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一聽門鈴響了,連忙應聲,“誰呀?”


    岺太太沒有答應,隻是靜靜地站著,等夏媽媽開了門,這才禮貌地扯動了一下嘴角,“請問這是夏洛言夏小姐的家嗎?”


    “對啊,你是?”夏媽媽一頭霧水,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我是岺封的母親,你應該聽說過吧?”岺太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岺封?”夏媽媽的腦中根本就沒有印象,“我不認識啊,請問你有什麽事嗎?跟我們家洛言有什麽關係嗎?”


    “這句話問得好!要說關係吧,也說不上,要說一點關係也沒有吧,又好像有點說不過去。這幾年,我兒子岺封一直跟你家女兒在一起,你當媽的竟然一點也不知道?”岺太太客氣而冷漠地微笑著,自顧自地進了屋子。


    “這?!”夏媽媽突然醒悟過來了,她想起了洛言走之前跟她說過的話來了。“原來岺封是洛言的男朋友,你是岺封的母親?”


    “我是岺封的母親!你女兒告訴你,我兒子是她的男朋友?”岺太太笑了,很不禮貌地冒了一句話,“夏太太,恕我冒昧問一句,你不會不知道你女兒這幾年都跟我兒子住在一起吧?”


    “住在一起?”夏媽媽吃驚地重複了一遍。


    “你真不知道!”岺太太故作驚訝地看著夏媽媽,“我就說嘛,哪有當媽的願意自己的女兒這麽折騰自己啊,再說了,這不是明擺著在耽誤自己的前程嗎!你說是吧,夏太太!”岺太太說話明裏暗裏都在暗示夏媽媽,岺家根本就不樂意岺封和夏洛言的交往,就更不會在乎夏洛言為岺封耽誤青春了。


    “岺太太,我想有些事我還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麽事?”夏媽媽一聽岺太太這麽一說,心髒病都快要氣出來了,卻一直硬撐著,強自鎮定地問了一句。


    “好,夏太太既然這麽痛快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這事兒啊,還真有些麻煩!我們岺封是不可能跟你家女兒結婚的,這門當戶對的老話我也就不再重複了,隻是這裏麵的很多利益關係相信夏太太也能理解吧?商場上的事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解釋得清楚的,相信夏太太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吧!”岺太太還是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夏媽媽繞著,夏媽媽越發地著爭了。


    “岺太太,你有話就請直說了吧。”


    “事情是這樣的,雖然說岺封跟你的女兒在一起有好幾年了,可我們岺家最終選擇兒媳婦的條件卻著重於家庭背景,最近經濟不景氣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我們岺氏也就隻能在兒女的婚事上做點文章了,相信背景相當的兩家聯姻這對大家都有好處,所以在我們這個圈子裏,這種事也就是很平常的了。”岺太太看夏媽媽的臉上沒有反應,有些疑惑地看著。


    “夏太太,你聽得懂我說的意思嗎?”


    “我當然明白岺太太的意思,請岺太太放心,我們夏家雖然窮點,卻也明白門當戶對這個道理。我們絕沒有高攀的意思!”夏媽媽差點氣得背過氣去,卻又不願意當著岺太太的麵露怯。


    “那就最好不過了,其它的呢,我就不多說了,相信岺封會處理好的。”岺太太沒有多坐的意思,起身就要走。


    夏媽媽起身相送,一個趔趄差點就要暈倒。


    岺太太假意關心地上前虛扶了一下,“夏太太,沒事吧?”


    “沒事,我送你岺太太!”夏媽媽深吸一口氣,強打著精神。


    “不用了,我司機在樓下等著呢,你們家真難找,我都問了好幾個人了這才找著了。哎,你們這兒的鄰居,素質可真差,說話也難聽,不好相處吧?”岺太太站在門口。


    “呃,他們平時也挺好相處的,鄰裏鄰居的相處幾十年了,大家都習慣了!”夏媽媽明白岺太太的意思,隻是氣得不知道該怎麽應答。


    “那說明夏太太的脾氣好,才能忍受這種低素質的人的壞脾氣,髒話連篇不說,還一點也不客氣,哎,我可是受不了!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難以想象夏太太你怎麽能忍受得了!好了,夏太太,留步吧,我就先走了!洛言那邊,麻煩你再多勸勸,這種事我們家也是沒辦法,你也知道。”岺太太終於又說到了正題上。


    “岺太太放心,我曉得這裏麵的道理!”夏媽媽不想再跟岺太太寒暄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控製多久自己的情緒。


    “那就好,我先走了,再見!”岺太太滿意地轉身,離去。


    夏媽媽趕緊扶住了門框,歇了一小會兒,才轉身關上房門。


    眼淚奪眶而出!


    洛言接到母親的電話,立即就飛了迴來。


    一進家門,卻呆掉了,“媽,你不是說你不舒服嗎?怎麽。”洛言看著母親好好地坐在客廳裏,根本就沒有一點生病的樣子,不禁奇怪了。


    夏媽媽看到了站在洛言身旁的岺封,根本就不理會洛言的話。“岺先生是吧?請坐!”


    “伯母,你好!”岺封微微一點頭,恭敬地叫了一聲。


    “媽!”洛言不明白母親為什麽對岺封這麽客氣而生疏,明明她有跟母親提過岺封和她的關係啊。


    “他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岺封!”洛言低聲提醒母親。


    “我當然知道他就是岺封,而且我還見過了岺太太!”夏媽媽沒有隱瞞。


    “伯母?!”洛言驚道。


    “我媽?!”岺封同時叫了一聲,便立即明白過來了。“對不起,伯母!”


    夏媽媽擺擺手,嚴肅地看著岺封,“岺先生別這麽說!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丟人現眼的事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就應該由她自己去承擔後果!今天趁著你們倆都在,我也就把話給說清楚了。我已經答應了岺太太,洛言我會管教好,至於你們倆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夏媽媽眼一閉,深吸一口氣,便起身進了裏屋。“我還事就不送岺先生了!”


    “媽!”洛言驚愕地叫了一聲。


    “跟我進來!”夏媽媽厲聲喝道。


    洛言看了看岺封,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看著夏媽媽已經進了裏屋,岺封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的心裏也感到氣憤,可氣又不能往洛言身上發,隻得說了一句,“你先陪著伯母,消消氣,我會弄清楚到底怎麽迴事的。”


    “可是。”洛言都快哭出來了,剛才母親的那番話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知道母親傷心了。


    “聽話,我給你打電話!”岺封拍拍洛言的肩膀低聲說了一句,“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不要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


    洛言的心開始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六神無主地點點頭,就這麽看著岺封離開了。


    岺封氣得都快要發瘋了,他知道這又是母親一次成功的傑作!


    毫不猶豫,踩下了刹車,瘋狂地任車在路上行駛著。


    砰地一聲巨響!


    血,殷紅的血,滾熱而殷紅的血,慢慢地順著岺封的眼角流下。


    洛言接到電話的時候,都急瘋了,抓著自己的包就要出門。


    “洛言,你要去哪裏?”夏媽媽氣得上前一下子就拉住了洛言的手。


    “媽,岺封他撞車了,出了車禍現在人還在醫院呢。我得去看他!媽,有什麽話我迴來再跟你解釋,好不好?”洛言不知道該怎麽跟母親解釋,她聽到岺封受傷的消息都快急死了,哪裏還有心情管別的。


    “不行,你不能去!他家的人肯定都在,你現在去不是自討沒趣嗎?我不能讓你去!”夏媽媽固執地說著。


    “媽,現在哪裏還能管得了那麽多啊,還不知道他傷得怎麽樣呢,我怎麽能不聞不問呢。”洛言急著要掙脫母親的手。


    “洛言,媽是為你好,你現在去了隻會遭到他家裏人的責怪,除此之外他們並不會說你半句好,你明白媽現在的心情嗎?媽不想看著你就這麽白白地被人家糟蹋呀!”夏媽媽說到傷心處,都哭了。


    “媽,怎麽這麽說啊,什麽糟蹋不糟蹋的,不是你想的那麽迴事!我和岺封是真心的,我們在一起有四年了,根本就不是他媽跟你說的那樣!媽,我不跟說了,我得趕緊去醫院!你先睡吧,別等我啊!”洛言急急忙忙地出門了,根本沒有心思再跟母親解釋什麽。


    “洛言,洛言,你迴來!”夏媽媽氣得一手捂住心髒,快要暈過去了。


    “媽,你沒事吧?”洛言都走到門口了,一迴頭看見母親氣成這樣,急得走也沒是,不走也不是。


    “洛言,你迴來!聽媽說,媽不能讓岺家人欺負你,撇開岺封這個人好壞不說,就他那個媽,你怎麽能受得了呢?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怎麽能嫁到那樣的人家,受那種岐視呢!我們人窮誌不窮,你趕緊跟岺封分手,我已經跟岺太太說好了的,聽見了嗎?!”夏媽媽氣得眼淚不斷,看著洛言一門心思就想要去看岺封,她的心裏都快急死了。


    “媽!”洛言看著母親氣成這樣,也忍不住哭了。“媽,你先進屋躺好。岺封走之前跟我留了話,說迴去把這件事弄清楚會給我打電話的。他媽來找你,我們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媽會這麽做。而且,他爸那邊以前就有跟我交待過,讓我做好心理準備,說這件事肯定會受到一些阻撓的,所以他們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歡我,這些岺封也都有說過。”洛言的話讓夏媽媽有些吃驚,但夏媽媽還是不想讓女兒讓攪進岺家的事情裏麵。


    “你聽媽說,我也不知道你跟岺封之間交往了多久,感情有多深,媽隻知道一件事,你是跟岺封交往,結婚沒錯,可你們以後要麵對的不僅僅是岺封一家人,他們家有錢有勢,怎麽可能會真心誠意地接受咱們這樣的親家啊!你嫁過去肯定會瞧不起你,處處為難你!岺封他媽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地表示了,他們岺家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娶你這樣的兒媳婦,這些話難道媽會瞎編來騙你不成?!有哪個當媽的不願意兒女的婚事能順順利利的,可也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讓人欺負了也不吱聲啊!”夏媽媽躺在床頭,看著女兒哭了,她的心裏也不好受。


    “媽!”洛言難過地撲在母親的懷裏哭著,也不知道該怎麽跟母親說明一切。


    夏媽媽心疼地拍拍洛言的頭,“洛言,從小到大你都沒有讓媽操過心,這次就聽媽這一次,媽不會害你的!”


    洛言哭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母親,“媽,我聽你的。可你先讓我去看看岺封,好不好?他現在正在醫院裏呢,傷成什麽樣,我也不知道,我得去看看他!今天的事咱們先撇開不說,等岺封好了以後,我再跟他談談,好不好?這樣,好不好?媽!”


    洛言幾乎是在用哀求的語氣在跟母親說話,那種渴求的眼神是夏媽媽從來沒有見過的,夏媽媽的心痛了!


    “他愛你嗎?”


    “媽,怎麽會不愛呢?他那樣的條件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可我們在一起整整四年了,他從來沒有任何緋聞,從來沒有去外麵亂搞過,一下了班有空就迴家陪我,我們生活得很好。主要就是他媽思想比較頑固,總想著要找個條件般配的,家世相當的兒媳婦,這樣他們家的公司也好,家庭也好,都會錦上添花。這些他父親都跟我說過了,還說讓我有什麽困難隻管去找他,媽,我跟岺封已經商量好了,過了這一陣,我就準備出國,你也跟我走,我們去國外生活,這樣就不受他媽的影響了。我們安安靜靜地生活,重新開始,這樣不好嗎?”洛言急了,不停地看著手表,她都不知道岺封傷成什麽樣了。


    “這是你想的還是岺封的主意?”夏媽媽很驚訝。


    “這都是我們在旅行的時候岺封告訴我的,而且我們一直都有在商量這件事,他還讓我趁這個機會出去多學點東西,說這對我將來有好處。媽,岺封他是愛我的,我們是真心的!媽,你就先讓我走,你在家裏好好的,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們再好好的談談,再好好的商量,成嗎?媽!”洛言急得站了起來,不停地在母親身邊打轉,不知如何是好!


    夏媽媽看著女兒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冷靜了一些,靜靜地說了一句,“你去吧,盡量不要跟他媽接觸,別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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