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也恨,也氣,可他能怎麽樣!


    活著的還得活著,還得要麵對必須要麵對的問題!


    他所要做的就是要給洛言和洛雨姐弟倆一個正常的生活,一個真正屬於他們姐弟倆所該擁有的生活!


    這是他欠他們的,他必須得這麽做!


    這些天他也一直在想這件事,在考慮著該怎麽做,才算是順理成章!


    “不,老公,不是這樣的。那些錢我也不是有意要拿的,隻是,她當時就不收下那筆錢,又不肯把孩子給我,我隻是想事情早點結束,就抱迴來了別人的孩子,當時我並沒有想那麽多。隻是不想你再跟她有多的接觸機會,就想著事情能早點結束,就這些。真的,老公,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龍太太的情緒有些激動了,想著這些年來自己的處境她也覺得委屈,眼淚也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流了。


    “老公,你相信我,就算當初我抱迴的是她的孩子,我也會像撫養韻兒一樣的用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韻兒現在不是被我們教育得很好嗎,她跟我們親生的孩子又有什麽區別呢。你不是一直也很疼愛韻兒嗎,不是也不希望韻兒知道這些事,影響了她跟我們之間的感情嗎!”龍太太也是知道丈夫對女兒的疼愛,這會兒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地緊緊抓住了女兒這根線。


    她希望丈夫能看在女兒的麵子上,慎重地考慮一下,或許還可能會改變想法。


    “不要把韻兒牽扯進來,還有,我們之間的事不要在韻兒麵前『亂』說話。這樣的事,韻兒還不要知道的好。”龍文一提到女兒的事,心裏就煩躁不安。


    如果女兒沒有對洛言做出那些事那倒還好說一些,處理起來事情也沒有那麽複雜。想想,因為女兒對洛言的所作所為,他的心裏就不禁有些惱怒。


    “韻兒也是從小就被你嬌慣得不成樣子了,跟封為什麽要離婚,婚姻為什麽會失敗,就是當初看問題的時候想法太草率了,什麽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我也糊塗了,不該那麽快就同意她跟封的婚事!你說要是再等等看,又有多好!”龍文自私地覺得如果再等等,事情恐怕就不會有這麽複雜了,對洛言的傷害也就不會有這麽深了。


    當然,對於韻兒他也是有感情的,隻是相對於洛言來說,他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傾斜了!


    “老公,那,孩子在哪裏?是兩個孩子嗎?”龍太太懦弱地問了一句,知道自己在丈夫麵前再無半分尊嚴了。要想保住自己的家,保住自己的位置,她隻能如此。


    “我說了,這件事由我來處理,你不要管不要再『插』手,沒有聽懂嗎?”龍文冷言相對,他的確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一種態度來對待妻子。


    在劉素心和孩子的問題上,他對妻子的怨恨還沒有消失,也無法消失!


    “過些日子我會把他們帶迴家來,現在還不到時候。你先去忙吧,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龍文丟出一句話,這才繼續看著手裏的那些照片。


    龍太太咬緊了牙關,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隱忍著,慢慢地走了出去。


    龍韻兒的出國手續也辦得差不多了,她在想著在走之前給父母買份禮物。


    特別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原本以為自己的事就快要穿幫的時候,沒想到封還是說話算數,頂住了壓力,為她也留足了臉麵。想到這些,她就覺得也應該給封買份禮物來著。


    好不容易轉了一大圈,龍韻兒這才買好了禮物,興衝衝地趕迴家。一進大門就聽見了父母的說話聲。


    “你不能這樣做,韻兒該怎麽辦?她要是知道這件事,她又會怎麽想?這麽多年我們一家人都過來了,就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嗎?”龍韻兒聽見了,這是母親的聲音。


    “韻兒那邊你不需要管,她馬上就要出國了,而且我以後還是會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看待!”父親的聲音響起,龍韻兒驚得手裏拎的東西全都掉在了地上。


    “啪”地一聲,龍太太和龍文都聽見了,出了書房門一看,龍韻兒跌坐在地上,呆呆地,一點反應也沒有。


    夫妻倆麵麵相覷,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韻兒,你怎麽來了?”龍文一時有些愣住了,看著女兒呆呆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


    “韻兒,你剛才沒有聽見吧?啊?”龍太太不確定地看著女兒,心裏卻沒了主意。


    “媽,爸,這,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剛才聽到的都是真的嗎?是我聽錯了,對嗎?”龍韻兒這才迴過神來,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不知道自己該聽誰的話。


    “進來坐吧,我有話跟你說。”龍文暗暗歎息一聲,想要把事實都告訴女兒。


    龍太太卻不允許丈夫這麽做,她受不了這種結局更何況是女兒呢,在她的心裏現在女兒比她更重要,她也隻有龍韻兒這個女兒了。不管怎麽樣,沒有生育的她這二十多年來一直是把龍韻兒當作親生女兒看待的。這番心情龍文又怎麽能相比呢!


    “不,不需要!韻兒,你剛才聽到的都隻是我跟你爸爸吵架時才會說的話,我們的重點並不是你,而是封。”龍太太試圖以封來掩飾剛才和丈夫的對話,以及對女兒的傷害。


    “沒什麽好聽的,你爸不過就是在跟我商量,他覺得封在這種困難的時候我們家該幫幫他,可是我不同意!韻兒,我們不要幫他,他那樣的人還有什麽值得幫的!現在大家已經毫無瓜葛了,不需要再顧忌什麽了,你說呢?”龍太太焦急地看著女兒,生怕自己的話女兒沒有聽進去。


    “媽,我都聽見了!”龍韻兒的情緒有些失控了,聽了父親的話再看看母親的反應,她就知道自己的確是沒有聽錯。但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了,恐懼了!


    “爸,告訴我,我真的不是你們的女兒嗎?我是誰,我到底是誰?!”龍韻兒跟著父親進了書房,也不管母親還在外麵,一下就把書房的門給關住了,轉身走到父親的前麵,定定地盯著父親問道。


    “不知道,是你媽當年把你給抱迴來的。但這不是我想說的重點,我想說的是,不管你是誰生的,你永遠都是爸的女兒!明白嗎,韻兒?”龍文知道女兒受了刺激,這個時候他若再不表態,隻怕事情會更糟糕!


    “不,不可能的,不會的!怎麽可能呢,爸,你一定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我媽怎麽可能呢,為什麽她要去外麵抱孩子迴來養?為什麽?”龍韻兒還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她不想聽父親的話,太殘忍!


    “韻兒,你媽根本就不能生育,也正是因為她不能生育,所以才會想到要去外麵抱個小孩子迴來養。當年,其實是。”龍文頓住了,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現在說這些,女兒也不一定就能理解當時的處境,他隻能停住了話頭。


    “其實是什麽?其實是我媽生的我,對不對?爸,告訴我啊,事實就是這樣子的,對不對?”龍韻兒笑了,看著父親的表情,她的心慢慢地在變冷。


    “韻兒!”龍文無奈地叫了一聲。


    “騙子!你們通通都是騙子!”龍韻兒突然歇斯底裏的叫著,迴轉身就往外跑,跟聽到動靜進來的龍太太撞了個滿懷。


    “韻兒,怎麽樣,有沒有撞到?”龍太太不顧自身的痛,急急地看著女兒。


    龍韻兒一甩手,淚眼中滿是憤怒。“別管我!”一邊說一邊往外跑去,龍太太急了。


    “你倒是說話啊,現在怎麽辦啊!”


    “別管她,她需要時間冷靜。我該說的已經說了,她會想通的。”龍文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冷靜?!”龍太太覺得不可思議地看著丈夫,眼神中滿是憤怒與失望。“她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公主,突然就這麽一下子,一句話就把她從天堂打迴了地獄,你讓她怎麽冷靜?!她或許不是你的孩子,但我卻是一直把她當作親生孩子來看待的!沒錯,我是不能生育,所以我隻能找一個我信得過的孩子來撫養,她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韻兒就是我的人生!”


    龍太太失聲痛哭,她不想失去女兒也不能失去女兒!


    “說夠了沒有!我什麽時候說不把韻兒當我的孩子看了?”龍文沉聲喝道,也不看妻子一眼,不用問他也知道妻子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我剛才已經跟韻兒說過了,不管什麽時候她永遠都是我的女兒!她不傻也不笨,這句話的真假她應該分辨得出來!像你這樣隨意更改她的人生,你還有臉在我麵前說她的人生就是你的人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把韻兒當作是我的孩子抱迴來這就是一舉兩得的事嗎?一方麵讓我感激你,覺得是你寬宏大量,你的寬容,才會有我的女兒的幸福生活。一方麵你自己又覺得安全了,至少在你身邊撫養長大的是你自己的女兒,並不是劉素心的女兒。是這樣的想法嗎?”


    龍太太驚愕不已。


    “你先出去啊,我想一個人靜靜。”龍文轉身不看妻子,對於妻子的所作所為他真的很失望。


    “美美,我是不是真的很討人厭?”龍韻兒全身都在顫抖著,靠不停地吸煙,喝酒來麻醉自己的神經。


    “韻兒,你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從我來了到現在你也沒跟我說過一句完整的話,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幫你啊!”郭美美簡直拿龍韻兒沒轍了,無奈地看著龍韻兒歎氣。


    龍韻兒大口地喝下了杯裏的酒,這才拉著郭美美的手急急地問道,“你隻要告訴你,我是不是很討人厭就行了!啊?是不是啊?”


    “哎呀,我真是服氣了!怎麽可能呢,誰會討厭你啊,我的龍大小姐!”郭美美一甩龍韻兒的手,自己也端了一杯酒喝著。“你都忘了,你自己在大學的時候有多受歡迎的嗎?家世好就不用說了,人又長得像你媽,是個美人胚子!哎,想想那會兒,班上喜歡你的男生有多少啊!我自己都忘記幫你傳過多少次紙條子了,害得我剛開始的時候還興奮的心蹦蹦『亂』跳,以為是男生給我的約會紙條子呢!結果呢,好糗的!”


    “哼,龍大小姐!”龍韻兒冷笑一聲,猛吸了一口煙,狠狠地把煙掐滅了,端起杯子裏的酒又喝幹了。“他們喜歡的不過是我的背景,還有我的外表,其實呢?如果我是一個一文不值的窮人家的女兒,他們還會像以前那樣喜歡我,拜托你給我遞紙條子嗎!鬼才信咧!”


    “幹嘛啊,好好的大學時代怎麽就被你糟蹋成了這樣啊!難道人家男生喜歡你也有錯嗎!你自己都不知道咧,你結婚的時候,有多少男人喝醉酒,替你歎息呢!”郭美美不服地反駁道。


    “他們都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快就結婚,而且事前沒有聽到任何消息,突然就說結婚就結婚了。還有,前兩天我跟我老公參加聚會的時候,還有人問起你呢。好像是聽到什麽風聲了,知道你要跟封離婚的消息,好像還對你戀戀不忘的樣子,神情很曖昧的。怎麽樣,聽到這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魅力不減?你可別以為我是為了哄你開心,你要知道我在這些事情上麵可是從來不說謊的!”


    “算了吧,那些男人我還不知道嗎!一個個都是看中了龍氏,至於我,隻不過是順便罷了!反正我也不是那種帶不去炫耀的長相,何樂而不為呢!可真正要他們選擇的時候,我想還是錢比我更有魅力吧!哈!哈!”龍韻兒大笑不已,卻笑得那麽落寞那麽痛苦。


    “你說,我要是一無所有,身無分文,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恭維我,讚美我,捧著我嗎!美美,你看問題不是一向比我實際嗎,怎麽在這種問題上你倒比我天真了?!”龍韻兒又倒了滿滿的一大杯酒,嚇得郭美美連忙上前拉住了龍韻兒的手。


    “我的大小姐,你這是幹嘛!這麽喝,是想喝死嗎!”


    “怕什麽啊!”龍韻兒微醉地眯著雙眼,看著郭美美就是一陣傻笑。


    “我怕什麽,還不是怕你又像上次一樣喝得人事不省!到時我要怎麽辦啊,今天晚上我可沒有時間陪你,我老公可是不準我晚歸的,出來之前就有接到他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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