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是他的親生女兒，這有什麽該與不該嗎！
他不懂，為什麽妻子就不能客觀一點，冷靜一點，平和一點地對待這件事，更何況是妻子錯在先，他都已經不計較了，為什麽妻子還要一再地挑洛言的錯處！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跟妻子解釋什麽，說明什麽，看著洛言一直背對著他，他隻感到心痛和深深的愧疚……
他明白在洛言的心裏，他是怎樣一個不稱職的父親，甚至談不上是父親！她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他也不敢奢求！
隻是，她今天能來看他，哪怕是一言不發地背對著他，他也心滿意足了……
唯有龍太太，肺都快要氣炸了，卻又不敢多說什麽，恨恨地暗自咬牙。
迴到家裏，岺封沒有跟洛言提起任何關於醫院裏的事，包括去看龍文的事。
洛言亦沉默了。
倒是洛雨，聽到風聲，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姐，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洛雨知道岺封正在廚房給洛言燉湯，正好問洛言。
“什麽怎麽迴事？你氣喘籲籲地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洛言靠在沙發上，懶懶地看著洛雨。“吃飽了撐的。”
“你在說我嗎，夏洛言？！”洛雨原本剛坐在沙發上，聽到洛言這話，一下子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站直了叉著腰，瞪著洛言。
“沒事，跑來這裏多什麽嘴啊！問吧，想問什麽趕緊，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洛言才不理會洛雨這招呢，從小到大，洛雨什麽脾氣她最清楚。
“你怎麽突然跑去龍文那裏了？對了，你先告訴我，你怎麽會跟龍文在同一個地方出現，是你們約好了要見麵的對不對？”洛言住在醫院的時候，洛雨都來不及問問洛言到底是怎麽迴事。洛言迴家，他事先也不知道。
“我是約了他，準備跟他把事情說清楚，不能這麽稀裏糊塗地被龍韻兒母女倆利用了。”洛言伸出手，看自己的指甲，最近心情不好，都沒有心思好好的修整一下指甲。
洛雨的嘴張得大大的，一臉的驚訝，說不出話來，直愣愣地瞪著洛言。
“我都還沒有進咖啡廳，過馬路的時候就被車給撞上了，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就這樣……”洛言說完了，這才抬起頭看洛雨。
“然後呢？”洛雨問。
“後麵的你都知道了。”洛言雙手一攤。
“我是問你，怎麽會想到要去跟那些人見麵，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岺封提醒你的？”洛雨始終不太相信這是洛言主動提出的。
“不管是誰先說的，事實就是他的確救了我兩次，上一次我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都不說，可是這一次我不能！”洛言輕歎一聲，“雖然我去了，可我一個字都沒有說，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待一會兒就走了。就這樣，我能說的就這些了，再沒有了。”
洛言搖頭，隻要一想到她去見龍文的事，胃就開始抽痛。
“姐，這不是像你的風格。”洛雨疑惑，“我隻能說是岺封把你給改變了，我知道，他救了你，還是兩次……”
洛雨頓了一下，重新坐迴了沙發，淡淡地笑了。“我以為你是不會理會這些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洛言知道洛雨說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有些想不通她為什麽會去看龍文，是不是跟龍文的關係有所改善。
這是他們姐弟倆這些年來所麵對的共同的問題，洛雨這麽激動地跑來興師問罪，她是理解他的感受的。隻是……
“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場，我隻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來得太突然，我還是有些不相信這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洛雨疑惑的看著洛言，他希望得到洛言一個否定的答案。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你們就不該讓他救我，不就省了今天你的煩惱了嗎！”洛言自己心裏也煩著呢，沒想到洛雨還是這麽沒完沒了地說龍文，她聽了心裏更是沉不住氣，索性賭氣頂了一句。
洛雨驚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迴去吧。”洛言往臥室走去，她不想再跟洛雨多說什麽，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雖然她知道剛才說的話傷了洛雨，對洛雨也不公平。但她真的沒有力氣解釋什麽。
洛雨定定地盯著臥室門看了好一會兒，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岺封端著湯從廚房出來，正好碰見。“哎，你這走了？吃了飯再走啊。”
“不了，你們家這地兒是佛地，我這俗人來不得！”洛雨心裏鬱悶，正愁氣沒處發，岺封這麽一問，他沒好氣地迴了一句。
岺封愣住了，這是什麽話啊，看洛雨的樣子氣得不輕，準是跟洛言又有什麽談不攏了，也就沒再接這話茬兒。
進了臥室，洛言就問了一句。“走了？”
“嗯。你們吵架了？”岺封輕聲問，這火藥味兒十足，他不敢輕易亂說話。
“沒有。”洛言的聲音悶悶的。
“來喝點湯，我剛燉好的。”岺封把湯給端了過去。
“我不想喝，累了，想睡會兒。”洛言沒迴頭，心裏正煩著，也不想喝什麽湯。
岺封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忍住了。
他知道，現在就算是有上百種理由想跟洛言談談，洛言也未必有這個心情搭理他。但他們真的是該好好的談談了，洛言的感受他可能理解，但不能這麽繼續下去，對事對人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洛言，我們談談？”岺封看洛言心情似乎不錯，臉上也泛起淡淡的微笑，便試探著問了一句。
“好啊，難得今天這麽好心情，天氣不錯，你也難得有空陪我出來走走。可是，你想跟我談什麽，有事？”洛言抬頭看一眼藍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這才看著岺封笑了。
“那天你跟洛雨吵架了？”岺封頓了一下，開口問。
“沒有，隻是我說了幾句氣話，把他給氣著了。”洛言淡淡地答道，臉上的笑容卻漸漸隱去。“怎麽，他跟你打電話抱怨了？”
“打電話倒好，這幾天一直沒有他的動靜，要換了平常，他哪裏沉得住氣這麽久？那天他走的時候臉色難看，我也不好多問。畢竟你們姐弟倆這麽多年，彼此什麽脾氣心裏都應該有數，我要是橫在中間插嘴多問，豈不是更亂了？本來沒事兒都變成有事兒了。”岺封說的時候注意著洛言的臉部表情變化，淡淡的，慢慢的，說著。
“後來，我端湯進臥室給你，你也不高興，不理我。我就更不敢多問了。”
“對不起，那不是衝你。”洛言輕歎，看著遠處。
“我不是要聽你這個。這兩天洛雨也不過來了，你的情緒也一直很低落，我就猜想著你們說不定是真的吵架了，這最近事情這麽多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岺封聰明，明知道多半是因為龍文，卻也不點破，一切看洛言的心情，看洛言想不想說出來。
“你也別怪我多嘴，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我們朝夕相處，你心裏開不開心我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能看著你不開心卻裝作不知道嗎！隻是，如果你不想說，就當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也不會再問。嗯？”
岺封把洛言輕攬在懷裏，“隻要你開心，我怎樣都無所謂，無所謂……”
一旁的洛言聽著，早已紅了眼眶，哽咽。“對不起，阿風……”
“傻瓜，我說了，不是想要聽這個才跟你說這些話。我是看你不開心！”岺封搖頭，笑了。
“這幾天我心裏也很煩，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麽，我知道我也該去看他，可是我這心裏就是堵得慌，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明知道是他救了我，我不能裝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一想到他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的樣子我這心裏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是恨他的，我跟他沒有關係的，可偏偏是他，三番兩次地救我，我心裏真的覺得不舒服，我很煩，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甚至覺得當初我就不應該接受他的幹細胞，現在我也不會這麽煩了！”
洛言不停地擺著手，煩躁地搖頭。
岺封一聽，來氣了，拉住了洛言的手，捧著洛言的臉，認真嚴肅地低聲喝斥一句。
“不準說這樣的話！我不許你再有這樣的想法！我理解你的感受和心情，但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救你，我都不知道現在我是什麽樣子，我們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又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裏這麽坦誠地聊天，交心！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岺封用額頭抵住了洛言的額頭，“我們說過的，過去的事情順其自然，不需要太牽強。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在意，沒有人逼你怎樣做，你自己覺得怎麽舒服就怎麽做。還有，不需要理會龍太太和龍韻兒，你自己也知道她們是為了錢才會這麽神經質，你又何必中了她們母女倆的計？龍家的財產要怎麽分配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不去參與，這樣不就行了嗎！我們開開心心地過自己的日子，讓她們羨慕都來不及，這樣豈不比現在這樣更好？！嗯？”
洛言感動地點頭，熱淚盈眶。“阿風……可是，洛雨他，好象真的生我的氣了……”
其實她也後悔那天對洛雨太冷淡了，傷了洛雨的心。洛雨也沒有錯，站在他的立場，他也是擔心洛言才會問那些話。如果說他要是不願意跟龍文有任何沾染，當初也為了洛言放棄了這樣的立場，現在又怎麽還會為了同樣的原因而怪洛言多事呢。
隻是，一個著急著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一個呢，又心情煩躁，說話難免碰在一起，大家的麵子上都下不來。洛雨也就被氣走了！
“不要擔心，他那邊隻要你不是真的生他的氣，就很容易搞定的。這件事交給我好了，男人之間好說話。不過，老婆，以後你可得對洛雨好點，他現在好歹也結婚了，不再是你以前那個小男孩兒學生弟弟了，特別是在郝英和我麵前，你得給他留足了麵子。他可是你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了，嗯？”岺封輕輕的摩挲著洛言的頭發。
“他是你的親弟弟，他對你的關心都是真心實意的……做姐弟有今生沒來世的，人生能活多少年……”岺封突然想到洛言生病時候的事，心裏酸痛，話沒說完。
洛言緊緊地靠在岺封的懷裏，早已經淚流滿麵……
“怎樣，我不給你打電話，你還真不去我家了？”岺封看見洛雨進了酒吧，便舉起手笑著打招唿。
洛雨示意侍應給他啤酒，這才轉頭看岺封。“找我不隻是為了喝酒吧？我姐不知道你找我，我沒有說錯吧？”
“有些事何必弄得這麽清楚，真要這樣，這人還不得有一大半兒是被活活氣死！”岺封笑笑，伸手輕拍洛雨的肩膀。
“我姐怎麽樣，我沒去招她，她就在家欺負你，把氣都撒在你頭上了？受不了？”洛雨知道岺封打電話給他一準兒是因為洛言的事，卻不知道岺封到底是什麽意思。
“其實，你姐她，那天不是衝你……”岺封頓了一下，“她也被嚇著了，有些事她比我們還難。”
“這話是什麽意思？比我們還難？”洛雨略一思忖，“你是說我姐有些事比我們還難？難？……”
“她其實並不願意去見伯父，比我們任何人都不願意去。前後兩次卻又都是伯父救了她，她心裏也不好受，這一段時間一直提不起勁來做任何事，跟我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常常一個人愣在那裏，她一直很自責事情弄成現在這樣子。可是她也有她的麵子，知道上次的話傷了你，又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解釋什麽。所以啊，我說，你們姐弟倆為了這樣的事鬧成這樣，值嗎！”岺封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酒，慢慢地說道。
“什麽時候你改口叫人家‘伯父’了，看樣子你們很熟了，真是好啊！”洛雨的心裏一酸，話裏酸味兒十足。
“你是羨慕呢，還是氣憤？”岺封笑了，又舉手示意侍應給自己拿酒。
“都不是。我問你，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我姐親口對你說的？”洛雨嚴肅地看岺封，他就是想要一個確切肯定的答案。
“都有。”岺封大方承認，他認為沒有必要遮掩。
洛雨訝異。
他不懂，為什麽妻子就不能客觀一點，冷靜一點，平和一點地對待這件事，更何況是妻子錯在先，他都已經不計較了，為什麽妻子還要一再地挑洛言的錯處！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跟妻子解釋什麽，說明什麽，看著洛言一直背對著他，他隻感到心痛和深深的愧疚……
他明白在洛言的心裏，他是怎樣一個不稱職的父親，甚至談不上是父親！她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他也不敢奢求！
隻是，她今天能來看他，哪怕是一言不發地背對著他，他也心滿意足了……
唯有龍太太，肺都快要氣炸了，卻又不敢多說什麽，恨恨地暗自咬牙。
迴到家裏，岺封沒有跟洛言提起任何關於醫院裏的事，包括去看龍文的事。
洛言亦沉默了。
倒是洛雨，聽到風聲，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姐，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洛雨知道岺封正在廚房給洛言燉湯，正好問洛言。
“什麽怎麽迴事？你氣喘籲籲地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洛言靠在沙發上，懶懶地看著洛雨。“吃飽了撐的。”
“你在說我嗎，夏洛言？！”洛雨原本剛坐在沙發上，聽到洛言這話，一下子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站直了叉著腰，瞪著洛言。
“沒事，跑來這裏多什麽嘴啊！問吧，想問什麽趕緊，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洛言才不理會洛雨這招呢，從小到大，洛雨什麽脾氣她最清楚。
“你怎麽突然跑去龍文那裏了？對了，你先告訴我，你怎麽會跟龍文在同一個地方出現，是你們約好了要見麵的對不對？”洛言住在醫院的時候，洛雨都來不及問問洛言到底是怎麽迴事。洛言迴家，他事先也不知道。
“我是約了他，準備跟他把事情說清楚，不能這麽稀裏糊塗地被龍韻兒母女倆利用了。”洛言伸出手，看自己的指甲，最近心情不好，都沒有心思好好的修整一下指甲。
洛雨的嘴張得大大的，一臉的驚訝，說不出話來，直愣愣地瞪著洛言。
“我都還沒有進咖啡廳，過馬路的時候就被車給撞上了，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就這樣……”洛言說完了，這才抬起頭看洛雨。
“然後呢？”洛雨問。
“後麵的你都知道了。”洛言雙手一攤。
“我是問你，怎麽會想到要去跟那些人見麵，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岺封提醒你的？”洛雨始終不太相信這是洛言主動提出的。
“不管是誰先說的，事實就是他的確救了我兩次，上一次我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都不說，可是這一次我不能！”洛言輕歎一聲，“雖然我去了，可我一個字都沒有說，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待一會兒就走了。就這樣，我能說的就這些了，再沒有了。”
洛言搖頭，隻要一想到她去見龍文的事，胃就開始抽痛。
“姐，這不是像你的風格。”洛雨疑惑，“我隻能說是岺封把你給改變了，我知道，他救了你，還是兩次……”
洛雨頓了一下，重新坐迴了沙發，淡淡地笑了。“我以為你是不會理會這些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洛言知道洛雨說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有些想不通她為什麽會去看龍文，是不是跟龍文的關係有所改善。
這是他們姐弟倆這些年來所麵對的共同的問題，洛雨這麽激動地跑來興師問罪，她是理解他的感受的。隻是……
“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場，我隻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來得太突然，我還是有些不相信這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洛雨疑惑的看著洛言，他希望得到洛言一個否定的答案。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你們就不該讓他救我，不就省了今天你的煩惱了嗎！”洛言自己心裏也煩著呢，沒想到洛雨還是這麽沒完沒了地說龍文，她聽了心裏更是沉不住氣，索性賭氣頂了一句。
洛雨驚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迴去吧。”洛言往臥室走去，她不想再跟洛雨多說什麽，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雖然她知道剛才說的話傷了洛雨，對洛雨也不公平。但她真的沒有力氣解釋什麽。
洛雨定定地盯著臥室門看了好一會兒，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岺封端著湯從廚房出來，正好碰見。“哎，你這走了？吃了飯再走啊。”
“不了，你們家這地兒是佛地，我這俗人來不得！”洛雨心裏鬱悶，正愁氣沒處發，岺封這麽一問，他沒好氣地迴了一句。
岺封愣住了，這是什麽話啊，看洛雨的樣子氣得不輕，準是跟洛言又有什麽談不攏了，也就沒再接這話茬兒。
進了臥室，洛言就問了一句。“走了？”
“嗯。你們吵架了？”岺封輕聲問，這火藥味兒十足，他不敢輕易亂說話。
“沒有。”洛言的聲音悶悶的。
“來喝點湯，我剛燉好的。”岺封把湯給端了過去。
“我不想喝，累了，想睡會兒。”洛言沒迴頭，心裏正煩著，也不想喝什麽湯。
岺封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忍住了。
他知道，現在就算是有上百種理由想跟洛言談談，洛言也未必有這個心情搭理他。但他們真的是該好好的談談了，洛言的感受他可能理解，但不能這麽繼續下去，對事對人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洛言，我們談談？”岺封看洛言心情似乎不錯，臉上也泛起淡淡的微笑，便試探著問了一句。
“好啊，難得今天這麽好心情，天氣不錯，你也難得有空陪我出來走走。可是，你想跟我談什麽，有事？”洛言抬頭看一眼藍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這才看著岺封笑了。
“那天你跟洛雨吵架了？”岺封頓了一下，開口問。
“沒有，隻是我說了幾句氣話，把他給氣著了。”洛言淡淡地答道，臉上的笑容卻漸漸隱去。“怎麽，他跟你打電話抱怨了？”
“打電話倒好，這幾天一直沒有他的動靜，要換了平常，他哪裏沉得住氣這麽久？那天他走的時候臉色難看，我也不好多問。畢竟你們姐弟倆這麽多年，彼此什麽脾氣心裏都應該有數，我要是橫在中間插嘴多問，豈不是更亂了？本來沒事兒都變成有事兒了。”岺封說的時候注意著洛言的臉部表情變化，淡淡的，慢慢的，說著。
“後來，我端湯進臥室給你，你也不高興，不理我。我就更不敢多問了。”
“對不起，那不是衝你。”洛言輕歎，看著遠處。
“我不是要聽你這個。這兩天洛雨也不過來了，你的情緒也一直很低落，我就猜想著你們說不定是真的吵架了，這最近事情這麽多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岺封聰明，明知道多半是因為龍文，卻也不點破，一切看洛言的心情，看洛言想不想說出來。
“你也別怪我多嘴，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我們朝夕相處，你心裏開不開心我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能看著你不開心卻裝作不知道嗎！隻是，如果你不想說，就當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也不會再問。嗯？”
岺封把洛言輕攬在懷裏，“隻要你開心，我怎樣都無所謂，無所謂……”
一旁的洛言聽著，早已紅了眼眶，哽咽。“對不起，阿風……”
“傻瓜，我說了，不是想要聽這個才跟你說這些話。我是看你不開心！”岺封搖頭，笑了。
“這幾天我心裏也很煩，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麽，我知道我也該去看他，可是我這心裏就是堵得慌，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明知道是他救了我，我不能裝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一想到他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的樣子我這心裏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是恨他的，我跟他沒有關係的，可偏偏是他，三番兩次地救我，我心裏真的覺得不舒服，我很煩，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甚至覺得當初我就不應該接受他的幹細胞，現在我也不會這麽煩了！”
洛言不停地擺著手，煩躁地搖頭。
岺封一聽，來氣了，拉住了洛言的手，捧著洛言的臉，認真嚴肅地低聲喝斥一句。
“不準說這樣的話！我不許你再有這樣的想法！我理解你的感受和心情，但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救你，我都不知道現在我是什麽樣子，我們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又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裏這麽坦誠地聊天，交心！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岺封用額頭抵住了洛言的額頭，“我們說過的，過去的事情順其自然，不需要太牽強。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在意，沒有人逼你怎樣做，你自己覺得怎麽舒服就怎麽做。還有，不需要理會龍太太和龍韻兒，你自己也知道她們是為了錢才會這麽神經質，你又何必中了她們母女倆的計？龍家的財產要怎麽分配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不去參與，這樣不就行了嗎！我們開開心心地過自己的日子，讓她們羨慕都來不及，這樣豈不比現在這樣更好？！嗯？”
洛言感動地點頭，熱淚盈眶。“阿風……可是，洛雨他，好象真的生我的氣了……”
其實她也後悔那天對洛雨太冷淡了，傷了洛雨的心。洛雨也沒有錯，站在他的立場，他也是擔心洛言才會問那些話。如果說他要是不願意跟龍文有任何沾染，當初也為了洛言放棄了這樣的立場，現在又怎麽還會為了同樣的原因而怪洛言多事呢。
隻是，一個著急著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一個呢，又心情煩躁，說話難免碰在一起，大家的麵子上都下不來。洛雨也就被氣走了！
“不要擔心，他那邊隻要你不是真的生他的氣，就很容易搞定的。這件事交給我好了，男人之間好說話。不過，老婆，以後你可得對洛雨好點，他現在好歹也結婚了，不再是你以前那個小男孩兒學生弟弟了，特別是在郝英和我麵前，你得給他留足了麵子。他可是你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了，嗯？”岺封輕輕的摩挲著洛言的頭發。
“他是你的親弟弟，他對你的關心都是真心實意的……做姐弟有今生沒來世的，人生能活多少年……”岺封突然想到洛言生病時候的事，心裏酸痛，話沒說完。
洛言緊緊地靠在岺封的懷裏，早已經淚流滿麵……
“怎樣，我不給你打電話，你還真不去我家了？”岺封看見洛雨進了酒吧，便舉起手笑著打招唿。
洛雨示意侍應給他啤酒，這才轉頭看岺封。“找我不隻是為了喝酒吧？我姐不知道你找我，我沒有說錯吧？”
“有些事何必弄得這麽清楚，真要這樣，這人還不得有一大半兒是被活活氣死！”岺封笑笑，伸手輕拍洛雨的肩膀。
“我姐怎麽樣，我沒去招她，她就在家欺負你，把氣都撒在你頭上了？受不了？”洛雨知道岺封打電話給他一準兒是因為洛言的事，卻不知道岺封到底是什麽意思。
“其實，你姐她，那天不是衝你……”岺封頓了一下，“她也被嚇著了，有些事她比我們還難。”
“這話是什麽意思？比我們還難？”洛雨略一思忖，“你是說我姐有些事比我們還難？難？……”
“她其實並不願意去見伯父，比我們任何人都不願意去。前後兩次卻又都是伯父救了她，她心裏也不好受，這一段時間一直提不起勁來做任何事，跟我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常常一個人愣在那裏，她一直很自責事情弄成現在這樣子。可是她也有她的麵子，知道上次的話傷了你，又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解釋什麽。所以啊，我說，你們姐弟倆為了這樣的事鬧成這樣，值嗎！”岺封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酒，慢慢地說道。
“什麽時候你改口叫人家‘伯父’了，看樣子你們很熟了，真是好啊！”洛雨的心裏一酸，話裏酸味兒十足。
“你是羨慕呢，還是氣憤？”岺封笑了，又舉手示意侍應給自己拿酒。
“都不是。我問你，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我姐親口對你說的？”洛雨嚴肅地看岺封，他就是想要一個確切肯定的答案。
“都有。”岺封大方承認，他認為沒有必要遮掩。
洛雨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