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攸寧把手頭的畫完工,找了一天沒有課的時候,去虛若穀畫廊。


    虛若穀畫廊並不是賣畫的,隻是代賣,每賣出去一幅,畫廊老板拿提成。


    夏攸寧推開玻璃大門,畫廊裏茶香四溢,畫廊來了客人,女老板正在陪客人喝茶。


    客人朝門口看,夏攸寧微微一愣,倒是被這位端莊淑雅的女士給驚豔到了。


    一看就是搞藝術的美女,雖然年近五十,但是那種舉手投足的風範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擬的。


    女士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夏攸寧臉上,畫廊老板介紹:“小夏,這位是江老師,前幾天咱們藝術區剛辦了畫展,可惜你沒來。”


    夏攸寧對畫家圈子知道的不多,她畫畫隻為賺些錢貼補生活。


    夏攸寧於是對江老師笑笑,江老師倒是接過她手裏的畫,眼裏閃過一點驚歎。


    夏攸寧自認為畫得其實很不專業的,不明白江老師的驚歎來自哪裏。


    畫廊老板笑說:“按理說小夏的畫一般,可是江老師您知道嗎,這要放在一個長得如此出眾的女孩子身上就不一般了。”


    夏攸寧有些慚愧,確實,買她畫的都是男人。


    雖然隻是買畫,但竟然也看臉的。


    江老師抬眼笑看了夏攸寧一下,然後低下頭繼續看她的畫。


    “你多大了?這麽年輕,又不是專攻美術的,畫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想必有人指導吧?”江老師聲音溫柔和緩,聽起來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夏攸寧想到學畫的事,心情有些不好,隻說:“小時候學過一些。”


    江老師點點頭,沒再多說,放下畫,拿起幹淨的茶杯又倒了一杯,“坐下喝杯熱茶吧,外麵那麽冷。”


    夏攸寧平時得到的關心非常少,除了宋琪和宋媽媽,倒是好久沒人對她這麽溫柔地講話,也不知道怎麽,心裏有點兒感動,向來不太愛和陌生人接近的她,就走過去在江老師身邊坐下了。


    江老師和畫廊老板談的都是圈子裏的事,夏攸寧也隻是在旁邊喝喝茶,沒插嘴,江老師時不時打量夏攸寧,打量次數多了,夏攸寧倒有些不好意思。


    夏攸寧坐了一會兒要走了,站起來告別,江老師很意外地說:“留個電話吧。”


    夏攸寧一愣,畫廊老板拍她一下:“你這孩子,江老師要你電話,你偷著樂吧,以後啊,你的畫不愁賣了,江老師人脈可廣了,認識的買家比我多得多。”


    夏攸寧微微笑笑:“那謝謝江老師了。”


    不太善於言辭的她,隻好拿出手機,和江老師互留了手機號,然後道了別。


    夏攸寧坐地鐵迴到學校,剛走到圖書館大門口的時候,不知怎麽就和裏麵出來的一個人撞個滿懷,對方手裏白色a4紙打印的資料嘩啦啦散了一地。


    “哎呀,嚇死我了!你是怎麽走路的?沒長眼睛嗎?”


    對麵傳來尖細高昂的斥責,女孩的聲音帶著嬌貴、憤怒和不可一世的傲慢,與此同時,一股香水和化妝品的濃鬱味道,已經無法阻擋地撲麵而來,夏攸寧猝不及防抬起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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