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會多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卻是一拍即合,秦玉和魯四海的合作就這麽開始了。


    再次看到那個目光躲閃的二世祖時,他正和一個打扮風騷的美豔女郎剛從一棟掛著清白人家幌子的小樓裏出來,這時秦玉已經從魯四海那裏知道,這家夥叫魯大全,和魯四海要算是本家了,隻是沒想到在那些二世祖中他居然是最有錢的,和他比起來,那個看上去好像是頭頭的叫浩哥的就不算什麽了。


    盡管手裏麵有他的詳細資料,盡管之前就已經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不過秦玉還是打算看得更仔細些。於是他搖著紙扇,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向魯大全的身邊走去,同時偷眼從近處打量他。


    就像魯四海說得一樣,現在的魯大全顯得非常小心,秦玉隻是靠近而已,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這根本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人,卻還是警惕的看了一眼,不過秦玉的演技更好,一副色迷迷的豬哥樣子打量著他身邊的性感豔女那豐滿的身材和漂亮的臉蛋,接著好像挑釁似的瞪了他一眼,也是之前見麵時魯大全完全心不在焉,居然已經根本記不得那個從小鬼域島來談生意的鄉下人長什麽樣子了,隻見對方年紀不大,隻那身打扮就不像好人,再看大街斜對麵茶樓前麵聚集著一堆街頭混混似的年輕人正在大聲喧嘩,隻當是一般的地痞流氓,也沒有太在意,他還是打定主意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動避開了秦玉的眼神,招手坐上一輛馬車。倒是那個一看便知道是風塵女子的嫵媚女郎衝眼前這個少年飛了一個媚眼,其中的放蕩挑逗絲毫不加掩飾。


    這小子看起來並沒什麽不妥,也對,雖然來文岩隻是避禍,不過依然是錦衣玉食,時間也隻是過了幾個月,又能有多大變化,隻是神色不像畫像中那麽神采飛揚了,不過舉手投足之間那種富家子弟特有的狂傲痕跡依舊存在,大概這是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所養成的性格習慣,一時之間改不了。


    與資料上還是有些不同的,魯大全並沒有親自駕馭馬車,而是摟了那個漂亮妞鑽進了車廂。也許就像魯四海說的那樣,這家夥還遠沒從撞死人的陰影中走出來,也許他永遠也走不出來了,但是肯定近段時間內他不敢自己駕車了,更不敢隨隨便便的在大街上騎著馬任意狂奔,他會選擇鑽進車廂就很能說明問題。


    人總是很奇怪的。不管情況怎樣危機四伏,隻有稍有好轉,哪怕是隻看上去好了些,色心馬上就會滋生,尤其是像魯大全這樣的花花公子,就是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隻要稍稍安定下來,這家夥馬上就會忍不住出來找女人。反正他那個和如意坊關係匪淺卻一輩子沒離開過王都的老爸有的是錢,他又是家中獨子,想怎麽揮霍都沒問題。何況是在文岩這樣繁華而混亂的花花世界,隻要肯花錢,什麽樣的高級貨色都找的到,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他過得並不快樂,也是,畢竟不是自家的地盤上嘛,幹什麽總不那麽自由。


    也許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許一連好幾個月的避風頭生活已經讓他厭倦。魯大全已經不想開始時那樣緊張,或者說是謹小慎微。他也許還在盼著他那個有身份有地位更有錢的老爸趕快替他擺平那兩條人命官司,好讓他能夠早些迴家。


    因為過慣了囂張跋扈的人生,現在的生活其實已經足夠讓這世上的大部分人心生豔羨,可讓他現在必須夾起尾巴做人,至少對於他來講無異於從雲端跌落凡間。畢竟文岩再好,也是他所不熟悉的陌生城市,不說離家有多麽遙遠,隻是種種的不習慣就夠他受得了。


    在這裏他雖然依舊花錢如流水,但是卻不可能過上家裏那種前唿後擁、頤指氣使的生活。他平時的那群狐朋狗友們也不在身邊,這裏隻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他還要盡量低調,盡管他可能最不習慣的就是這個,但是不習慣也得習慣。這裏是外地,他再狂也明白這裏不是他的地盤,在王都遇見事他可能一隻穿雲箭就叫來一堆人,再不行還有他那個老爸。


    在這裏他誰也叫不來,遇見事兒還得盡量避讓,除了老爸親自挑選的兩個最親信的保鏢,他誰也指使不動,他甚至不能去求助於衙門,那個什麽浩哥的他平常可能根本不用放在眼裏,現在卻成了不得了的存在,哪怕是平常高傲如他,現在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小心應付。


    在這裏他就像一棵沒根的草,脆弱而無力,就像他還在王都時某一天縱馬狂奔失手撞死的那個看上去極普通的孕婦一樣,那可是在大街上,一屍兩命,有很多人親眼看見,又不可能把他們都滅口,就連一向都認為沒有什麽是擺不平的老爸也感到頭疼,不得不讓他出來避避風頭,隻是沒想到一來就是好幾個月。


    也許這段生活經曆給他的人生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讓他學會了人有時候必須忍耐,秦玉看得出他骨子裏的狂傲依然存在,但是至少表麵上已經算得上低調了,馬車被狠撞了一下,搖搖晃晃,好在這種豪華馬車夠大,沒有側翻的風險,要在平時那車上的人十有八九早被硬生生的拽下來揍成個豬頭了,現在的魯大全卻連破口大罵都沒有,隻是下車瞪著那輛揚長而去的馬車片刻,似乎本想說兩句場麵話,想想有還是算了,搖了搖頭,就好像沒那迴事兒似地拉著那個美豔女郎重又上了車,秦玉離得不遠,看得很清楚,就是那賣笑的女郎眼神裏都透著輕蔑,雖然明知道那是花錢的大爺。魯大全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卻什麽也沒表示,這隻會讓那女人更看不起他而已。


    馬車漸行漸遠,秦玉吹了聲很響的口哨,馬車上的人應該聽得見,馬車繼續向前,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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