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晨身體虛弱,不敢運用絲毫的內力,也把他體內的魔性給壓製住了。


    他這幾天也大致把古墓派給走了走,與楊語馨還有步菲煙的關係也不在像以前那樣陌生了。


    這天,張曉晨想去外麵走走,給兩女說了,兩女堅持要跟他一起出去,以免他遇到危險,張曉晨推脫不過,也隻好答應了。


    還沒等三人出墓穴口,突然,便聽見有人在墓穴口說話,“全真教掌門子羨,求見古墓派掌門與副掌門。”


    “是他?他怎麽來了?”步菲煙問道。


    “他是誰?”張曉晨轉過臉朝步菲煙問道。


    楊語馨掩麵笑道:“曉晨你可不知道吧,這全真教的掌門劉子羨對我們的菲煙姐姐可是一見傾心哦。”


    “語馨......”


    步菲煙佯裝生氣,楊語馨吐了吐舌頭,便沒在說話。


    步菲煙看著墓穴口,說道:“他此次來,應該是因為曉晨的事,待我上去看看。”


    步菲煙說完,飛身朝墓穴口飛去,然後像一個仙女一樣落在洞口。


    “菲煙不知劉掌門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步菲煙朝麵前的男子行了一個禮,他便是劉子羨,他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全真教的弟子,那十幾名弟子看見墓穴口的步菲煙,眼睛都直了,滿臉都寫著驚訝,當然,這些直接被步菲煙給無視了。


    劉子羨年齡二十有三,一身白色道服,頭上梳妝著高高的發髻,麵若白玉,手裏拿著一把折扇,使他看上去更加風流倜儻,武功屬上流,全真劍法使得出神入化。


    他自己也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麵容,來全真教談和親之事的絡繹不絕,不是哪一個王公大臣的手心寶,就是獨霸一方掌門的女兒,雖然那些女孩也有知書達理,擁有傾國麵容的,都被他委婉拒絕了,因為他從見到步菲煙的第一眼便深深喜歡上步菲煙,但是步菲煙對他卻一點都不來電,從來不正眼瞧他一眼。


    “菲煙,幹嘛和我那麽見外?”劉子羨看到步菲煙,別提那個激動。


    “劉掌門,如果沒有事的話,菲煙還要練功,就不奉陪了。”步菲煙說完便轉身,想要迴到古墓。


    “唉,菲煙......”劉子羨看著步菲煙要走,立馬叫住了她,“我......我這次來第一是想來看看你,是否安好。”


    “多謝劉掌門掛礙,我很好,還有別的事麽?”


    “菲煙,你聽我把話說完啊。”


    步菲煙再次轉身,看著劉子羨,說道:“說吧。”


    劉子羨也不怕在自己的弟子麵前步菲煙給他難堪,更不怕步菲煙對自己說什麽難聽的話語,最擔心的就是步菲煙連給與他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第二件事就是,前些日子,江湖上出現一名男子,身邊跟著一隻奇怪的奇獸,所到之處橫屍遍野,很多門派無論大小已經下了江湖追殺令,然後前些天我門下一個弟子通報,說在山下見一女子問路,打聽你們古墓派的地址,她身邊便跟著一隻奇獸,而且奇獸背上還馱著一個昏迷男子,我想應該就是江湖上屠戮江湖好漢和百姓的男子,所以我擔心他會對你們古墓派不利,便來看看。”


    劉子羨說完,步菲煙表麵上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內心卻狂罵,她知道,剛剛劉子羨所說的話,張曉晨肯定是聽到了,她們為了讓張曉晨好好養傷,所以沒有把他昏迷以後的事情給告訴他。


    “多謝劉掌門關心,我們很好,並沒有見到什麽女子,更沒有見到什麽奇獸,劉掌門,菲煙還有別的事,就不奉陪了,迴見。”


    “唉,菲煙......”


    無論劉子羨怎麽叫喚,步菲煙說完以後,直接轉身,一個飛身就來到張曉晨和楊語馨的麵前。


    劉子羨也沒有逗留,搖搖頭,一臉的無奈,轉身帶著眾弟子離開了。


    “走吧,曉晨,你不是要出去走走麽?”楊語馨看見張曉晨的一臉悲傷,急忙緩和氣氛,拉著張曉晨的胳膊準備往外走。


    但是張曉晨沒有動,聲音很小,“你們都知道對吧?”


    “什麽?”楊語馨問道,但是張曉晨沒有說話,她也隻好不說話。


    “曉晨,我們確實知道,但是那時候你走火入魔,也不是你自己能控製的,這不能全怪你。”步菲煙來到張曉晨的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張曉晨說完,輕輕將楊語馨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扒拉下來,然後輕輕躍起身子,便來到墓穴口,走了出去。


    “曉晨......”


    “我們跟著他吧,要不然真的出什麽危險了。”步菲煙說道。


    楊語馨點了點頭,兩人也飄身來到洞口,就這樣跟在張曉晨的身後,默默地跟著。


    似乎老天爺也在配合張曉晨此時此刻的心情,天空灰暗下來,隨後,大雨傾盆。


    張曉晨看上去虛弱無比的身體就像要栽倒在雨中一樣,楊語馨多次想要上去,都被步菲煙製止。


    三人就這樣在雨中,緩緩地走著,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最後,張曉晨用盡了全身上下的最後一絲力量,仰天長吼了一聲,“啊——”,然後,身子向後倒了下去,緩緩閉上了眼睛。


    “曉晨,你沒事吧?”


    楊語馨和步菲煙急忙跑上前,托起張曉晨的身子,兩人扶起他,朝古墓的方向走去。


    夜晚降臨。


    張曉晨身上換上了一身幹淨的外衣,當然,是在楊語馨扭扭捏捏紅著臉給他換上的。


    張曉晨悠悠轉醒,隻見他一臉慘白。


    身邊步菲煙和楊語馨正瞪著眼看著他。


    “你醒了?”楊語馨關切地問道。


    “兩位姑娘的大恩大德,曉晨沒齒難忘,但是我現在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徒,還望兩位姑娘成全,就讓我去死吧。”


    張曉晨虛弱地說完以後,兩行眼淚順著眼角留了下來。


    “曉晨,你不要這樣說。”楊語馨看他流淚,自己也沒有控製住自己,眼淚也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張曉晨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道:“兩位不必勸我了,即使我活著,怎麽對得起那些死在我手上的無辜百姓?我在無顏麵去見我父母,家人,還有江湖上的英雄好漢了。這樣痛苦地活著,那我何不如死了算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步菲煙狠狠一巴掌打在張曉晨的臉上,張曉晨和楊語馨都愣住了。


    “好啊,你去死啊。”步菲煙憤怒到了極點,也心寒到了極點,俏臉通紅。


    “你以為你死了,被你殺死的人就會活過來了麽?我看錯你了,原本我以為你是名門之後,有理想,有抱負,為了天下蒼生你能勇於向前,沒想到你就是一個懦夫。”步菲煙站起身,朝張曉晨大聲吼道:“語馨命中注定的夫君居然這樣不堪一擊,語馨還說你什麽比你父親厲害,我看你差你父親差得遠了。”


    張曉晨沉默了,是啊,自己答應離開冰火島,最大的目的就是想闖出一個屬於自己的江湖,不想生活在父親的光環之下。


    楊語馨站起身,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拉了拉步菲煙的衣角,“菲煙姐,別說了,曉晨他......”


    “他怎麽了?連死都不怕,居然會怕麵對今後的事。”步菲煙繼續看著張曉晨說道:“你父親當年小時候,身中玄冥神掌,原本是不治之症,但是他也沒一心求死,堅強地活了下來,最後成為一代大俠,令人敬仰,你呢?你在看看你,你怎麽不去想想,為那些死在你手裏的人做點事補償,為還活著的人做點事造福百姓,而是一心求死,張曉晨,你讓我們太失望了。”


    步菲煙說到這裏,自己也沒忍住,眼淚也流了下來。


    “但是......但是我現在的身子......”張曉晨頓了頓,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現在我的身子連內力都不能用,跟廢了有什麽區別?”


    “難道武功高,內力強,才能造福百姓麽?一個人,隻要他心係全天下的百姓,哪怕隻為全天下的人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那也是俠之大者。”


    楊語馨蹬下身子,看著張曉晨,玉手輕輕抬起,整理了一下張曉晨鬢角淩亂的頭發,微笑著說道:“曉晨,別怕,我有救你的方法,隻要你心能夠靜下來,配合我們,那麽要不了多久,你身體裏的魔性就會完全被清除,到時候你就可以恢複了。”


    “什麽方法?”張曉晨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剛剛菲煙姑娘說的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夫君,是什麽情況?”


    楊語馨俏臉一紅,說道:“這個我等下可以告訴你,你好好休息,我和菲煙姐有話要說。”


    楊語馨說完,站起身,拉起步菲煙的手就離開了石室。


    “唉,語馨姑娘......”


    楊語馨沒有理他,張曉晨隻好閉上眼,把步菲煙剛剛的話想了一遍,確實,是自己太懦弱了,張曉晨,這不是你,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想辦法去麵對,而不是逃避,或者一死就能解決的。


    他終於大徹大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間又成長了一大步。


    “菲煙姑娘,感謝你的當頭棒喝,讓我醒悟,謝謝你。”張曉晨自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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