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岺鐸明白一些這其中的道理,也在盡量勸著妻子,“你冷靜一點,隻是一點水果有生氣的必要嗎?我們跟夏洛言又不是不熟,吃點水果也沒有什麽。你要是不想吃,可以給家裏的下人吃,那麽多的下人還吃不完嗎,大可不必這樣子的。”


    “你?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啊,當初是誰也在一旁讚成應該把韻兒娶進門的,現在倒好了,反倒站在他那邊去,怪起我來了!都是我的錯嗎?你也別忘了,這個家到底是誰姓岺,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岺太太恨恨地瞪著老公,拿兒子沒辦法,隻得拿老公出氣。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跟阿風說。”岺鐸知道妻子的脾氣上來了,難免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看著兒子越來越沉的臉『色』,他必須在戰爭爆發之前把一切給製止了。


    “哼,誰稀罕!”岺太太氣衝衝地端起了果盤,不理會丈夫的眼『色』,徑直往外走去。


    岺封一直在旁默不作聲,不理會母親的話,更不反駁。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是故意這樣說的吧?”岺鐸停了一下,看著兒子的表情相當的嚴肅。“水果真是夏洛言買的?”


    “是。”岺封應聲。


    岺鐸的眼底掠過一絲詫異,“還真是她買的。”


    “爸,這件事洛言沒有錯,你應該清楚的。”岺封現在的心裏有點『亂』,雖然也在來之前就想過母親的反應,可當他親眼看到母親的反應時,心裏還是無可避免的『亂』了。


    並不是他慌了神,覺得自己做錯了決定,而是他對家裏一切未知數的估計上,出了錯,這種感覺讓他感到沮喪!


    他並不想再次傷害洛言,所以他必須步步都要小心,事事都要謹慎!


    “我當然清楚,隻是你媽現在的想法你也應該清楚。你老婆現在還在樓上,你們的事情也都還沒有解決,不管是分也好,和也好,你都應該有個態度,對不對?你就這樣貿然地跟你媽挑起這個話題,不用想也知道她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岺鐸略一沉『吟』,“我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全怪你,可你也不是一點責任也沒有。韻兒雖然做了錯事,可歸其原因,你也應該負擔一部分的責任!每個人在麵對感情困『惑』的時候,都會有不一樣的反應!因為我們都是普通人,每個人的思想在麵對事情的時候會有不一樣的想法,不一樣的反應!尤其在這種時候,你還有機會選擇的時候,你更應該考慮清楚了,讓大家都不要再次受到傷害,我說的大家指誰,你明白嗎?”


    岺鐸嚴肅地看著兒子,他是真的不希望兒子再把自己的感情生活搞得一團糟!


    “爸!”岺封低聲叫了父親一聲。


    “好好考慮清楚吧,不管怎麽樣,待會兒迴去的時候記得跟洛言說聲謝謝!不管怎麽樣,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相信即使如此,今天她在買水果的時候心裏也是充滿了感激的,並沒有記恨我們家,我說的沒錯吧?”岺鐸看著兒子,“這才叫真正的善良!”


    岺封若有所思地看著地麵,一句話也沒有說。


    “媽,這個是我特意給你買的,你嚐嚐。”洛言特意也給母親挑了幾個火龍果,就是想讓母親換換口味,嚐嚐鮮。


    “花這些冤枉錢幹嘛!”夏媽媽疼愛地看著女兒,“洛言,我這次住院花了不少錢吧?家裏的狀況還好吧?”


    夏媽媽幾次都想跟女兒說這件事,可每次都擔心女兒會不開心也就一拖再拖,到了現在才說出口。她就是擔心自己的病會成為兒女的負擔,累贅!


    “沒有什麽不好的啊,媽你就不要再擔心了。是不是又想跟我說什麽出院之類的話啊?”洛言弄好了水果,這才看著母親。“你這是幹嘛啊,媽,怎麽每次我來你都跟我說這個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來醫院看你啊!”


    “你那麽忙,我要是不趁著你來的時候說出來,那我什麽時候跟你說啊。我這病就是個無底洞,寶貴病,家裏哪裏有那麽多的閑錢來養病啊!依我說啊,我就該出院迴家養著,個人的命,生死由天,你們能做到這步,我早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會埋怨你們什麽的。嗯?”夏媽媽就是擔心兒女會瞞著自己,這才把話給說透的。


    “媽,你再說這樣的話我真的要生氣了,以後都不來看你了!省得你一次一次這樣叨叨一件事,有這功夫想這件事,不如想點別的,不好嗎?”洛言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你看看,自從你住進醫院來了以後,也沒有以前那麽疼痛了,醫生也說比起剛住院的時候好了不少呢。住在這裏有什麽不好的,雖然空氣沒有家裏的好,心裏也沒有住在家裏的時候那麽舒服,可是住在這裏至少能控製住你的病啊,你知道這對我和洛雨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嗎?我們在這個世上除了媽沒有別的親人了,難道我們能眼睜睜地看著媽就這麽在家裏聽天由命嗎?明明知道還有希望可以治好病的時候,我們說什麽也要努力的,對不對?”


    “好了,洛言不要生氣。我也是心疼你和洛雨,你們這樣辛苦賺來的錢都拋灑浪費在我身上,多不值啊!我心裏疼得慌,知道嗎?這些錢你們以後都要派上大用場的!一個人一生的幸福都得靠自己去爭取,我和你爸都沒能給你們留下點什麽,現在倒好,反而要倒過來花你們的錢,我這心裏能好受到哪裏去,還不如――”


    夏媽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洛言就生氣地叫了一聲,“媽!”


    “行了,行了,不說了。”夏媽媽見女兒是真的生氣,也就不再往下說了。


    “媽,嚐嚐這個。”洛言勉強擠出笑容,也不再跟母親生氣。


    “對了,昨天馬俊來看過我,還陪我聊了好一會兒才走的。”夏媽媽接過女兒遞過來的水果,“那孩子心就是善良,我都跟他解釋過了,你們的事由你們自己作主,可他還是當我是自己家的長輩,一有空就來陪我聊天。哎,真的很難得。”夏媽媽知道女兒的心裏未必就有馬俊的存在,但還是很欣賞馬俊的人品。


    “馬俊昨天來過?”洛言很意外。


    “對啊,還給了我一張支票,說是看病用的。他能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支票我怎麽能要呢!被我給退迴去了。洛言,我這麽做是對的吧?”夏媽媽小心翼翼地問道,就擔心自己做錯了什麽決定,給女兒添麻煩了。


    “媽,不用這麽緊張,你做得對,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們怎麽能心安理得的收下呢。再說了,就算我們缺錢,也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哪能這麽白白地受人家的恩惠呢。”洛言自然是讚同母親這種觀點的。“錢的事,媽你就不要再擔心錢的事,我還應付得了。”


    “哎,我哪裏想得了那麽多啊,隻是你對馬俊根本就不上心,不然也不會是今天這種朋友關係了。馬俊這孩子心善,也不跟我們計較,照樣對我們家人這麽好,光憑這一點,就知道他是個人品好的孩子了。”夏媽媽由衷地讚歎著。“我呀,要是再有一個女兒,非得要他這個女婿不可!”


    “媽,你這麽說,我壓力很大的。”洛言知道母親也隻是嘴上說說,並沒有強迫自己的意思,也就笑著跟母親開了一個玩笑。


    “你呀!”夏媽媽無奈地搖頭,歎了一口氣。“我就是替你著急,知道嗎!昨天馬俊跟我說,他準備聽他姑姑的話,去相親了。說是有個不錯的女孩子,對方的人品也是數一數二的好,他就不自覺地流『露』出想要去相親的想法來,後來我仔細問了一下,這才知道是他姑姑給他介紹的。”


    洛言聽了心裏莫名的一痛,臉上卻是沒有半分表情,“是嗎?挺好的啊。”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沒心眼啊!”夏媽媽忍不住低聲喝斥一句,“我問你,岺封現在對你到底怎麽樣?”


    夏媽媽記起當時岺封對她說的話,但有些事她也不好直接跟洛言說,也就隻能這麽繞著彎的問了。


    “能怎麽樣,就那樣唄!”洛言最擔心母親說這些,偏偏擔心什麽就來什麽!


    “那樣是哪樣?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啊!”夏媽媽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點醒女兒了。“要是岺封對你不好,又沒有要跟你過一輩子的打算,那你現在跟他又算是怎麽一迴事啊!你怎麽也要想著法兒的給自己找條退路吧!”


    “媽,怎麽說這些啊。我都不去想,我現在隻希望媽的病能快些好,我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洛言微笑著替母親『揉』『揉』肩膀,“媽,我個人的事我早就不去想了,隻要岺封現在能想通,不再怪我什麽,我就滿足了。以後我可以過我自己平靜的生活,這輩子我也就別無所求了!”


    洛言說到這裏,心裏卻是莫名的痛。


    “洛言,你真的沒有想過要跟岺封在一起嗎?我看他對你,倒也是真心的,隻是他現在的婚姻倒成了你們橫在你們中間的最大障礙了。”夏媽媽憂心忡忡地看著女兒。


    洛言搖頭,“沒有想過,我現在的腦子裏就隻想著媽的事,隻要他不跟我鬧隻要他讓我們家地平靜的生活,我真的別無所求。”


    “可是,既然隻是這樣的想法,卻還要跟他住在一起,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將來?”夏媽媽驚訝地看著女兒,她沒有想到女兒會是這樣的想法。“你難道一點也不愛他了嗎?我不相信!”


    夏媽媽猛烈地搖著頭,她真的沒有想到女兒會是這樣的想法,她怎麽也不敢相信!


    “你這些年為什麽一直一個人,都沒有再接受別的男人,難道不是為了岺封嗎?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心裏還裝著岺封嗎?”


    “媽,我真的不想再想這些事,岺封他已經夠煩的了,我不想再跟他提這些事。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目前所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如果他想要再進一步,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就算是我上輩子欠他的也好,這輩子是來還債的也好,我都認了!”洛言黯然低著頭。


    “說到底,你的心裏還是有他,不然能這樣替他著想嗎?”對於女兒的想法,夏媽媽了然於胸,“我也就是感到可惜,馬俊這樣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媽,你要是實在舍不得,就認馬俊做幹兒子吧,這樣他不能做你的女婿也可以做你的幹兒子啊。我絕對相信,馬俊認你做幹媽以後會比現在更孝敬你的。”洛言笑笑,跟母親開了一個玩笑。


    “幹兒子?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啊!隻是人家馬家那樣的家世,怎麽可能願意跟我們這樣家境的人家有這樣的幹係啊!再說了,我現在這樣,搞不好,人家還以為我們是想沾他們家的光呢,這樣的事我可做不來的!”夏媽媽微歎一口氣,“馬俊現在對我就真的很不錯,不管你們的事成與不成,在我的心裏我都把他當作是親人一樣看待就行了。”


    “媽!”洛言鼻子酸酸的,聽了母親的話心裏有些難受,卻還不能在母親麵前表『露』出來,隻能勉強笑笑。“馬俊要是知道你是這麽想的,肯定會高興壞的。”


    “傻孩子,這種話哪能跟馬俊說啊,也就是咱們母女倆在這裏隨便說說罷了。要真說給馬俊聽了,指不定別人會怎麽想呢。你可千萬別跟馬俊說這些,知道嗎?”夏媽媽叮囑女兒。


    “哎呀,媽,我哪裏就這麽傻啊,你女兒也不笨,知道分寸的。對了,洛雨怎麽還不來啊,不是說好了這個點會跟我們一起出去曬太陽的嗎?”洛言看了看時間,“也到點了啊。”


    “可能是路上塞車吧,原本就說是要買輛車的,這下我生病住進了醫院,他就更舍不得買車了。隻怕買車的錢也給花了吧!”夏媽媽想到這裏,心裏又一陣止不住的難受。


    “媽,哪能就這麽拮據了呀,這些年我跟洛雨兩人托馬俊的福還是賺了不少錢呢。你可別小看我們哦!”洛言安慰母親,雖然目前家裏的錢的確是有些緊張,不過也還沒有到母親說的那種程度就是了。


    “唉,不是就最好了。你跟洛雨老是不跟我說實話,每次都拿話搪塞我,我都不知道你們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夏媽媽搖搖頭,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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