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你不在家,我就一個人在想,我們的孩子將來出生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會像誰比較多一點,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還有,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他會叫什麽名字……有的時候,這些事都能讓我足足想上一天,你說奇怪吧。”


    “是我不好,本該早點想到這些的,隻是你一直在說找個保姆來家裏,你會覺得不習慣,我也就沒有在意那麽多,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老婆!”岺封愧疚不已,沒想到洛言平常在家裏都是靠想這些事度過一天的。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也絕沒有覺得想這些事無聊的意思。相反,我是說我一點也不覺得無聊,在想這些事的時候心裏都是甜滋滋的,沒有痛苦,沒有無聊。隻是,最近我一直在想,當初我媽生下我跟洛雨的時候也應該是這樣的心情吧。想到這些,我的心裏就酸酸的,說不出來的滋味兒,為孩子我開心,為我媽我又覺得有點難過。保姆的事現在真的還沒有必要,將來真的需要的時候我會跟你說的,我們是夫妻,難道還會因為這些小事不跟你說實話嗎?我暫時還不習慣家裏多一個陌生人跟我們一起生活,總歸是有點別扭。你呀,還是把錢省下來,以後給孩子多買點好吃的,好玩的吧。”洛言笑著解釋,她不想讓岺封覺得愧疚,這不是她的初衷。


    “老婆,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真的沒有關係嗎?”岺封略一沉吟,“不然,明天我安排一下,我們後天就去旅行,怎麽樣?可是,你的身體真的沒有關係嗎?”


    岺封還是在擔心,他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卻又說不出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真的嗎?太好了。我沒有關係,我們開著車去就行了,也不用去很遠的地方,找一個清靜一點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還有孩子,我們安安靜靜地待上兩天,這樣就已經足夠了。我不會覺得累的,就這麽想想,心情也不錯,你覺得呢?我看你最近也忙得團團轉,已經好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不如也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放鬆一下,兩天後我們再迴來,這樣不是挺好嗎!”洛言開心地笑了,看著岺封這麽爽快就答應了,她的心情一下子陰轉晴了。


    “看你的樣子,是想好了去哪裏咯?”岺封也被洛言的情緒所感染了,寵溺地看著洛言笑了。


    “嗯,到時再告訴你。喂,你幹嘛啊!”洛言驚訝地看著岺封轉了方向,“不是往這邊!”


    “不是說要去吹吹風嗎?”岺封隨即便明白過來洛言的意思,大笑。


    “話都已經說完了,還吹什麽風啊,迴家啦!”洛言轉過身子,輕拍一下岺封的手,然後嫵媚地衝著岺封眨眨眼睛。


    “哎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岺封故意誇張地大叫著,哈哈大笑。


    岺封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麽洛言會突然有出去旅行的想法,卻沒有表露出來。隻是默默地觀察著,可也沒看出什麽頭緒來。


    但他心裏總有些放不下心來,想了想,也隻得迴公司安排事務,為旅行做準備。


    洛言打電話約了馬俊。


    馬俊疑惑不已,不是已經跟洛雨說好了嗎,怎麽還要跟他見麵,這會兒見麵恐怕不是什麽好事吧。馬俊心裏嘀咕著。


    “這是你第一次跟我約會遲到。”洛言笑笑。


    馬俊一愣,心裏酸酸的。“約會?要真是約會就好了。”


    “你的理解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狹隘了?約會就非得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所謂的約會嗎?沒聽說過工作中,生活也有正常約會這一說嗎?真是的。”洛言拿馬俊沒轍,無奈地搖頭,微笑。


    “突然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馬俊忍不住好奇,不想拐彎抹角。


    “就是想見你了,不行嗎?”洛言反問,眼睛直直地注視著馬俊。


    “如果這話在半個月之前說,我會感激得痛哭流涕,可是現在……”馬俊輕歎一聲,默默地看著洛言。“說吧。”


    洛言眼神一暗,低頭。“我準備跟岺封攤牌了,我們準備出去旅行,過兩天就迴來。”


    馬俊聽了,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地聽著。


    “馬俊,我們還是朋友嗎?”洛言心裏一急,抬頭急切地看著馬俊。


    “怎麽,我什麽時候說我們不是朋友了嗎?主動權一直都在你的手裏,我隻怕你不肯再認我這個朋友。”馬俊苦笑,“隻要你不嫌我管閑事,我就謝天謝地了。”


    洛言咬牙,“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況且,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洛言!”馬俊心一軟,哽咽。


    “幹嘛,該傷心的是我啊,你幹嘛這樣子啊!”洛言勉強笑笑,跟馬俊開起了玩笑。


    “對不起!”馬俊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看著洛言支撐得這麽辛苦,他是再也說不出任何違心的話來刺激洛言了。


    “馬俊,以後你還能像現在這樣當我是朋友嗎?”洛言紅了眼眶,“我應該跟你說‘對不起’才是,也就是你,才會這麽盡心盡力地對我,你的好,我都記得……”


    “別這麽說,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俗套的東西……”馬俊笑了,快速地轉頭抹了眼角的淚痕,“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你也要去做手術了,等病好了,一定得請我好好吃一頓才行。孩子的事,你也不要太傷心,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的,或許老天爺也是這個意思吧。其實,我也不忍心,可是,洛言,你要明白,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就這麽放棄自己,我真的做不到……”馬俊頓了一下,“我相信,岺封要是知道了,即使是心痛萬分,萬般不舍,他也會是跟我們同樣的想法。畢竟在我們的心裏,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孰輕孰重,我們都很清楚。當然,我們也能感受得到你的痛苦,也知道你比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這種情形發生……”


    “好了,馬俊,不要再說了。我真的想通了,不要再提了,可是我心裏終歸是不忍,不知道下半輩子我是不是得在愧疚中一直這麽過下去。”洛言擺手,苦笑著把臉頰的淚擦去。


    “我找你來也不是為了這個,是為了洛雨。這麽多年來,我跟岺封風風雨雨,一直到了現在。他的脾氣也倔得很,不肯到岺封的公司裏上班。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沒能幫上他什麽忙,不過,他在你的公司工作,我也放心。隻是,你能不能在他需要的時候多照顧他一下,他性子直,說話也直,腦子裏沒有那麽多的道道彎彎,很容易得罪人。當然這也是在你原則範圍之內,你的個性我也是了解的。拜托你了!”


    “好好的,怎麽說起這個來了,還是你覺得我現在不夠照顧他?”馬俊聽洛言這麽一說,便笑了。“不然,你聽到了什麽閑言碎語?”


    “不是,我什麽都沒有聽說。隻是我既然已經下了這個決定,有很多事我都應該要重新考慮的。隻是一個做姐姐的在替弟弟擔心而已,就算是我拜托你了!”洛言再次慎重地看著馬俊說道。


    “這到底是怎麽了,洛雨我向來都把他當作是自己的弟弟來看待的,工作上他的表現也令公司相當滿意啊,你根本就沒有必要擔心這些。”馬俊停了一下,點點頭,雙手握在一起,定定地看著洛言。


    “洛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隻是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你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狀態,不要再擔心別人,不管是洛雨也好,岺封也好,都不需要再擔心什麽。隻要你好了,他們都會很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洛言心痛地點頭,臉上卻依舊是燦爛笑容。“當我今天什麽都沒說過,我們隻喝酒,不談別的!來,碰杯!”


    “喝酒?!”馬俊一愣。


    “怎麽,不是不用顧忌了,喝酒不行嗎?”洛言很自然地舉起酒杯,“不喝酒,不然來這裏幹嘛,我不如約你在其它地方見麵了。”


    馬俊什麽也沒有說,輕輕地碰了一下洛言舉起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洛言亦是如此,隻是仰頭喝幹了酒杯的酒時,率性地甩了下頭,眼角滴落的淚珠瞬間被甩落在地。


    “在我們出去旅行之前,我想請你和洛雨來我們家吃頓飯,怎樣,賞光吧,馬總?”洛言微笑著看馬俊,歪著頭。


    “為什麽要在旅行之前?等你病好了,出院了,我們再好好的慶祝一下,那樣不是更好嗎?”馬俊聽洛言這麽一說,心裏總覺得有些別扭,怪怪的。


    “我就是想大家在一起聚聚,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聊聊天了,大家一起吃頓飯,不是很好嗎?上次我們結婚的時候也忙得沒顧得上跟你好好說說話,這不是正好找個由頭嗎。”洛言心裏一緊,神經不由地繃緊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多想了,我還以為你有別的什麽原因呢。”馬俊釋然一笑。


    “我能有什麽,不過是想多跟你們聚聚罷了,以後怕是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洛言頓了一下,隨即補了一句。“大家都各有各的事在忙,哪裏就能說有時間就能馬上就有時間啊。”


    馬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著洛言欲言又止。


    “不然,我現在就給洛雨打電話,怎麽樣?”洛言來了興致,“他們不知道在幹嘛,你來之前有聯係過嗎?”


    “洛言,你沒事吧?”馬俊擔憂地看著洛言。


    洛言一愣,笑了。“我能有什麽事,你怎麽了,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沒什麽,你該累了,我送你迴去。”馬俊猶豫了一下,他還是不願意讓岺封知道他跟洛言走得太近。男人的心思總歸是男人要明白些。


    “不為難?”洛言當然明白馬俊在猶豫什麽,上次讓洛雨送她迴去,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為難?”馬俊淡淡地笑著,“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力吧?”


    洛言點頭,不再說什麽。


    快到公寓的時候,洛言讓馬俊在路邊停了車。


    “怎麽了?”馬俊以為洛言是需要買什麽迴去。


    “就到這裏吧,我自己走迴去就行了,幾步路,你還得停車什麽的,麻煩。”洛言其實是不想讓馬俊為難,她知道馬俊其實並不願意跟岺封碰麵。


    現在這種情形,碰麵了又能說什麽?!


    “你都說了幾步路了,我送你到家門口吧。就這麽舍不得請我喝杯咖啡!”馬俊沒有迴避,直接說重點。“還是你覺得岺封不是很願意見到我送你迴家?”


    “馬俊!”洛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這麽說我很難過。”


    “對不起!”馬俊扭頭不看洛言。


    洛言打開了車門,卻沒有下車。“我隻是想等到旅行結束以後再跟岺封攤牌,並沒有別的意思。”


    馬俊心裏一痛,仿佛有根刺卡在喉嚨,說不出話來。


    “馬俊!”洛言扭頭看馬俊。


    馬俊卻不看洛言,“趕緊迴去吧,他在等你。”


    “對不起!”洛言誠心道歉,她能感受得到馬俊心裏的酸澀,她又怎麽能說走就走呢,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等你迴來,我們再好好聊。玩得開心點!”馬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伸出手想要去握洛言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洛言俯身上前輕輕抱了一下馬俊,就那麽一下,就鬆開了雙手。什麽話也就沒有,洛言下車,頭也不迴地往前走去。


    馬俊懊惱,重重地一拳打在方向盤上,長長的喇叭聲響得刺耳。


    洛言身子一僵,仍舊繼續往前走,沒有迴頭。


    車裏的馬俊卻是一迭聲的‘該死!’


    岺封冷冷地站在遠處,看著洛言落寞地一個人走在迴家的路上,再看向遠處的眸底已然投射出岺厲的光。


    洛言迴到家裏,很意外,岺封不在家。


    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洛言正準備給岺封打電話,沒想到門這時開了,岺封迴來了。


    “咦,你迴來了,怎麽這麽晚?”洛言放下了電話,起身,往岺封那邊走去。


    “你怎麽穿成這樣,出去了?”岺封沒有迴答洛言的問題,反而疑惑地看著洛言。


    洛言心裏一緊,後悔剛才隻顧著想心事,沒來得及換衣服,搞得現在又多出一個問題來。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剛才下去買了點東西,吃飯了嗎?”


    “吃過了。”岺封淡淡地迴應一句,便徑直去了書房。


    洛言一愣,不知道哪裏出了錯,想想,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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