好!”聲落,太後眼底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有了你這句話,軒兒才能在朝中安安心心處理政務,兄弟齊心,才能穩固江山。”


    寧蕎背脊冷汗涔涔,原來太後是在試探宇逸寒的心意而已。


    若宇逸寒表現出對權力的迷戀,太後又會怎樣?


    這真是一個常年居住在佛堂安心念佛,不問紅塵俗世的尋常老太太麽?


    “謝太後誇獎!”


    “嗯。”宇逸寒輕聲應著,望向寧蕎,眼底露出了一絲慈祥的笑容,“寧姑娘,你當明白,一入宮門深似海。有些事情永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讓人喜歡。”


    “謝太後提點。”寧蕎微微頷首,迴了一禮。


    “聽說,你堅持放了木蘭圍場所獲白狐,倒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雖不是陰陽家家主親生骨血,也算是陰陽家人,老朽不會為難你。要是喜歡寒兒,留下來,給他做個填房丫頭,未嚐不可。”


    話音剛落,寧蕎臉色微變,騰地一聲站了起來。


    “謝太後關心。我與寒王殿下……並不熟。”


    什麽填房丫頭,簡直是羞辱了她受過高等教育的腦袋。


    他們……不熟?


    宇逸寒麵色沉了沉,未曾說話。


    太後輕笑了聲,“小丫頭,你倒是個實誠人,老朽喜歡。衝著你這性子,便免了你似放白狐的罪。”


    “謝太後!”


    “孫兒一事未明,想請教奶奶。”宇逸寒頷首,正色詢問道。


    “你說……”太後麵色慈祥,淡淡笑道,“隻是奶奶多年未踏出過鳳嶺庵,恐怕不能為你答疑解惑。”怎麽看怎麽像個慈祥的老太太。


    寧蕎嘴角直抽抽。


    太後多年未曾踏出鳳嶺庵,消息如此靈通,若是走出了鳳嶺庵,簡直不敢想象。


    “當年,母妃上吊自殺一事。”宇逸寒麵色徒然冷了下去,一字一句道。


    藏在心底多年的疑惑,終於有機會有實力親自詢問,換成常人,怎能不激動?


    可他,仍然是靜靜地望著太後,等待著真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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