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芍藥一反往常得體的穿著。今日的她,妝容精致,風姿綽約,嫵媚神情裏透著前所未有的莊重,裸色低胸長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向著大堂款款而來。


    大堂內外,男子們掉出來了。


    “這這這不是百味閣丁掌櫃?”


    “嘖嘖!沒想到丁掌櫃如此迷人啊!”


    “勝過頭牌啊!”


    ……


    寧二河眼前一亮,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絲得逞的獰笑,正色道,“丁掌櫃,您為何而來?”


    撲通——


    丁芍藥直直地跪了下去。


    “請大人明察。人,是我殺的!”


    “芍藥!”寧蕎抓緊了丁芍藥的手腕,驚道。王荷花之死,她心知肚明,黑衣人脫不了幹係。可她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丁芍藥會前來投案。


    “寧蕎,他要的是我!”丁芍藥微微一笑,笑容坦然。


    寧二河報複心極重,從他任職辰河鎮縣令開始,丁芍藥便料到早晚有今日,又何必連累寧蕎?


    寧蕎,“……”


    “寧蕎,你可以繼續查案,我在牢房裏等著你!”丁芍藥握住寧蕎的手,安慰道,“不管怎樣,他不敢平白無故取了我的性命。”


    經曆了這麽多事,丁芍藥早非當日寧家村風流小寡婦,處事不慌,榮辱不驚。


    “……好!”寧蕎重重應道。網


    宇國律例,殺人重罪,必須過堂審訊。


    一個月後,才能判刑。


    一個月,足以揪出黑衣人,還丁芍藥清白。


    “既然你們姐妹情深,不如成全你們。”堂上,寧二河獰笑,“來人,將丁芍藥收監。”


    未曾審訊,未曾查證,甚至未曾例行詢問,寧二河直接將丁芍藥關押進了地牢。


    *


    離開縣衙後,寧蕎直奔王府,不待守衛通報,直接闖了進去。


    王府內,空空如已。


    寧蕎喘著粗氣,找了好幾圈,才找到了花園裏閑逛的十五,一把攥緊了他的衣襟,“十五!爺呢?爺呢?”


    丁芍藥落入寧二河之手,兇多吉少。


    唯有宇逸寒出手,才能救她。


    “爺?”十五撓了撓頭,茫然道,“不知道啊!”


    寧蕎麵色微沉,“……好好想想。”


    十五是宇逸寒安排在她身邊保護她的暗衛,不知道宇逸寒的去向,很正常。至少,可知道丁點動向啊!


    “我想起來了。清晨聽爺說起要去軍營待上幾日,讓我好好盯著你。不知,他何時迴府啊!”十五咬唇,支支吾吾道。


    “十五,你你就是這樣盯著我守著我?”寧蕎咬牙,她在縣衙大堂裏跪了幾個時辰,都不見十五出現。


    十五眼神閃爍,“爺說你喜歡折騰,便讓你好好折騰。”


    言外之意,隻要無關性命之憂,不用管。


    寧蕎,“……”


    看來,某人對於拒絕幫助一事,耿耿於懷啊!


    “軍營?走!”寧蕎拽住十五的衣領,拖向王府外。


    *


    一個時辰後,滅狼軍軍營主帥營帳。


    營帳裏,空空如已。


    寧蕎仰天長歎,“人呢?”


    莫不是宇逸寒事務繁多,她有理由懷疑,宇逸寒刻意躲著她。


    “寧姑娘,寒王殿下與冷侍衛去邊境巡查,數日後,才能迴軍營。”秦艽態度極其恭敬,迴道。


    “諸葛師爺呢?”寧蕎退而求其次。


    “諸葛師爺研發了幾件新型武器,迴帝都報喜去了。”


    寧蕎,“……”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


    一個時辰後,寧蕎返迴了縣衙。


    “怎麽又折迴來了?”寧二河坐在大堂之上,冷笑。


    “關於王荷花被殺一案,民女有線索。”


    “說!”寧二河漫不經心地說道。


    話裏話外,根本沒有將寧蕎放在眼裏。


    寧蕎心底咯噔了下,繼續說道,“醉仙樓地下暗道四通八達,密室內,罌粟成堆。民女猜測,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特請求協助大人入醉仙樓暗道內,查證罌粟來源。”


    隻有再入暗道,才有機會再見黑衣人。


    丁芍藥殺害王荷花一案,自然真相大白。


    “憑你?”


    “是!”


    嗬,寧二河嗤笑了聲,“本官斷案,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來人,給我趕出去!”


    “慢!”寧蕎掙脫了衙役們的桎梏,大聲說道。


    “還有什麽事?”寧二河冷笑。


    “寧二河!”寧蕎冷笑,“春闈結束後,你直接返迴辰河鎮接替縣令一職,想必經曆了不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吧?我不管你在為誰辦事,總之,不能傷害丁芍藥。”


    春闈結束,可以繼續入殿內考試,也可以由朝廷安排官職。


    一般為縣令、縣丞。


    可,僧多粥少,不少富家子弟一等便是一年半載,何時輪到寧二河這等寒門子弟迅速入職。更何況,是北疆重鎮—辰河鎮?不少人眼饞著呢。


    嗬嗬嗬!寧二河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寧蕎,你真是讓人不省心啊!信不信我讓人將你腦袋摘下來,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


    “你敢!”


    “為何不敢?”


    “問問寒王殿下吧。”


    “你……”寧二河氣噎。寧蕎與宇逸寒之間的關係,一直是雲裏霧裏,讓人不知所雲。真要是殺了寧蕎,萬一惹怒了宇逸寒,後果誰能承受?


    “寧二河,我們各為其主,最好相安無事。不然……後果自負!”寧蕎笑容篤定,頓了頓,繼續說道,“丁芍藥如今是嫌犯,嫌犯而已。若你傷她一根汗毛,我定會饒不了你!”


    她篤定寧二河背後有人。


    寧二河卻不清楚寒王是否給她撐腰。


    因此,她堂而皇之地過來警告寧二河,希望寧二河能有所收斂。


    寧二河冷笑,“……好!我絕對不會傷她一根汗毛!”


    “但願如此!”


    寧蕎揚長而去,留下差點吐血身亡的寧二河。


    *


    地牢裏,光線幽暗,冷意涔涔。


    丁芍藥穿著白色囚服,坐在監牢內枯草堆裏,麵容恬靜,神情淡然。像是忙碌了許久,好不容易得到了片刻的安寧,內心舒緩。


    蹬蹬蹬……


    蹬蹬蹬……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於停在了牢房內。


    “打開!”


    聲音陰鷙,如來自地獄般,沒有一絲溫度。


    丁芍藥抬眸,勾唇帶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你終於來了?”似乎,她等待已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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