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寧蕎伸出腳,寧鐵屑立馬摔了個狗啃泥。王氏撲倒在寧鐵屑身上,兩人滾成了一團。


    “寧蕎,我念你助丁香生孩子有功,不和你一般見識,馬上讓開!”他怒氣衝衝嚷道。


    嗬,寧蕎輕笑了聲,“寧鐵屑,你臉皮真厚啊!這茅草屋,不是說送給丁香母子上路所用?怎麽,就忘了?”


    “放屁!”


    寧蕎揚手,一巴掌重重地扇了過去。


    啪——寧鐵屑左臉立馬腫了起來。


    “你……”


    啪——


    寧蕎揚手,又一巴掌重重地扇了過去。


    啪——寧鐵屑右臉立馬腫了起來。


    “要不要再來一腳?”


    “寧蕎,你跟你沒完!”寧鐵屑惱羞成怒,抬腳踢向寧蕎。


    疾風襲來,寧蕎勾了勾唇,嘴角帶起一抹詭異的笑。以閃電之勢踢向寧鐵屑,轟——寧鐵屑轟然倒地,仍破口大罵。


    “寧蕎,上輩子殺了你啊!為何處處針對我?”


    “寧蕎,你個小賤人,是不是對老子使了什麽陰招?”


    “等老子爬起來,解了綁在手上的繩子,必定廢了你!”


    ……


    寧蕎冷哼了聲,伸出腳踩在寧鐵屑的嘴巴上,重重地掄了幾下,直到他的嘴巴扭曲、變形,高高腫了起來。


    “有本事繼續罵啊!”


    惡人必須惡人治!


    “我我投降……”


    寧鐵屑徹底,沉默。


    “堂堂七尺男兒,至妻兒安危於不顧,何以安身立命?教你如何做人,居然在這裏嘰嘰歪歪……告訴你,丁香正在裏麵休息,你乖乖在外麵等著。不然……”


    寧蕎冷哼了聲,緩緩鬆開了腳。


    說到底,這是丁香和寧鐵屑的家務事,她無法擅自決定。


    一切等到丁香醒來,再說。


    她要做的,就是讓寧鐵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說。


    “是是是!”


    寧鐵屑嘴裏血沫翻滾,大氣不敢喘。


    王氏哭成了淚人,不敢吭聲半個字。


    *


    半個時辰後。


    朱月娥走了出來。


    “寧鐵屑,這是丁香給你的。”


    寧鐵屑接過朱月娥遞過來的宣紙,幾個赫然大字現了出來。


    【和離書】


    寧鐵屑似接過燙手山芋般,快速扔掉了手裏的和離書,嚷嚷道,“丁香,你剛剛生了個大胖小子,怎能和我和離?真要是離了,你上哪兒去?”


    茅草屋裏,安靜如初。


    似乎,丁香不曾在這裏。


    “丁香,求求你,讓我看看兒子吧。我錯了,我不是人!可我,可我,隻是想生個大胖小子啊!”


    朱月娥輕歎了聲,“你走吧,丁香這輩子都不想見你了。”


    “不行!”寧鐵屑暴怒出聲,“丁香要走,便走!不能帶走我的兒子。”


    “因為你的過錯,寧家村損失慘重,寧蕎至少需要賠付五百兩白銀。一旦報官,你至少得蹲二十年大牢。這是丁香賣身為奴的契約,從今往後,她賣身為奴給寧蕎,幫你償還。丁香賣身為奴的唯一要求,便是子女永遠隨她,不再與你見麵。


    到底去蹲二十年大牢?


    還是爭取兒子在身邊?


    二者擇其一。


    你好好想想吧!”


    “啊!”王氏癱坐了下去。


    一邊是寶貝兒子……


    一邊是寶貝孫子……


    這選擇,太慘忍了……


    “我尊重丁香的意思。”寧忠成補充道,“隻要你簽了和離書,便不去報官。若你不簽和離書,我即刻押著你去縣衙。”


    自從丁芍藥離開寧家村後,立足百味閣後。


    他相信,不管男女,隻要努力,定能走出一片天地。


    “我……我……”


    寧鐵屑腳步微滯,停在了門口處。


    隻有幾十步之遙,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他想進去看看未曾謀麵的兒子,卻擔心蹲大牢。


    ……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是他心跳如麻的聲音。


    一刻鍾過去了!


    哇——寧鐵屑突地拿起筆,刷刷幾下,在和離書上簽下了大名。而後,抱著頭,蹲了下去,嚎啕大哭,“兒子,爹,爹不能去蹲大牢啊!你好好跟著你娘,好好過日子吧!”


    一聲哭喊聲,徹底斷絕了他與丁香母子情義。


    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為了不蹲牢房,再次將他們拋之門外。


    “兒子,你不要傷心了!就當丁香難產死了,待來年,娘再給你尋個好生養的啊!”王氏上前,扶起了痛哭流涕的寧鐵屑,走了。


    眾人瞠目結舌。


    *


    “丁香,寧鐵屑真走了。”寧蕎輕歎了聲。


    “夫妻一場,當是我任性一迴,既救了他,又救了我自己。”丁香喉嚨哽咽,泣不成聲,“隻是對你不公平,帶著兩個拖油瓶賣身為奴,什麽都不能幹,讓你白白養著。”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寧蕎淺笑。


    這迴,丁香徹底死心了吧。


    若寧鐵屑寧肯坐牢,也要見丁香和孩子,丁香斷不會這麽決絕。


    婚姻裏,女人的命運啊!


    明明置身於冰天雪地裏,隻要男人給予丁點溫暖,即刻飛奔過去,萬死不辭。


    *


    丁香留在茅草屋裏坐月子,小雪和寧子衿幫忙照看孩子,烏梅給丁香送月子飯菜。朱月娥抽空來照看丁香,防止寧鐵屑騷擾丁香。


    安置妥當後,已是清晨,寧蕎拖著疲乏的身子返迴家中。


    吱呀!


    門推開了。


    清涼的晨風撲麵而來。


    一抹熟悉的身影靜靜地站在窗前,薄霧嫋嫋,隱去了他修長挺拔的身材,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的俊臉若隱若現,清貴之氣,直逼而來。


    “總算迴來了?”


    聲音清冽,怒氣噴薄而來。


    寧蕎腳步微滯,終是迎了過去,“爺,怎麽有空過來?不應該去陰塚撿寶,迴來充軍餉麽?”


    這笑,不達眼底,透著一絲苦澀。


    曾經,他,害她,救她,拉攏她,討好她……


    一切,都是為了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


    而她,傻傻地,誤以為天降良緣……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可歎啊!


    “寧蕎!”宇逸寒忽地轉過身,咬緊了唇,攥緊了她的手腕,深邃的眸子冷冷盯著她,“你居然敢親手剖開孕婦的肚子取嬰兒?誰給你那麽大的膽子?!嗯?萬一孕婦有個三長兩短,她丈夫去縣衙喊冤。你,百口莫辯!殺人償命,你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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