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大舅媽哭瞎了眼,大舅帶人尋遍了整個辰河鎮,都不見你的蹤影。你總算迴來了,嗚嗚嗚……嗚嗚嗚……”


    東方玄衣深看了眼寧蕎。


    “是你?”


    “左都禦史難道忘了?我來府裏做廚娘。”寧蕎咬唇。東方玄衣身為左都禦史,身負皇命常年查找疑案、要案,識人入微。


    難保不會被他發現端倪。


    “讓左都禦史操心了。”宇逸寒低沉、略帶性感的聲音傳了過來,


    “寒王嚴重了。玄衣身負皇命,自然不敢鬆懈。幾經查找,終於找到了蘭欣姑娘的下落。可惜,她口不能言手不能抬,留著無用了。”


    宇逸寒麵色沉了下去,“蘭欣姑娘為本王親自試藥,才變成這樣。不管是為了她,而是為了本王的身子,本王都會想盡辦法讓她恢複。”


    瞧著宇逸寒坦然的神情,寧蕎心底生了疑色,難道不是他殘害寧蘭欣?又或者,寧蘭欣中毒不深?


    “本王昨日剛和東方姑娘了左都禦史來到簇,便異象頻頻。沒想到,今日左都禦史便送了寧蘭欣迴府,還真是巧啊!”宇逸寒眼底生了寒氣。


    寧蕎,“……”


    原來,宇逸寒出言指責東方婉月,待在書房裏不動,都是等著東方玄衣帶著寧蘭欣迴府而已。


    既然寧蘭欣喪失了行醫能力,便沒有了利用價值。東方玄衣再揪著不放,真讓宇逸寒順藤摸瓜查出點什麽,難以收場。


    不如,就此作罷。


    “難不成寒王質疑本禦史?”東方玄衣勾唇,冷笑。


    “左都禦史乃皇兄欽定,本王哪敢質疑?不過,本王倒是想勸一句,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話音剛落,宇逸寒揚手,“帶走!”


    “是!”


    冷風帶著王府隨從一溜煙地跑了過來,接過擔架抬進了後院。寧蕎哭著,一路跟了過去。直到徹底離開了東方玄衣的視線,才長籲了一口氣。


    *


    寧蘭欣奄奄一息的狀況衝淡了府裏中秋的氛圍,卻掩蓋不了辰河鎮火熱的節日氣氛。


    晚膳後,寧蕎出了府,十五緊跟其後。


    行至王府拐彎處,寧蕎變戲法似的,提了個食盒出來,“十五,今夜中秋,這是專門給你做的月餅。嚐嚐,味道如何?”


    王府廚房,麵粉、糖、芝麻……應有盡櫻趁著準備晚膳的空當,寧蕎做了些月餅,犒勞十五。


    十五咽了咽口水,“……”


    “十五,你別嫌棄,我手指受了傷,做的有點少。千萬別嫌棄。”寧蕎淺笑道。


    十五眼珠子快瞪出來了,“……”手指不敢動彈半分。


    “十五,你也不喜歡吃?早知道,就不做了。”寧蕎蹙眉,聲音暗沉了下去。迴想起那個提著月餅盒子給宇逸寒的晚上,她從堂掉入地獄,刺骨般的寒涼,刻骨銘心。


    “不不不……”十五咽了咽口水,一把搶過了食盒,心翼翼地拿出一個油光滿麵的月餅,掰開放入嘴裏,仔細品嚐著,“果然美味之極。”


    微闔著眼,一副享受人間美味的模樣。


    寧蕎,“……”


    從未見過十五一次性過這麽多話。


    頓了頓,她試探性問道,“十五,你以前可吃過?”


    “沒櫻”十五狼吞虎咽,月餅塞滿了整張嘴,不忘了含糊其辭道,“王爺把它們當寶貝,我和冷風隻能瞧瞧,沒有口福。”


    寧蕎,“你的意思是王爺吃了月餅?”幾個意思?那晚,她提著食盒去見宇逸寒,見他眉頭沒有皺一下,便揮手將食盒掃落在地。


    “當然。”


    話音剛落,十五咕嚕咽下了最後一口月餅,砸吧砸吧了嘴,“寧姑娘,我剛剛是不是了很多話?不該的話?”


    稚嫩的臉蛋,驚愕的眼神,讓人忍俊不禁。


    “對。”


    寧蕎嘴角微揚。


    十五,“寧姑娘,你笑了?真的笑了?”


    寧蕎翻了個白眼,“之前,我沒笑?”


    “很勉強。”


    哼,寧蕎冷哼了聲,就算宇逸寒沒有糟蹋她的心血,吃了月餅又如何?隻能明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吃貨而已。


    *


    中秋佳節,被洪水洗過的街市上,依舊人影憧憧,熱鬧非凡。


    寧蕎一邊遺憾寧子衿沒能過來看看,一邊東張西望。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現了出來,向著河邊涼亭後的茅房而去。


    “十五,我去下茅房。”完,寧蕎便跟了過去。


    茅房前,朧月剛剛邁了出來,便遇上寥候許久的寧蕎,抬眸,她眼底露出了一絲驚詫,“寧蕎?”


    月色皎潔,落在朧月白皙的脖頸上,隱約可見道道烏痕。寧蕎深吸了一口氣,扯開了她胸前衣襟,全身各處沒有一絲完好的肌膚,牙齦深深,有些傷口滲出了血跡,觸目驚心。


    “朧月姐,讓您受苦了……”寧蕎喉嚨哽咽。


    東方玄衣出自高門大戶,長得尚算斯文得體,背地裏卻有著不為人恥的嗜好。


    當初,東方玄衣出手救下朧月,本想著她僥幸撿了一條性命,沒想到是再次跌入地獄,生不如死。


    古代,貞操至上。


    朧月這輩子,已毀。


    朧月攏了攏衣襟,麵無表情道,“寧姑娘,東方大人還在前麵等著我。”


    “都是我,都是我,讓你受苦了……”寧蕎紅了眼眶,“朧月姐,你跟我走吧!”


    朧月蹙眉,甩開了寧蕎,冷冷道,“與你無關。”


    寧蕎愕然,隨即,咬牙切齒,“諸葛雲,這個畜生!”既然朧月不是無心之失,必定是諸葛雲安排朧月救她。


    朧月詫道,“寧姑娘好端端罵諸葛軍師幹嘛?”


    “諸葛雲怎會不知東方玄衣的癖好?怎能因為救我將你推入火坑?”寧蕎憤然提步,轉身向著亭外走去,“我要去找他算賬!”


    “寧姑娘!”朧月一把拉住了她,眸光暗了暗,欲言又止,“其實您誤會了。”


    “都傷成這樣了,還誤會?繼續下去,隻怕命都沒了。”寧蕎咬牙切齒。醫者,治病救人為己任,又怎願旁人為她白白犧牲?


    更何況東方玄衣位高權重,隻要他一日不放朧月,朧月便一日不得安寧,生命處於危險之鄭


    不遠處,熟悉的身影漸行漸近。


    寧蕎的心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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