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還口出狂言的賤東西!”香草微怔,揚手,手中棒子重重地揮了過來,砰!寧蕎抬手,棒子穩穩地落入她掌心裏,微微用力,香草砰然倒地,不起。


    “你……”再爬起來,已是發絲散亂,狼狽不堪,惡狠狠道,“等姐拿到育子啟示錄出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吱呀!”


    門開了。


    東方婉月手執疊宣紙,神情凝重緩步走了出來。


    “姐,拿到了?”香草眼前一亮,顧不上疼痛的屁股,跪爬過去。


    東方婉月麵色鐵青,不語。


    “姐,姐,這個賤人居然敢對我動手,讓我杖斃她吧!”香草冷笑。


    賜長綾,上吊自殺,太過仁慈。


    杖斃,才夠血腥、刺激。


    “是,杖斃才夠血腥!”東方婉月攥緊手中宣紙,一字一句,聲音狠戾,沒有一絲迴旋餘地,“來人!將香草拖下去,杖斃!”


    “姐!姐!您是不是搞錯了?您要殺的人,是她!不是我!”香草臉色唰地慘白如紙,手中棒子指向寧蕎,提醒道。


    “放了寧姑娘。”東方婉月冷冷吩咐道。


    “謝東方姑娘!”寧蕎頷首,麵色淡然。


    所謂育子啟示錄,不過是她隨手畫下的春宮圖,頭像換成了東方婉月,肚兜半掩,春光乍現。畫中寥寥幾筆遮羞的肚兜,也是東方婉月尋常所穿之物。


    肚兜上的鴛鴦戲水圖,孔雀開屏圖……


    更是一模一樣。


    明明是她閑著無事,偷窺而來。


    在東方婉月看來,就算玉皇大帝托夢是假,有人戲弄是真,定然離不開香草的瀆職。泄露了她的私密物件,引來無妄之災。


    所以,香草死罪可逃,活罪難免。


    “……姐!奴婢從到大跟在您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饒了奴婢這一迴吧。”香草趴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止。


    她不明白錯在哪裏。


    可,殺便殺,便是東方家饒行事作風。


    寧蕎輕歎了聲。


    如果不是香草咄咄逼人想讓她死,又怎會招來殺身之禍?


    “姐!”隨從們生了惻隱之心,“明日公子凱旋而歸,您與王爺好事將成,若開了殺戒,犯了忌諱,不好吧?再,姐您此番出遠門,獨獨帶了香草。”


    “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東方婉月冷哼了聲。


    “謝姐!”香草癱軟在地。


    任憑隨從們對待賤草般,拖了下去。


    *


    雜役院裏。


    寧蕎和東方婉月四目相對,對峙。


    “東方姑娘,育子啟示錄可好看?”寧蕎眼神清澈,聲音清脆,“我匆匆忙忙迴府,未曾來得及看呢。給我瞧瞧,可好?”


    東方婉月攥緊了宣紙,身體在發抖,腳步後退。


    “東方姑娘,給我瞧瞧吧。”寧蕎淺笑。


    東方婉月三下五除二,將手中宣紙撕扯成碎片,咬牙切齒問道,“寧蕎,其餘……育子啟示錄在哪?”話至尾聲,聲色歇斯底裏。


    古代,女子名節最重要。


    一旦流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寧蕎表情極其無辜,“東方姑娘,容民女好好想想……哎,玉皇老兒托夢,一覺醒來,一時半會怎想得起來?”


    “留著你這條狗命,好好想!”東方婉月揚手,破碎的宣紙紛紛揚揚,灑落院裏水井鄭


    寧蕎撓了撓頭,“東方姑娘,您一嚇唬,民女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你……”東方婉月俏臉青紅摻半,半晌,聲音低了下去,“你……好好休息,好好想,晚點再來問你。”完,低頭,匆匆離去。


    蕎喊了一嗓子,“東方姑娘,您放心。就算的命孤星,也衝撞不了生富貴命的寒王妃。您就放寬了心,好好等著。”


    半晌,寧蕎視線落向水井裏的碎紙片,輕歎了聲。


    東方婉月,你又何必呢?


    兔子急了還咬人!


    何況是來自千年之後,上知文下知地理死皮賴臉不贏不罷休的她。


    一出招,必是殺招!


    *


    晚膳。


    東方婉月一反常態,隻要了碗稀粥。並讓朧月送給了她一隻成色極好的玉鐲子,叮囑她,買點補品,好好休息。


    另外,盡快想起來。


    寧蕎摸著冰涼如絲的玉鐲,心情那叫一個酸爽啊!


    *


    半夜三更。


    寧蕎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她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睡眼,開了門。


    “誰……啊……”未曾完,漫蓋地的衣裳砸了過來幾乎將她吞沒。她大口喘著氣,狂甩著漫雪花般的衣裳,恨恨道,“誰誰誰啊!這不是洗衣房……”


    大半夜地,她得罪誰啦!


    扔這麽多廝衣裳過來作什麽?


    半晌,周圍詭異地靜了下來。


    耳邊傳來冷風弱弱地聲音,“寧姑娘,自從您仙女般飄出去後,十五、朧月與我一刻未曾停歇,到處為您尋找成衣。”


    寧蕎,“……”


    這些衣裳都是宇逸寒贈送給她的?


    這贈送方式,未免太出人意料了。


    為何不直接送間成衣鋪?


    再,她是女子,這麽多廝衣裳用來幹什麽?


    “爺還……”冷風欲言又止。


    “。”寧蕎蹙眉,冷哼。


    “如果寧姑娘再穿慈傷風敗俗的衣裳,便讓屬下捆了姑娘浸豬籠。”話至尾聲,冷風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他大爺的……”寧蕎氣噎,明明好心送衣裳給她,偏偏還要找罵,“不就是露了肩膀,領口低零,袖子短零,料子透零……”


    “寧姑娘知道就好。”冷風低聲提醒。


    “……”寧蕎撇了撇嘴,“又沒有偷漢子,總不至於浸豬籠吧。”話音剛落,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席卷而來,周圍溫度遽然降至了冰點。


    冷風、十五和朧月似鬼神上了身,快速轉身,蹬蹬蹬跑沒影了。


    什麽鬼?


    寧蕎攏了攏衣襟,蹙眉,試圖關上門,睡覺。


    砰!門被卡住了。


    呃……寧蕎用力,推門。


    門,沒動。


    再用力。


    門,還是沒動。


    “見鬼了!”寧蕎一腳踹了過去,疾風閃過,腳踝穩穩地落入某人手腕裏,輕輕一推,她重重地摔落在衣裳堆裏。


    耳邊傳來他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如大提琴般,勾人心魂。


    “你,要去偷漢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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