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羨城大街上,兩個小矮子依依不舍地扒拉在一個稍微大一些的矮子身上。


    “小傅姐姐,你下次什麽時候再來雲羨城呀?”


    不過一日光景,白家雙子就已經與這位剛剛認識的小姐姐熟絡了起來。


    也許是身體裏那一部分獸類的血統在作祟,在他們眼中,有著玄狐印記的傅瀲瀲已然上升到了偶像級別。


    白蒹蒹遺憾的說:“可是即使姐姐再來雲羨城,我倆也可能早已經迴獸王寨啦。”


    此次本來就是他們纏著荒叔硬要來中原看看,等到荒叔在雲羨城當值的日子過了,他倆肯定也得跟著一起迴去。


    唉,好舍不得柴米油做的菜呀!


    “雲羨城找不到我們,那就一定是迴獸王寨了,你千萬要記得來找我們玩。”白葭葭用力地抱了抱傅瀲瀲的腰。


    “好。”傅瀲瀲摸了摸兩小隻的腦袋。


    這兩個孩子被教養的極好,天真可愛,有些頑皮卻又不會惹人厭煩。門派中沒有比她更小的師弟師妹,難得遇到這樣軟軟萌萌的小孩子,她很難不喜歡。


    “你們等一下。”


    她摸出了自己的小畫板和炭筆,就地坐下飛快地在紙上畫了起來。炭筆紛飛間勾勒出一大兩小三個人形。簡單的炭筆速寫加上清淡的色彩暈染,將三人互動時活潑快樂的畫麵完完整整地複刻了下來。


    最後簽上破墨客的大名,她將這張畫紙從板子上扯下,遞到了白蒹蒹手中:“謝謝你倆今日幫我這些忙,這畫送給你們做個念想。”


    “葭葭長到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為我畫過畫。”白葭葭高興的臉頰泛紅,伸手扒拉著那張薄薄的紙,顯得小心翼翼又愛不釋手,“謝謝小傅姐姐!”


    白蒹蒹道:“冬爺爺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他低下小腦袋在身上翻找著,找來找去都沒翻出什麽像樣的物件,急的小臉通紅。


    最後,他急中生智抓起了自己鬢邊一綹頭發,小手指尖彈出一截像刀片似的鋒利指甲,指甲輕輕一揮那綹頭發就飄落到他手中。


    明明看著是黑色的發絲,掉落的過程中卻變成了白色的動物般的毛發。


    白蒹蒹從腰間抽出一根細繩,將那綹頭發仔細捆好了,打開傅瀲瀲腰間的素心花香囊塞了進去。


    他像個小大人似的叮囑她:“這是我的毛發,也是信物,隻要姐姐點燃它,不管相隔多遠我都能馬上感知到。”


    他沒有現出狐形,但傅瀲瀲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此時他背後應當有一條碩大的白色尾巴在晃來晃去。


    白葭葭連忙也抓起自己的頭發作勢要割:“葭葭也要把毛毛送給姐姐。”


    一旁的白蒹蒹按住妹妹的手,滿臉認真道:“咱們是一窩的狐狸,哥哥送過就等於你也送過了。況且,女孩子割斷頭發不好看。”


    其實這小壞狐狸心裏想的是——姐姐的身上隻能有我的毛毛,這樣她遇到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啦!


    對自己哥哥的小心思毫無所知,白葭葭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敗給了那句“女孩子割斷頭發不好看”。


    “那,那好吧……”她有點遺憾地看了眼傅瀲瀲腰間的香囊。


    交換過臨別禮物,再不迴去荒叔又該嘮叨了,二人這才一步三迴頭的辭別了傅瀲瀲。


    ……


    傅瀲瀲目送著兩小隻的背影消失在靈獸巷的拐角處,毫無防備的轉身,“砰”地撞上一堵牆。


    她揉著鼻子暗罵一聲,抬頭看見了張諂媚的大臉。


    “小道友方才顯露的那手丹青絕活真是驚豔在下,不知小道友師從何處?”


    擋路的是個壯碩的胖子,渾身衣物光鮮亮麗,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難言的銅臭之氣。


    傅瀲瀲警覺地躲到傅雲樓背後,探了半個腦袋出來問道:“你又是誰,我為何要告訴你?”


    “小道友誤會了。”胖子笑的像朵花兒,“在下是‘春湘記’的掌櫃杜悉,十分中意小友的丹青手藝,故而貿然前來搭話。”


    傅瀲瀲左看右看,果然在街對頭看見了一間匾額上書“春湘記”的大鋪子。那鋪子裏人頭攢動還挺熱鬧,不過進出店鋪清一水的都是女性修士。


    聞了聞空氣中飄來的香粉味道,傅瀲瀲問到:“可是間脂粉店?”


    胖子笑的更燦爛了:“正是正是,雖然小道友目前用不到脂粉,不過以後肯定也是需要的不是?”


    傅瀲瀲更加警惕地看著他。


    “哎喲小友,杜某真的不是什麽壞人,不信這個牌子給你,拿著這個以後春湘記的所有脂粉都對小友免費!”他伸出帶著靈玉扳指的胖手,遞過來一個小巧精致的玉製腰牌。


    腰牌上刻著一個“湘”字。


    傅瀲瀲戳了戳傅雲樓,後者伸手代她接過。


    【沒什麽問題。】傅雲樓私聊她。


    她這才從傅雲樓手中接過那塊小玉牌。


    看見對方如此小心謹慎的樣子,杜悉掌櫃暗自苦笑,長得精明油膩也不是他的錯啊!


    “小友,你這迴總該信我了吧!不然你盡管拿著這牌子去鋪子裏問,保準是真的!”杜掌櫃多年摸爬滾打練就了一身好脾氣,耐心的等著傅瀲瀲答複。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確實沒有必要再懷疑。傅瀲瀲把玩著小玉佩,總算是大大方方地站到了他跟前:“在下聞心樓弟子傅瀲瀲,杜掌櫃有何貴幹,不妨直說。”


    對方熱情的過分,總不能是看她可愛前來送牌子的吧,這世上哪來免費的午餐。


    “傅小友爽快,那杜某就直說了。”杜掌櫃拍了一下腰間的乾坤袋,利索的掏出了一張薄薄的畫卷。


    “小友請過目。”


    畫卷上用鴻源界的傳統水墨筆法畫著一個羞花閉月的女子,她正對著靈氣化成的鏡子描眉畫目。整幅畫中規中矩,算不得驚豔卻也挑不出錯來,邊上寫著“風露仙子於春湘記”。


    杜掌櫃迴憶著方才在傅瀲瀲身後觀看她作畫的場景,目光再迴到自己手中時難免就帶了幾分挑剔:“這畫上是斷情閣的戚風露仙子,戚仙子難得答應為我們鋪子做個宣傳,可這畫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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