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洛言無奈地叫了一聲,再看看岺封。


    岺封給了洛言一個無聲的安慰,“伯母,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我們家唯一的兒子,所以我也不能在這裏跟你保證我以後不管我家裏的生意,畢竟我爸媽都老了,他們都希望老有所依,老有所靠,這種依靠並不是單純指金錢,更多更重要的是親情。你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相信他們最終會明白,我不是一個無能的人,我不需要靠別人的幫助才能把我們岺氏發展得更好更大!同時我也會讓他們明白,我跟洛言的確是真心相愛的,沒有任何困擾能把我們分開!”


    “阿風!”洛言聽了都哭了,“媽,你就答應我們吧!我們會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相處,不會讓媽擔心的!”


    “洛言,你怎麽,你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夏媽媽見女兒也跟著岺封一起反過來勸自己改變心意,不禁有些氣惱。


    歎了一口氣,夏媽媽看著岺封和洛言四目相對的眼神,突然怔了一下,“你們怎麽就不明白呢,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這萬一要有一天。”


    “伯母,不會有萬一的,除非,除非是洛言覺得我們在一起不合適了,主動提出來分手!”岺封不等夏媽媽的話說完便接過了話茬兒。


    洛言無聲地搖頭,用渴求的眼神看著母親,“媽,媽!”


    “哎,你這麽大了,媽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說了做了,你自己拿主意吧!”夏媽媽看著女兒,又看著岺封,“我聽洛言說,你打算讓她出國?”


    “對,是打算讓洛言和伯母一起出國,洛言也可以學點東西,伯母在她身邊,這樣她也就不用時時刻刻擔心伯母身邊沒人照顧了。”岺封微笑,他知道夏媽媽問這話,就表明事情有了轉機。


    “你送洛言出國學習我不反對,她年齡不大,現在正是學習的時候。你們就不必考慮我了,我老了,走不動了,哪兒也不想去!”夏媽媽堅定的表情讓洛言看著心裏難受。


    “媽,你別這麽說!”


    “哎,算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累了,心裏亂得很,我說的話你們冷靜下來再考慮一下。如果你們還是決定在一起,我再反對也沒有用。我隻希望岺先生能盡量不要讓洛言受到傷害,畢竟她也是人生父母養,除了家庭條件差點,沒有哪點比別的女孩兒差!”夏媽媽起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洛言,你送岺先生迴去吧。他受了傷,需要人照顧!”


    “媽!”洛言站著,看著母親的背影心裏很難過。


    “伯母!”岺封也很難受,他沒有想到母親的做法給夏媽媽造成了這麽大的傷害。


    看著洛言這麽難過,岺封也心疼,可他知道現在做什麽都沒有用,隻得決定先走一步。“洛言,你留在家裏照顧伯母吧,我先迴去。我們通電話!”


    “可是,你的傷。”洛言點點頭,可她又擔心岺封的傷。


    “不用擔心,我迴家住就是了。”岺封笑了,輕輕的抱住了洛言,在洛言的耳邊說著,“相信我!記住我跟你說的話,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等你迴家!”


    岺封輕輕地吻了一下洛言的臉頰,“在家裏好好跟伯母說說話,安慰一下伯母,好嗎?替我跟伯母說聲對不起!聽話!我走了!”


    “阿風,照顧好自己!”洛言用力地擁抱著岺封,舍不得鬆開手。


    “知道,你也是!”岺封捧著洛言的臉龐,微笑,轉身離開。


    “阿風!”洛言再叫了一聲。


    岺封沒有轉身,隻是舉起手,揮了揮,他怕自己再也忍不住把洛言一起帶走,“明天給你打電話!”


    夏媽媽看著洛言魂不守舍的樣子,知道事情已經再無轉機。


    “洛言,你真的放不下岺封嗎?”


    “媽,我們不要談岺封,好不好?我的心裏亂!”洛言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麵,她不想再惹母親不高興,不想再出什麽麻煩。她在下意識地躲閃著,不想跟母親談論這個話題。


    夏媽媽欲言又止,看著女兒這麽痛苦,她有些不忍心。


    “媽,兩個人在一起,簡簡單單的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考慮那麽多外界因素啊?我跟岺封好並不是因為他有多有錢,你相信嗎?”洛言都快哭了,她最愛的兩個人現在卻因為意見不一致鬧得這麽不開心,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媽當然知道你什麽樣的人,可人家家裏人不這麽想啊,有錢人家的兒媳婦不是那麽好當的。這些都是次要的,媽最擔心的就是岺封,他到底能像現在這樣愛你多久?”夏媽媽輕撫著女兒的頭發,看著女兒難過她的心裏也不好受。


    “媽!以後的事誰能知道啊,我跟阿風現在過得很好,我們以前從來沒有因為這樣的事生過氣,更別說吵架,為什麽現在一定要理會這些事啊。難道就因為他媽說的那些話嗎?阿風說了,我們沒有必要去理會,等以後出了國就沒有人再打擾我們的生活了。媽,你跟我一起出國好不好?把洛雨也帶去留學,我們一家人在國外重新開始,好不好?”洛言任性地靠在母親懷裏,這一刻她的心真的亂了方寸,一點主意也沒有。


    她隻是想著離岺家的人遠遠的,隻有這樣,她們家還有她和岺封之間才不會被打擾!


    “洛言,你這樣無疑是給岺家人更多的借口,讓她們覺得我們就是在利用岺封對你的感情!岺封送你出國去學東西,我不反對,因為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如果再帶上我,還有洛雨,這性質就不一樣!你明白嗎?我和洛雨在這裏會生活得很好,如果你真的決定了要出國,不用擔心我們!”夏媽媽輕歎一口氣。


    “媽知道,岺封對你也是有感情的,隻是他們家那樣的家世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高攀得起的,媽現在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們好!你以後早晚有一天會明白的!”


    “媽!我不希望你跟阿風之間鬧得不愉快,那不是我想要的!媽!”洛言依偎在母親的懷裏,輕輕地啜泣。


    “不要再哭了,乖!你們都需要時間冷靜地想想!”夏媽媽猶豫了,“可是現在岺封受傷了,你還是去看看他吧。他現在需要你的照顧,這件事你們可以商量一下!”


    “媽,阿風讓我留下來陪你說說話,他說你現在心裏一定很難過。”洛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


    “我沒事,需要時間冷靜的是你們倆。你去吧,他現在受了傷,不管怎麽樣,先把傷養好了,你們再好好的商量一下。不管是分也好,合也好,你們都認真地考慮一下我說過的話。去吧!”夏媽媽輕輕地拍拍女兒的肩膀,眼裏隱隱閃著淚光。


    “你也長大了,媽老了,還能管你多久呢?很多事你都應該學著自己拿主意了,畢竟是你自己生活,媽又能摻和多久呢!你說是吧?”


    “媽!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洛言聽母親這麽說,心裏更加難過。


    “媽跟你說了這麽多,不是為了聽你說對不起!隻要你能過得幸福,媽怎麽樣都無所謂,你隻要明白媽是為了你好,為你著想就行了!”夏媽媽看著女兒,“你都已經這麽大了,媽相信你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嗯?”


    “嗯。”洛言重重地點頭。


    x


    洛言心情沉重地迴到家裏,沒有看到岺封。


    她有些擔心岺封的傷,便給岺封打電話。


    岺太太在家裏正在碎碎念,看見岺封在跟洛言通電話,瞬間便把所有的怨氣都轉移到了洛言的身上,不等岺封掛掉電話岺太太就大聲地說了一句,“沒見過這麽不知趣的女人!”


    岺封自從迴到了家裏一直在隱忍著,他試圖在尋找一個更好的辦法去跟母親溝通。可是還沒等他開口,洛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擔心他的傷。


    岺太太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讓岺封聽了不禁更加生氣,掛掉了電話他才跟母親說話。“媽,你能不能不這樣說話?”


    “我哪樣了?你這孩子,出去旅行,把自己傷成這樣才迴來。不解釋也就算了,迴到了家裏還在跟那個夏洛言通電話,你們就真的那麽難舍難分嗎?”岺太太理直氣壯地數落著兒子,她絲毫不覺得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


    “是啊,我傷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到人家家裏去鬧的?!我一直都沒說出來,你倒好,鬧完了裝沒事兒人一樣,還在這裏說洛言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媽,你能不能不這樣!”岺封一下子完全失去了理性,對洛言,對夏媽媽的愧疚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看著母親這麽不留情麵地數落著洛言他的心裏很不好受。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岺太太麵色一變,心虛地轉身,走向沙發。


    正要下樓的岺鐸趕緊說話,“你們倆能不能一人少說一句?你也是,阿風都傷成這樣了,也不說好好的張羅著給他燉點湯,在這裏說什麽呀!”


    岺太太沒好氣了進了廚房。


    岺封見父親這麽一說,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了,起身就要走,被父親給叫住了。


    “你才剛迴來,這是要去哪裏?”


    “我走,在這裏還不是淨惹你們生氣!不過,我今天表個態,我和洛言的事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插手!我更不需要跟別的任何一個女人結婚,特別是龍韻兒!我勸你們別再白費心機,到時鬧到龍家不開心的地步,我可收拾不了!你們自己掂量著辦吧!”岺封這些話是特意說給母親聽的,卻是對著父親說的。


    岺鐸默默地看著兒子離去,也沒有阻攔。


    從廚房出來的岺太太沒看見兒子,不禁有些生氣,“他就這麽走了?你怎麽不攔著他啊!”


    “你還想鬧到什麽地步!”岺鐸突然大吼一聲,岺太太一怔半天沒緩過來。


    岺封和洛言準時出現,讓他們沒有想到的卻是岺鐸來得更早,似乎已經坐了有一會兒了。


    “爸,等了很久了?”岺封先跟父親打了個招唿。


    “伯父!”洛言微笑。


    “嗯,是我早到了,坐吧。”岺鐸衝著洛言點點頭。


    “爸,先點吃的吧,我都餓扁了。”岺封明白父親找自己和洛言出來吃飯的用意,但他卻不想這麽快就談到這個話題。


    “好,洛言喜歡吃什麽你應該知道,點吧。”岺鐸慈愛的笑容讓洛言覺得很舒服,她喜歡岺鐸親切地叫她洛言。


    “點伯父喜歡吃的吧。”洛言小聲地在岺封的耳邊說了一句,岺封笑了。


    “爸,你聽見了嗎?洛言讓我點你喜歡吃的菜呢。”


    “聽見了,比起在外麵吃飯,我倒喜歡吃家常菜,那種家的感覺很濃厚,我喜歡那種感覺。”岺鐸微笑著點點頭,看著岺封跟洛言這麽默契,他的心情也不由地高興了幾分。


    “下次我們請伯父迴家吃吧,我來做!”洛言興奮地說了一句,隨即便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欠妥當。


    岺封也叫了一聲,“洛言!”


    “不好意思,我。”洛言紅了臉,不好意思解釋了。


    “這有什麽,你們如果是真心請我去,我就去!”岺鐸倒是爽快地答應了。


    “爸!”岺封意外地看著父親。


    “不要這樣看著我,你媽的態度隻能代表她自己,而且我相信她最終會明白你們的心意的。你們不會因為你媽的原因不歡迎我去你們那裏吃飯吧?洛言?”岺鐸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洛言說的。


    洛言的頭更低了,岺封忍不住說了一句。“爸,洛言都臉紅了,不好意思了。”


    “是嗎?”岺鐸樂得嗬嗬直笑。


    “爸,今天找我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吧?”岺封不想當著洛言的麵說母親什麽不是,但也不想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對啊,你的傷怎麽樣了?你媽其實也很關心你,我出來之前還在叮囑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呢,她不知道我跟你們約好了。”岺鐸關切地看著岺封。


    “已經好了,你們不用擔心,一點小傷。”岺封不願多說。


    “別這樣,伯母也是關心你啊。”洛言看著岺鐸的神情有些尷尬便忍不住輕聲提醒岺封。


    “菜來了,動筷子吧。”岺封給父親挾了菜,歉意地笑笑。


    洛言去洗手間的時候,岺鐸這才看著兒子認真地問了一句,“你媽病了,你真的不打算迴家去看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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