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正要帶人再從黑狼堂出發,還準備繼續巡邏和訓練禁軍呢,結果高俅陰沉著臉通知高登:


    “你官職被撤掉了。”


    “什麽誰撤了?衙內幹好好的!”


    人們驚歎了起來,聯想起近來發生什麽,一定是蔡家的搗鬼了。但是蔡行能痛快下這種直接打擊人意誌銳氣的事?不像他一貫隻會囂張的風格啊!


    “衙內我猜可能是蔡京親自下的刀。”


    大家都點頭了。


    高俅安慰兒子:“虞侯,這官職不大,沒事爹馬上給你安排一個更大的官,就是不管這攤子事。”


    “不用你再安排,我正想歇會兒,我沒想到這小官,對方還收拾咱們這麽精確。他們夠狠。”


    “衙內您別泄氣啊!”富安,李左手都打氣道,“衙內您是我們見過的最好的虞侯,幹得多好啊。”


    “哼,這就是政治,這個小官……”


    高登手裏的湘妃竹子扇子搖搖,表麵不屑,當這小官,他爹安排的巡城虞侯,真幹出來一些感情。最主要的是這個官能夠讓他練習望遠鏡的使用。


    當然,他也很入戲。被他爹安排了一個小官,他就兢兢業業,意氣風發的想幹起來,就像棒打宦官的曹操年輕時一樣,前世都沒這麽認真過,把治公地方的每塊草皮都打理幹淨,結果……


    有點沮喪:“給我十萬銀子,就算精神損失,蔡京賠的!”


    “衙內您在任上夠有政績了!我算算啊,第一填補了老神仙周侗的虧空,第二狙擊弩穩定秩序,第三件事,掃除瘟疫……”


    “好了,”太尉高俅瞪了一眼富安,“事先不說好了嘛,救災你要全部給蔡家做,正好你就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安排你在白虎堂當參讚!”


    “誰稀罕!”高登瀟灑的“當啷!”一聲把手裏一堆官用東西扔下,人卻略失落的走出了黑狼堂。


    “衙內,衙內!”一群高府的打手也都不幹正活兒了,全跟了高衙內出去。


    免官的事兒在意料中,但高登實打實的恨這環境,恨六賊恨徽宗昏君:


    “若沒有靖康恥,沒金人攻來,難道大宋永遠都這麽黑暗著?”


    後麵他的“小軍師”吳能跑步跟上高登:


    “衙內,昨天人送銀子我就說了,蔡家並不好惹,人家是不懂硼砂治病,但他們有權啊!你看今天果不其然這……我們要對付他們得從根上來!光是掙錢還遠不夠!得雙管齊下!得爭權!另外,我猜想我們麵對的可能還沒到蔡京級別,但這個對手陰狠異常,比蔡行狠多了,衙內您小心啊!”


    “那你說這個厲害角色會是誰?”


    “我猜蔡京有幾個兒子,他們都有嫌疑,說真的衙內您有才,這是您受人家嫉妒打擊的主要原因,所以我猜和您有直接瓜葛的,有可能是蔡家的四兒子,工部蔡條,他是管礦山的,咱們很多事他都在前麵堵著!”


    “額比如那個硼砂礦就讓他們心動了嗎……我懂了,不過這也僅是猜想,另外我也擔心災民他們蔡家不好好處置,萬一釀成大禍……。”


    “衙內您這善心啊,您官沒了,管不了了!這也是他高明地方我們有辦法嗎?”


    “嘖,唉!”高登為難了,政治上勾心鬥角的那些事情,他不擅長,他更想務實。


    “別管別人先管你吧,”吳能歎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您得加強戒備,您喜歡上街頭玩……”


    “停!別啥都勸我啊,我就這點樂趣,”高登想著街頭有時候會偶遇林娘子,雖然遠望一眼,但是也挺好,“老子救這麽多人,還有害我?勾心鬥角你得幫我出出點子!”


    “不行!衙內你啊!”


    “哎呀,好兄弟!”


    高登一胳膊摟住吳能肩頭,兩個人靜靜的看遠處的街頭風景。


    吳能說的不錯,他精於出謀劃策,而高登在經濟方麵他是一把好手,新產業的開拓他有的是好招,現代的所有經營絕招他都是行家,但遇到蔡京這種壞成了名的壞人,真得請教專業人士:


    “誰本事大了都有幾個敵人,”高登對危險也不在乎了,“但吳能你說我們下一步對付蔡家人,不能光靠勾心鬥角,我們得有實業吧?我們的望遠鏡,玻璃,香皂實業要不要做大?”


    吳能毫不客氣:“是,但這就更要和蔡家虛與委蛇,這是我對您和蔡家關係的長久大計。”


    “長久大計?”


    吳能搖著扇子,擰著眉毛深沉狀:


    “在籌措布局,對敵策略方麵,您得讓我作主,別太多鋒芒,行嗎?”


    “好!”高登看著吳能,“具體怎麽做呢?”


    吳能又道:“您得給他們一點甜頭,也讓他們知道離不開我們。”


    “有何好辦法?”


    “你的琉璃工坊這上麵,您不是答應和蔡行一起研究嗎?”


    “對,玻璃研究確實需要提速了!好軍師,那這次我聽你的,上迴你一個勁兒跟我說,別賺錢了光顧高興,我昨天沒聽進你話,得給你道歉!”


    “衙內您這小主子當的夠好了!”吳能一笑道,“您這人學識不知道是怎麽來的,特別淵博,且一身正氣,您又這麽謙遜我都不知道怎麽誇您了!”


    “得了吧,你這才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高登戳破吳能的小伎倆:


    “目前我寄托希望的,一是棉紡,但沒個三年兩年,這布織起來也賣得出去但難掀起風浪;第二就是玻璃代表的軍工產業,有玻璃就能量產望遠鏡,軍隊實力會明顯大增!同時,還能做出無數條相關的好東西……”


    “但光有好裝備,沒有好將好兵也白費。”


    “我知道!我這不是多方在籌劃嘛,其實我很想憑自己實力,壯大起來,拯救大宋……”


    兩個人如同知心朋友般,談了好多。


    東京街頭,兩個人,說說笑笑,邊說邊走,欣賞著東京城的美景,但高登隱隱覺得好像有人跟蹤。


    “誰?”猛然一甩頭,高登發現,一個身影一閃而沒,好像是那個阮小二的樣子。


    “衙內,您看什麽呢?”吳能也緊張起來,“魯智深,出來保護衙內!”


    “好!”這時,一個二人高的大和尚,從旁邊的脂粉綢緞莊裏走出來,“衙內您放心吧,灑家暗中保護您了,沒人敢太放肆!”


    “哦!那可能是我幻覺。”高登看見魯達,心裏安全了,“總覺得自己不巡邏,東京就不太安全一樣。”


    “噗嗤!”大家都笑了,“衙內您這話說的,東京城有八十萬禁軍,能不安全嗎?還能讓梁山的再騷擾一迴?”


    “哈!也是我把自己太高看了。”高登瀟灑的搖著頭,嘴角上撇戲謔的笑著。


    但沒注意很遠處的阮小二,那種極度怨恨的眼神兒,想做點啥壞事他憋屈死了,多少天了沒得手被人笑死。


    對他這種衙內來說,巡查東京的小官不當啥損失也不算。接下來幾天裏,高登迴去真就全心投入玻璃研究。


    閑時間更多而已,盡管那個李姓工匠被蔡家人差點殺了,逃到高登家躲避,還讓高登為他建立了一個新的琉璃工坊,但是,蔡家琉璃作坊的規模仍然是目前東京最大的。


    而高登答應了蔡行,要幫他們研發出來新式的琉璃,要更純淨,更美觀的。


    高登已經找到了一點竅門,那就是琉璃石提純,同時還有琉璃母原料改進配方,多加入比如硼砂,鉛黃等等,讓這原始的琉璃,向玻璃過渡。


    這需要反複試驗才行,盡管有蔡三、陸謙搗亂,高登指揮著工人在蔡家工坊不斷改進配方,反複燒不同的玻璃,有的有很大進步,有的琉璃燒出來失敗了一團黑,但連蔡三都看得出來,漸漸接近了成功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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