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蕎勾唇,眼神落在麵前怒氣衝衝的黃衣少女身上,眼底隱過一絲微不可見的興味。原來,她就是百味閣少東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俞仙兒嘶吼出聲,“魚死了,我活著……又有什麽用?”


    “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俞仙兒慘笑了聲,“你覺得還有柴燒?”


    “小姐,我們迴鄉下平平淡淡過日子。老爺夫人泉下有知,定會欣慰。”月見苦苦哀求。


    俞仙兒深吸了口氣,眼眶裏滾滾熱淚生生逼了迴去,“大丈夫頂天立地,好女豈能做喪家犬!”


    “說的好!”寧蕎高聲附和。傳言不可信,沒想到俞仙兒居然有如此血性一麵!


    俞仙兒眯眼,“你,不怕死?”


    “死亦何懼,生亦何歡?”


    “生不如死,行屍走肉,談何懼與歡?”


    “一輩子還長,怎知懼與不懼?亦或,歡與不歡?”


    俞仙兒眼眶愈發紅了,“你毀了我唯一的希望,你覺得,我還能歡麽?”


    寧蕎莞爾一笑,“不如,姑娘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明日美食節,一定幫百味閣拔得頭籌。如何?”


    “憑你……如何能勝?”俞仙兒視線落在她破舊的新娘裝上,冷笑道。


    咳咳咳!寧蕎眼神突轉冷冽,手腕翻轉,分秒之間,劍尖轉為抵住俞仙兒的喉嚨。銀光刺眼,晃了俞仙兒的眼睛。


    “俞姑娘,我有必要誆你麽?”原主體弱,力道不夠,好在巧勁尚在,對付初出茅廬的俞仙兒,足足有餘。


    寧子衿,“……”。


    月見,“……”


    “你到底是誰!”俞仙兒大驚失色。


    “名字重要麽?”


    寧蕎莞爾一笑,鬆開手,劍掉落在地。


    “好,我信你!”俞仙兒咬牙。


    月見鬆了口氣,“……”


    寧子衿咧開了嘴。


    *


    寧蕎繞著馬車繞了個圈,“現在,我們來說說瓷缸墜落的事。”


    馬車乃特製,車廂略顯狹窄,海魚需要新鮮空氣,盛放海魚的瓷罐放在寬敞平整的車頭。為了防止瓷罐掉落,四周釘著五寸高的木板,用來穩定捆綁瓷罐的麻繩,一頭係於木頭上,一頭散落在地。


    長途疾奔下的馬匹略顯倦意,眼眶微紅。其中一匹馬兒煩躁不安,原地踏步。馬車上,年近四十穿著粗布衣衫的車夫—俞山石,見寧蕎麵露疑色,神情極為不耐。


    “小叫花子,看什麽看?還不快滾!”


    寧蕎勾唇帶起一絲詭異的笑,“我看與不看,你急什麽!”瞧著俞山石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用猜便知道,他是心虛。


    “你……”俞山石眼底隱過一絲狠戾,揚鞭,欲抽打寧蕎。


    “俞叔,您作什麽?!”


    俞仙兒護住了寧蕎。


    “小姐,這,就是個無賴,連飽飯都吃不起的小乞丐。您怎麽能信她?”俞山石急道。


    “我……”俞仙兒語噎。


    “嗬,我是個連飯都吃不起的小乞丐,總比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賊,強吧?嗯?!”寧蕎目光如炬,手氣手落,分秒之間,手指多了跟滴血的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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