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她重重的吸了口涼氣。


    傅瀲瀲打小長到現在都沒受過這麽重的傷。


    龍巢中最後的兇險景象深深地刻在了8她的腦海中,若不是玉片的存在,她這次又與死亡擦肩而過了。


    這份驚險的記憶她想她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


    看著屬於自己的血液不要錢似的嘩嘩往外冒,她有些頭暈眼花。


    疼痛麻木了她的神經,而白長老喂給她的湯藥卻又飛快地修複著她受傷的身體組織,讓她的神識能夠維持清醒。


    她聽的白長老問到:“這怎麽迴事?”


    是呀,她也想知道怎麽迴事。


    “我腦子裏一團糟,你容我想一想……”


    傅瀲瀲晃了晃腦袋,發生過的一切像一張張幻燈片閃過她的眼前。


    她看見自己偷偷的摸進龍巢,困住了一頭成年羽龍又擊退了一頭青年羽龍,並順利摸到了龍蛋邊緣。緊接著羽龍們追了上來,她將山海懸星傘用作最後的防禦手段阻擋了它們一陣……


    對了,山海懸星傘也因此破了幾個大口子,修理起來不知道又要花費多少靈石呢。


    想到這裏,傅瀲瀲心中一陣肉疼,都快趕上她身體的疼痛了!她禁不住悲從中來,一臉如喪考妣的神色,表情那叫一個傷心,仿佛天都要塌了一樣。


    自己打著龍蛋的主意上門,結果非但啥也沒撈到,還搭進去一件法寶,這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嘛!


    不對不對,思緒又飛遠了!


    傅瀲瀲咬了咬牙齒,努力讓自己不在去想山海懸星傘的維修事宜,繼續迴憶著戰鬥時發生過的各種細節。


    “曾經……有一個絕佳的機會擺在了我的麵前,但是我沒能夠珍惜,直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若是她當時不去與那頭小畜生纏鬥,說不定還能有翻盤的機會。


    白長老哭笑不得:“說重點!”


    “當時我受了很重的傷,又被一頭築基期的崽子狠狠地踹了一腳,倒飛了出去……”


    迴憶到這兒,傅瀲瀲的眼睛倏然睜大。


    就是那個時候,她的後背似乎撞到了什麽!


    傅瀲瀲忍著疼痛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摸到了背後血肉模糊的傷口處,在一片綻開的皮肉中摸索了一番,又從傷口裏拔出了一塊粗糙的碎片。


    這個過程實在過於疼痛,疼的她五官都差點當場變形。


    “……這個紋理,我鐵定是把那枚最大的龍蛋撞破了。”


    罪過罪過,傅瀲瀲趕緊在心中不斷地懺悔,好在沒有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害了這頭幼龍,也真算它命大。


    就像聽到了傅瀲瀲的心聲一般,緊緊攀附在她背上的幼崽舔了舔她臉頰的血跡,親昵地發出了一聲小獸的啼鳴。


    白長老卻搖搖頭,接過了她手中那一片龍蛋的碎片,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光憑你的描述來看,你的身體這點衝擊力是完全不足以對羽龍的卵造成損傷的,你未免也太小看這個物種了。”


    傅瀲瀲覺得他說的在理,這麽強大的生物產下的蛋,又擁有著鱗片似的外表,怎麽看也不像是能被自己這具肉體隨隨便便就撞碎的程度。


    白長老說著自己的推測:“這枚卵本身應當就在孵化的邊緣,這頭羽龍幼獸已經從內部將蛋殼敲出了一些裂隙,離破殼而出隻有一步之遙。而恰巧這個時候你從外麵和它裏應外合,成功的將蛋殼打碎了。”


    傅瀲瀲覺得他分析的十分有理,這麽說自己便是這頭幼年羽龍睜開眼後見到的第一個生物了。


    都說卵生動物會對自己在這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動物產生極大的依賴,所以它會選擇攀在自己身上和自己一起走,也並不是不能理解。


    “那……我的考驗可還算數?”


    她猶猶豫豫,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那個問題。


    “當然……”


    俊秀無雙的花長老踏著翩翩的步伐走近這血葫蘆似的小人。


    “——不算數了!”


    他的否認讓傅瀲瀲的心情一下子如墜冰窟。


    風度翩翩的花長老說出來的話一點都沒有風度,讓傅瀲瀲這個小姑娘十分的難堪,“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定下的考核目標不去遵守便毫無意義,若是誰人來狐族考核都能理解通融,那我青丘國也未免太隨意了。”


    “唷,向來‘大度’的花長老竟會為難一個小輩,可真是難得一見。”


    殺長老扭著綽約的腰肢從一邊走來,口中對於花長老的揶揄也毫不留情。


    “在我看來,她何止完成,簡直是超額的達成了考驗!”殺長老背過身,對傅瀲瀲眨了眨眼,露出一副“你盡管放心交給我”的神情。


    “龍卵和幼龍,哪個抓捕的難度比較大,花長老你不會不清楚吧?”


    殺長老睜大眼睛滿臉誇張:“不會吧不會吧??”


    “我也同意殺長老的看法。”白長老說道:“一個考驗的目標而已,離開了烈漿池後的龍卵原本就極難孵化,如今她帶迴來的是一頭溫順的幼龍,我也認為她超出了我們的預期,更好的完成了考驗。”


    四位長老中目前有兩位支持,一位反對,那麽接下來的最後一票就顯得至關重要。


    “赤長老,你怎麽想?”


    三位長老扭頭看著最後麵沉默不語的赤長老。


    這隻紅狐狸看了看尚在療傷中的傅瀲瀲,皺著眉頭說道:“戰術不足,心性欠佳,用了種不要命的打法,我十分不讚同。”


    這一頓批評讓傅瀲瀲抬不起頭來。


    “但是……念在她如此年輕的份上,我也覺得可以諒解。”


    “……啊?”


    傅瀲瀲驚訝的抬起頭,看著這位一開始就顯得不太友善的赤長老。沒想到在最後關頭他竟然認可了自己,倒是一位愛惜後輩的好長輩。


    三票對一票,毫無疑問地,傅瀲瀲通過了青丘國的考驗,從今以後便是青丘國承認的內部人員了。


    殺長老感慨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我還是第一次見著有人能將活著的幼龍帶出烈漿池……你可真是個好運的家夥,令人妒忌。”


    傅瀲瀲看起來傻乎乎地笑了笑,心中卻對這件事究竟是不是自己運氣好存在疑慮。


    畢竟她可是天道罩著的人!


    她的一舉一動可以說都是在天道眼皮子底下進行的,對方如果要給自己開小灶她也毫不意外。


    這種感覺真是令人既排斥又享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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